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原林等人的身体素质，自然很快就被秦山匪注意到了。
调查他们的来历没有问题之后，便挑选了一批人问他们愿不愿意加入秦山军。
原林等人自然表示感恩，他们在村镇里都还有亲人，都想将他们送到秦山寨去享福。
于是那些士兵便给他们许诺，只要听令，好好干，达到业绩目标，他们的亲人肯定有机会加入秦山寨的。
所谓业绩，就是抢修城墙加固城防的进度。
原林都没有想到，加入之后居然没有什么培训过程，直接就给他们发了监工服，规定了监工集体住宿的地方，分配了城墙段围，就没人管他们了。
就不怕我们造反吗？
原林有些诧异。
但随即就发现，监工们不仅监督那些民工，还相互监督，因为上面的政策就是，若举报有人在监工时开小差，或有什么可疑行为，是有奖励的。
原林还发现，那些对民工下狠手的，其实就是这些从民工中被选出来的监工！
这政令倒是不错，从民工里挑选强壮的做监工，这些民工所记恨的当然是曾经是自己一份子的监工。
而监工若想巩固自己的地位，就必须在民工里竖立威信，如何竖立，当然是手中的鞭子！
双方仇恨不可化解，监工就必须更加专注，同时还要防止被别的监工发现懈怠。
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对。
原林负责的这段城墙，有好些手下，在手下的自发组织下，十人一组，没有太多的压榨鞭打，相互扶携，反而劳动效率更高。
为了给攻打红砂县做准备，在原林的监督下，城墙上加固的砖石木沙，关键节点都用了错力。
被检验时查不出什么端倪，但攻城战打响，他负责的这段城墙，后面加固的部分，加固越高，越容易垮塌。
说实话，一开始对秦山匪，虽然没有亲见，但多少还是抱有一点小希望的。
虽说曾经和秦山那边争夺难民，但就秦山掠夺的做派来说，还是挺珍惜难民战力的，并不是直接就像西蛮那般捕捉人奴。
但此番红砂县所见，令原林大失所望，无论韦德世还是玄惊，显然都遵从这一方天地规则，以万民为刍狗。
一切为了胜利，只要天下在手，死多少人又算什么。
所有百姓，都是权利斗争下的牺牲品。
想要让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看来还真得去争一争九龙錾了。
原林等人又在红砂县待了几天，虽然他们的活动范围受限，但他们自有办法。
红砂县兵力分布都已摸清，粗略计算了一下，人数比预想中少，可能总兵力仅有一万左右。
六县大战对秦山匪的损耗也没他们所宣称的那么小吧。
不过原林没有急于将情报发送回去，他总感觉还有什么地方不对。
不过原林没有发回情报，有人按捺不住，是楚州军那边的人。
原林他们在调查时，已经发现还有别的人在探查红砂县虚实，连自己都能混进来，楚州军那边自然也有人能混入其中。
原林没有阻止他们，他决定将不对劲的地方彻底查清之后，再做定夺。
红砂县周边山脉都是红砂岩，这种岩石异常坚固，难以开采。
而连番大战，其实红砂县已经千疮百孔，难以防御。
所以秦山军就用了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
将红砂县面向秦山的一方城墙都给拆了，全用来填补面向西山府方向的城墙。
城内除了士兵和民工，几乎也看不到什么普通百姓了。
虽然有身后十来座西山县城补给，但西山郡本身就是楚州边郡，穷得叮当响，不然不会有那么多难民逃难了。
所以粮食还是非常紧缺的。
除了满足战士口粮，劳工经常只能果腹，所以才是往死里压榨，吃不饱，还得给我超负荷劳作。
一旦城墙攻破，城内的破败房屋街道，根本没法防守。
种种迹象，似乎都在昭示着，红砂县可攻！
尤其又过了这么多天了，后备军和辎重都已经运到西山府，兵力磨合估计也差不多了。
这批细作的情报传回去，可能楚州军那边很快就会出征吧。
原林仔细思索了一番最近得到的情报，韦德世在情报这项工作上还是很严密的，仅仅靠民工监控，所能查探的消息十分有限。
原林在思索，怎么才能把人送入秦山军中。
虽然在秦山匪掳掠难民时已经送去一批人了，但效果不大，毕竟只是难民出身，而且那时候还没有接受系统的训练。
这一次，原林暗中派遣的大军里，可是有一批特科五期的学员。
他感觉自己就像辛勤播种机一般，走到哪里，就将种子播到哪里，就是要让特科学员无处不再，四处生根发芽。
不说做到监察司那种级别，起码也要有蚀月堡的规模吧。
原林定制了几个计划，选了几个目标，其余就让那些特科学员自由发挥。
总之，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混进秦山军里去。
西山府，卢照林，玄策，刘明书，和括等人齐聚一室。
“这是红砂县布防图和兵力分布图，这是黑岩县和多宝县的。”刘明书将地图摊开在桌面，指着图上信息道：“根据我们的人传回的情报，秦山匪在六县大战时，同样死伤惨重，现在这三个县，兵力多的一万五左右，少的还不足一万人，而每座县城里的伤兵就有一万左右，前几日才由部队护送了一批离开，现在正是六县最空虚的时候！”
“会不会有诈呢？”卢照林被韦德世坑怕了。
刘明书道：“他用什么来诈？我统计了战前兵力，他们总兵力是不足二十万的，而且占领那么多县城，哪儿来多余的兵力？当时攻打六县时，每县三万兵力应该是他们的极限了，全靠运动拉扯，和城里的细作，才造成了兵力源源不绝的假象。”
“我们军损伤十万人，他们的剩余兵力，还剩十万就顶天了，这回送伤员怎么不得一两万人，所以现在六县总兵力，也就只有七八万的样子。我们三路大军，合兵15万，韦德世从哪儿抽调兵力来打我们？”
堂上将领纷纷点头，认为有理有据。
马原提议道：“罗都统前些日子已经提出派人前往红砂县打探消息，现在他那边还没有消息传回，我们是否要等一等？”
刘明书坚定摇头：“军机不等人，万一秦山匪护送伤兵的队伍回来了，再从秦山寨抽调后备兵源，就错过最佳时机了！韦德世就是吃准我们刚刚失利，不敢急于发兵，所以才派了千余人马骚扰我后备军，拖延我们的行程，但是他做梦都没想到我们行军神速，提前赶到，他的人，想从秦山寨赶来，已经来不及啦！”
和括也道：“经过这些天磨合，我们的士兵已经可以协同作战，正打秦山匪一个措手不及，扬我楚州军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