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就明白过来,咬咬牙说:“母亲说的是,长歌所受一切都来自将军,是长歌思虑不周,忘了母亲,阿银,去将厨房的那些鸡汤给母亲盛一份儿去,身为子女,孝顺母亲本就应当,还望母亲莫要责怪长歌了。”
长歌很聪明,知道徐兰芝不会无缘无故的过来找麻烦,自己没有孩子便已经是让她很不爽了。
如今东院得势,钱财都握在她的手里,而徐兰芝手里本就还有好些闲钱,却不肯拿出来解了将军府如今的问题。
她心知徐兰芝如今看不惯将军整日都腻在自己这西院,便要做出一副样子来。
徐兰芝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佯装关心的问:“刚刚没烫着吧?也是怪母亲心急,一时伤了你,到底是我周家的儿媳,既然有鸡汤,那便去给东院也送一份儿去吧。”
虽说是炖了一只老母鸡,可压根儿也就没有多少。
但眼下长歌也就只能忍痛点头,微笑着说:“多谢母亲关心,长歌的手没事,还是母亲思虑周到,长歌这就让人去给郡主送一些鸡汤过去。”
“不必了,我亲自让人送过去。”
长歌脸色微微僵了会儿,心里更是愤恨了起来。
“是,长歌知道了。”
等到徐兰芝一走,阿银立马拿了药过来给她擦手。
“这老不死的还真当自己是什么贵夫人了,左右不过是个乡妇出身,当年攀上我们完颜一族,那巴结的嘴脸奴婢永远都不会忘记,如今瞧小姐您失了势,便开始欺压起来了。”
阿银心里不痛快的很,恨不得一刀子了结了那老婆子。
长歌眼神更是怨毒,冷声说:“她就是瞧着白婳拿捏了将军府钱财,便想用鸡汤去讨好,等阿洪大仇得报,荣登大宝那一日,我定要这老婆子不得好死!”
她狠声诅咒着,想着自己也是尊贵无比的嫡女,为妾还要遭人这般白眼嘲讽。
“˙这些年委屈小姐了,若不是那狗皇帝,小姐您也不会过的这般。”
完颜一族对于明德帝可谓是恨之入骨的,她手还疼的厉害,吸了口冷气说:“阿银,你快些去看看厨房里还剩下多少鸡汤。”
“是,奴婢这就去。”
阿银连忙就去了,许是故意的,徐兰芝让人将厨房里的鸡汤全都拿走了,一半给了自己,一半送去了东院。
长歌却是什么也没捞着,白忙活一场,心里恨得在屋子里砸了好些东西。
北院的人来送鸡汤,守门的人也不拦着,东篱好奇的看着。
问:“郡主怎会知道他们会送吃的来?”
郡主真的是太神机妙算了,好像所有事情都拿捏在心里一样,一捏一个准。
白婳慵懒的躺着,一动也不想动,这该死的大冷天,她真想一辈子都缩被窝里头不出去了。
“因为它呀。”白婳抚摸着赤乌的羽毛,那飞鸟四脚朝天,露出圆滚滚的肚子让她摸。
“它?一只鸟?”
东篱满脸的不可置信。
赤乌眯了眯眼睛,看不起鸟咋地?
“郡主,这鸡汤是老夫人特意让奴婢送来的,您趁热吃些吧,若是得了空,可以去北院走走。”
北院的丫鬟留下一句话就走了,东篱就跟见了鬼似得。
老夫人这是转性了不成?
“哇,还有大鸡腿子呢,郡主快些来吃!”东篱一看见吃的,眼睛都亮了。
白婳身子骨软得很,一步也不想动,最近更是连孩子都懒得抱了。
当娘的能懒到她这个地步的,也是少有的了。
“郡主,女子要行的正坐得端,姿态轻盈,您这般整日的躺着,实在是不雅。”
那陈姑姑又来了,阴魂不散似得。
白婳懒洋洋的起来,身上的薄毯子滑落,她走至一旁,似是没有瞧见陈姑姑般,径直坐下。
“东篱,再添个碗来。”
东篱立马就去了,白婳亲自盛了一碗,将最大的鸡腿放在里头,敲了敲桌子:“坐下来,陪本郡主一起吃。”
“啊,这……”东篱看了看她,又看向陈姑姑,她是婢女,哪有和主子同桌吃饭的道理。
“我的话你都不听了?”白婳眸光一扫,东篱顿时后背发凉,赶紧就坐了下来,瞅见碗里的大鸡腿,有些犹豫,但郡主没说话,她也不敢说。
正当东篱要拿起鸡腿啃时,忽然听见陈姑姑一声厉喝道:“放肆!你一个小小婢女怎能和郡主同坐?”
“郡主,尊卑有别,莫要过分纵容奴婢,小心日后这奴才便要凌驾在您之上了!”
东篱连忙慌张的站起来,手足无措的低着头。
白婳神色骤然一冷:“坐下!”
“尔敢!”陈姑姑也不是吃素的,治不了白婳她还治不了一个小丫鬟么?
东篱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郡主,奴婢……奴婢还是不坐了吧,反正奴婢也不饿……”
东篱声音越来越小,实在是没勇气去看郡主那充满杀气和威严的双眸。
“陈姑姑是来教导本郡主的,还是来教导本郡主的丫鬟的?”白婳半眯着眸子,威严在漆黑的眸子酝酿。
“郡主恕罪,奴婢自然是来教导郡主您的。”
“东篱,快些吃,若是冷了就不好吃了,你若不吃,我便要生气了,你听她的,还是我的?”
她一只手按在东篱肩膀上,那眸子里淬了几分温柔,东篱心里顿时狠狠一暖。
吸了吸鼻子说:“奴婢自然听郡主的。”
她走到陈姑姑面前,笑道:“陈姑姑今日要教导本郡主什么?”
陈姑姑看她一改先前态度,就说:“女子廉耻尤为重要,更何况郡主已嫁作人妇,便要学习谦卑孝顺,今日要学的,便是煮茶斟茶,侍奉婆母。”
“东篱,吃完了便来找我,不许剩下。”
跟着陈姑姑到了院子里,她拿了煮茶的工具来,站在一旁说:“先烧水再煮茶,煮至二沸时为宜,三沸则水过老,不宜饮用。”
下头是木炭,上头是铜炉,咕咕热气这沸腾着往上冒,忽然一戒尺下来,啪的一声打在白婳手背上。
“郡主,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