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否则别怪本将军剑下不留情。”他紧握手中长剑,即便面色苍白,也依旧有着大将军的风范。
那些年在战场上厮杀的痕迹,也还在身上残留着。
“周将军这是要硬闯?”有人自二楼亭台上,居高临下地望着。
那眼神分明透露着戏谑和玩味,周易安愤怒地冲着他咆哮:“萧君策,若长歌今晚出了任何岔子,今后你我便是不死不休的下场!”
他没想到,一场青楼宴会而已,萧君策竟然会出动黑骑军。
像他这种从不曾出现在青楼的人,也会因此出现。
周易安更是不懂他为何非要和一个柔弱不堪的女人过不去,明明他想得到的已经得到了不是吗?
“好,本太傅拭目以待。”
这种恐吓威胁,对于萧君策来说,比放屁还要放屁。
他步履从容,面带微笑道:“你的好夫人此刻正在同人巫山云雨,这一幕周将军可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萧君策淡淡的说着。
周易安却浑身一颤,似曾相识……
难道他……
周易安猛地抬起头来,手掌一个借力打在马背上,整个人腾空飞起,似要直接飞上二楼,和萧君策打上一架。
然而才刚刚飞到了半空中,几个黑骑军直接抛出手中红缨枪,枪尖擦着他的臂膀过去,牢牢地钉在亭台上。
黑骑军身形矫健地一跃而上,一把拽住周易安的双脚,奋力往下一扯。
刹那间便被扯到了地面,红缨枪架着他的脖颈,让他动弹不得。
堂堂一代将军,竟然就这般被制服了。
萧君策的黑骑军从来都不是吃素的,日复一日的魔鬼式训练,对付一个周易安还是能够做到的。
“这实力……当年被封为将军,只怕是也有不少水分吧!”
那狐狸面具的男人轻轻摇了摇头,实在是有些无奈。
原本还想看看周易安到底有几分本领的,没想到就这?
真是令人大失所望呢。
“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萧君策现在就等着你出去,你一旦出去,就会被他瓮中捉鳖。”
那人轻声说着,完颜洪当然知道,但是他能怎么办,难道要他眼睁睁地看着歌儿在里面受辱吗?
早知道,他就不应该让歌儿嫁进将军府的,原以为她嫁入将军府能有个安稳日子,还能替她把握住周易安手里的兵权。
可如今他没了兵权,就连歌儿也饱受折磨。
这一切到底是从哪一步就错了?
“你来找我,究竟为何?”
完颜洪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问他,难道这个人来找他,就只是为了说这些吗?
“我?”那人笑了笑说:“你可别多想,在下只是来看热闹的而已,绝对没有要救人的心思哦。”
完颜洪:“……”
他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掐死眼前这个男人!
但不知是敌是友,他自然不会贸然动手。
其实倒也怪不得周易安能被人一招制服,主要是身上带伤,又元气受损,还怒急攻心。
情急之下难免技拙。
“萧君策,你放开我!”周易安愤怒地大喊,双目通红,等着那人的眼神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饮血啃肉。
“我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的!”
他目眦欲裂,额头上青筋暴起,是他没用,是他保护不了长歌!
“你就在此好生听着,周将军,如今也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他云淡风轻地说着,放佛这些事情在他看来,都太过于寻常。
一报还一报……
周易安低低的笑出了声来,双目绝望而又痛苦地看着他说:“所以,她这是在报复我,对吗?”
他早该想到的,除了白婳,还有谁能做出这种恶毒的事情来。
曾几何时,他也这般对待过白婳,却不觉得自己恶毒,反而心安理得。
觉得她不过是个傻子,谁会去喜欢一个天天流着口水鼻涕的傻子呢?
里头的客人早就散了,只剩下千金坊的人在里头瑟瑟发抖。
她听到了周易安咆哮愤怒的声音,一双含泪的眸子里迸发出希冀的光芒来。
“将军,将军……”
她大喊着,凄厉的声音传到了周易安的耳朵里。
他奋起反抗,却被人一脚踹翻在地上。
长剑指着他的胸膛:“你若再前进一步,我便杀了你。”
“你敢!”
他浑身都在发抖。
“你试试。”
“周将军,命重要,还是女人重要。”
周易安蓦地愣住,无数长枪对准了他,只要他敢动一下,这些人就会瞬间把他刺成筛子,那些黑衣刺客根本就不是黑骑军的对手。
已经被杀得片甲不留,长歌的声音越发凄厉了起来。
天空忽然电闪雷鸣,似乎就要下雨了。
冰凉的雨点滴落在他脸上,两方人马都在对峙着,谁也不肯让步。
他死死地握住拳头,朝天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声。
豆大的雨点落下,一切似乎都已经尘埃落定,那人收了长剑,挥了挥手,黑骑军集结在一起陆续离开。
方才还很嘈杂的地方,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他淡淡地看着,眸光不急不缓。
“周将军,请。”
他笑眯眯地看着周易安,此刻,里头的哀嚎声已经停止,没有人会再阻拦他进去救他心爱的女人。
“诶,别冲动,他没等到你,还会有下一次。”
眼看着完颜洪似乎就要冲过去,狐狸面具的男人一把拽住他的手,那力道大得很。
完颜洪又是一拳过去,险些打掉了他脸上的面具。
“你到底是谁!”
他死死地瞪着那人,那人轻笑一声:“反正不是敌人。”
当然,也不会是朋友。
周易安踉踉跄跄地走进千金坊,他双腿无力发软,甚至险些走不上那楼梯。
当他颤抖着双手推开房门看见那一地的狼藉时,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
“长歌,长歌……”
屋子里艳俗的粉色纱幔层层起伏,地上是被撕破的凌乱衣衫,透过纱幔,他能隐约看见床上一丝不挂的人影。
血迹顺着床沿一直流淌到了他的脚底下。
刹那间,周易安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从地上飞快爬起,冲到了长歌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