不过想来也是，不论是他爹还是他娘，都是这三界中样貌的佼佼者，能够与之媲美者，根本就没有。
“你到这九重天上来，究竟是想要作甚？”
不会就是想要看看九重天的风景吧？
虽说九重天的风景的确不错，眺望远方仙境，更是宛如遨游于星空之中，绚烂神秘，诡谲莫测。
“他住在哪间神殿？”
“你说天道吗？”
团团抬头看向最高处的一座神殿，万丈霞光笼罩，那是所有神官们都向往的地方。
“在那儿。”
“那里么……”团团抬头看去，而后缓缓抬手，轻轻一弹。
轰——
一声巨响，那巍峨神圣的神殿瞬间被轰成了渣渣。
小老虎目瞪口呆，这……这都是些什么操作啊！
抬手间就能毁了天道的神殿。
“你不要命啦，你毁别的神殿不行吗！”
非要毁天道的！
小老虎忽然觉得自己今天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过去和未来，我娘亲过得很不好很不好，都是他害的，这世间本无规则，人也本是自由的，可他的规则约束了太多自由，我不过毁其一座神殿罢了，有罪吗？”
这一番话问下来，顿时让小老虎也哑口无言。
这是一个小孩子该说的话吗，不，明显不是啊！
“若是人这一生总是束缚在各种各样不公的规则中，该是何等的难受。”他不光是从天道眼中看到了过去和未来，更是看到了他娘亲的诞生。
就因是集天地邪气孕育而出的孽龙，便要遭到他们的绞杀。
可这些邪气，分明就是他们自身释放出来的东西，他娘亲也不过是因天地运势而生，就算不是他娘亲，也会是别人，总得要有人将邪气盛入体内。
“哼，要是九重天上的人能有你这般觉悟，早就天下太平了，他们整日喊着要驱除邪祟，荡平魑魅，匡扶正义，却连一口吃的都不给我。”
团团凉凉地看向它：“是你自己作恶多端，如何能与我娘亲相比？”
小老虎泛着白眼儿，说：“是是是，你娘亲才是天地间第一好人，本大爷是坏人，行了吧。”
“本来就是！”
得，它不和一个小孩子吵架，不然显得自己没涵养。
“何人擅闯九重天，毁我神殿！”
威严的声音压下，霞光凝成巨大的神将虚影，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们，渺小宛如蝼蚁般。
掀起的狂风瞬间将小老虎吹翻，团团伸手将其抓住摁在怀里，身形纹丝不动。
“我要见天道。”
少年嗓音稚嫩且认真，眸光单纯，无数神官从远处赶来，瞧见那小小少年，总觉得有些眼熟。
“哼，狂妄！非妖非仙，不过区区一介凡人，竟然能闯上九重天！”
神将虚影压下，地面出现深坑，唯有少年脚下那块儿一亩三分地还稳稳地立着。
“啧啧，真不愧是那疯女人的儿子！”
一样的变态，一样的强！
不过还是个幼崽罢了，居然能有如此气魄。
“我说了，我要见天道，今天若是见不到他，我便将这里的神殿一一毁个干净。”
少年声音偏稚嫩，响指落下，又是一阵轰鸣，不知是哪宫神殿化作了飞灰。
只听见远处一声尖叫：“我的神殿！”
“他究竟是什么来头，好生傲慢嚣张！”
“梓瑜神官，我怎么觉得，他有几分眼熟？”梓瑜神官站在边儿上，神情莫测地盯着那少年。
忽然心尖儿一颤，那恐惧之感从脚底瞬间蹿到了头顶。
“他是……他是……”
梓瑜神官颤抖着嗓音，似乎那个人带给他的恐惧久久挥之不去，就连看到一个和她相似的人，都觉得黑暗即将降临。
“听说，你在找我。”
巨大的光影中，那清绝孤傲的身影缓缓优雅而来，白袍黑发，周身散发着神辉，他缓步而来，衣袍上的金莲若隐若现，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
身后神女随行，眸子里被匀了金色的光泽。
他走到团团面前，面带微笑，温和有礼。
“你能上九重天来，我很高兴。”
他似故人寒暄，朝团团伸出手，神官们都惊讶地看着，这小小少年何德何能，竟然能让天道亲自来迎。
“我因何而来，你应当是知晓的。”
天道笑着点了点头，缓缓道：“你为你父母而来。”
团团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两掌接触的瞬间，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安静了起来，浩瀚星空，宇宙无极。
仿佛三千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脚下是一片虚无，团团从最初的惊讶变得淡然平静。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母亲诞生的过程。”
无数污秽之气凝聚于混沌，渐渐生出灵智，孽龙诞生初期，四处硝烟弥漫，战争不断。
他说：“你可知为何你母亲诞生时，天下纷争不断吗？”
团团看着他，并未言语。
他说：“因为她的诞生需要大量邪气的支撑，所以天下纷争都是在为她做铺垫罢了。”
“笑话!”团团打断他的话说：“即便没有她，也会有其他人的诞生，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一切天命所归，如何能将一切错处都归结在我娘亲身上？”
“你从我眼里看到了未来，她，必死。”
天道依旧微笑着，似乎对于他的到来并不意外，甚至觉得在意料之中。
“我不仅从你眼中看到了未来，还看到了你的下场，佛前圣莲，一莲双生，花开并蒂……”
“天道，你的出身就真的一定高贵吗？”
团团邪笑着，刹那间，天道仿佛在他脸上看到了白婳的影子，就连那笑容都是一般无二，可明明还是那个稚嫩的少年。
他会看错吗？
不，不会，因为他是天道，象征着一切至高秩序和规则的天道。
秩序和规则不会出错，所以他也不会。
他握着天道的手，少年的手骨骼分明，指节修长，漆黑的眼眸里似乎燃烧着神火的光芒，那光芒生生将他刺痛。
“有我在，你休想杀我娘亲！”少年的声音掷地有声，像是宣誓，又像是警告。
“我嘞个乖乖！混蛋小子你干啥了，这神殿都快被毁的差不多了！”
还在团团怀里的小老虎抬头看向团团，才发现这两人居然都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