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白婳一路策马狂奔,不知要去往何处。
“挟持天子,这可是死罪。”
呼啸的夜风落在身上,这才带来了几分凉意。
“陛下要治我死罪那就治吧,但在我死之前,只想把一些该说的话都要同陛下说清楚才好。”
他带着白婳一路狂奔到了一处瀑布底下,哗啦的水声从上而下的倾泻下来,他将人抱下来,飞溅的水珠落在身上,带来的清凉之感才缓解了体内的燥热。
“你要说什么?”
白婳问他,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没想到在铁达尔还有这种世外之地。
他就站在她面前,眼神冷静而又炙热,在她面前,他永远无法让自己那颗心平静下来。
“其实并没有什么想说的,我只想在没人的地方好好抱抱你,很抱歉让你来到这种地方,面对这么多的敌人。”
“起初我也只是想韬光养晦,好一举拿下铁达尔,作为你登上帝位的献礼。”
“但我不知道,他们会逼你御驾亲征。”
“对不起婳婳,都怪我没有思虑周全,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有人逼你做不想做的事情了。”
他想要上前抱着白婳,可伸出去的手却又缩了回来。
他还是有些害怕,害怕白婳会抗拒和厌恶。
“你想要的,不就是等着他们将我推上那个位置吗?我成了大端的国君,你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女皇帝,他应该想得到自己面对的压力会有多大,她虽然不在意,可世俗之音总会入耳。
“婳婳若是不想当,不当便是了。”
他强笑着。
有些时候他也没得选择,他知道自己若是不做出一些计划,白婳迟早会离他而去。
他不知道到底该用些什么法子才能将她留下来。
“婳婳,对不起……”
他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满心的愧疚和苦恼。
白婳抬头望天,天空上的星子闪闪烁烁。
“脱了吧。”
嗯?
他还没反应,身上忽然一凉,上衫脱落,露出那结实却布满伤痕的胸膛和后背。
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在地上跪下,冰凉的手在他后背游走,如同一条冰冷的蛇。
纤细白嫩的手指在男人那宽阔的后背上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时刻等待着白婳的惩罚,不论她对自己做出什么,他都能够承受。
金光笼罩着他的身躯,伤疤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她说:“我不喜欢身上有疤的男人,丑。”
他忽然心头一热,又是酸胀难受,情绪瞬间涌上喉头,想要将她拥抱在怀里,身体却又动弹不了半分。
他的婳婳……似乎永远都是这样。
看似冷酷无情,心却永远都是柔软的。
后背忽然有一阵灼热之感,随后又变得冰凉。
男人虎躯一震,猛地挣破她的桎梏,起身毫不犹豫地将人抱在怀里。
他低声说:“对不起婳婳,是我错了,你别哭,以后我都不会了。”
白婳骄傲如斯,是从来都不会哭的。
再坚强的女人也会有脆弱的一面,仅仅一滴泪,已经让他的整颗心都碎了。
他甚至恨不得狠狠地给自己两巴掌,恨自己什么都顾着自己的想法,丝毫没有照顾到她。
他低头吻着她的面颊,吻去她眼角的泪。
他说:“是我太混账了,总害怕你会离开,所以我想着是不是只要我出事了,你就能够多停留一些时间。”
他红了眼睛,如同抱着稀世珍宝般。
“萧君策,你混账!”
她低声咒骂了句。
“嗯,是,我是混账,让你受委屈了。”
他叹息了声,只要婳婳不生气,让他做什么都成。
他忽然被人一把推进水里,水浪掀起,紧接着便是水蛇一般的手臂缠上了他的脖颈。
“我白婳这辈子最讨厌的便是欺骗,从今往后,你若再敢骗我,我就将你挫骨扬灰!”
“好……”
话还未说出口,就已经被人粗鲁地堵住了嘴。
冰与火的身躯相交缠融合,他在极致的忍耐中用最温柔的方式承受着她的怒火和委屈。
直到水乳交合,将那一腔情绪尽数泄出方才罢休。
越过几道山坳,他的外衣裹着怀里的女人,直到骑马行至一处宽阔平坦的草原,他才将人放了下来。
“婳婳,醒了吗?”
山雨欲来的纠缠在晨时才有了些凉意,她的眸子比天上的星子还亮。
他抱着人坐在草地上,他说:“在这个位置看日出是最美的,我受伤之时,时常幻想着能和你一起看日出。”
“你好吵。”
白婳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果然,只有这个男人身上才是最舒服的,皇宫那些床再怎么柔软她都睡不踏实。
远处的天际开始泛白,一缕金光突破黑暗,迎来了崭新的黎明。
他抱着怀里的人,眼里是藏不住的浓情蜜意。
他想念了许久,每一天每一刻都在想,想着何时能将她抱在怀里,她不在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和折磨。
即便不用再说支言片语,那双含情的眸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铁达尔那边,东篱在帐子外面张望了好久。
低声嘟囔道:“陛下和太傅大人怎么还没回来,他们该不会打了起来吧?”
她觉得一着陛下的性子是极有可能的,而太傅大人肯定舍不得还手,最后的结果就有可能是太傅大人被打得鼻青脸肿。
光是想着那个画面太美,东篱就忍不住一阵偷笑。
她看着晨时的天光,张开五指,阳光从她指缝偷偷落在她脸上。
这种温暖和美好,她已经许久都没有体验过了。
“东篱丫头!”
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她一下,东篱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芸娘。
松了口气说:“怎么了?”
芸娘轻飘飘地趴在她的肩头说:“你知道楚公子最喜欢吃什么吗?”
东篱摇了摇头说:“我和他不熟,他小时候经常欺负我家陛下,就算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我也得下毒弄死他。”
芸娘一阵汗颜,他居然敢欺负那个女人,那他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你喜欢他啊?”东篱好笑的问,芸娘羞涩的点了点头。
东篱说:“那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他是京城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玩过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一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