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七中校园显得有几分静谧。
一片黑洞洞的教学楼中，唯独训练室亮着灯光。
“精神力控制的时候不能急躁！要注意维持连接，否则的话很容易失控！”
训练室内。
苏然用手撑着双腿，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特娘的！
先前看老姚如此轻松写意，等到他实际操作起来，才发现这比他想象的要难上数百倍！
这种训练，不仅仅消耗灵力。
两个小时下来，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都仿佛要炸了一般。
那种感觉，就相当于用毛线穿针孔，怼了半天都怼不进去，可偏偏又必须要集中注意力。
“再来！”
老姚一声沉喝。
苏然深吸了一口气，单手一甩。
黑炎再次被他射向了其中一个金属靶，但就在此时，就见老姚手指微微一动，那金属靶立刻横移了两米多远。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没有让苏然慌乱。
他目光死死锁定空中的黑炎，不敢有半点松懈。
惊奇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成直线射出的黑炎，竟然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横向折线，径直朝着移动过后的金属靶飞了过去。
然后……
跟金属靶相擦而过，砸在了后面的金属墙壁上。
墙壁立刻出现了一团被高温融化的痕迹。
放眼整个墙壁，上面布满了这种赤红或者已经冷却焦黑的痕迹，这便是苏然这两个小时下来的成果。
“成了！”
虽然并没有击中靶心，甚至都已经脱靶了，但苏然依旧精神一振。
“不错！”
姚军难得地称赞了一句。
旋即又神色一正，“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这才完成一次变向操控，距离真正的如臂使指还差得远！而且这准头也不太够。”
“哦。”
刚刚兴奋起来的苏然，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
殊不知。
老姚嘴上说得差强人意。
可实际上早就心下震惊了。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快就掌握到要领了。
别小看刚才只是个简简单单的变向，但正是这开头第一步，才是最难的。
当年他从开始练习，到完成第一次变向。
可用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啊！
当然了。
这话他肯定不会告诉苏然，否则以他的性子，尾巴还不翘上天？
“今天暂时就先到这里吧，明天过来继续。”
姚军说着，将苏然送到了校门口。
就在分别之前，苏然忽然想到了什么般问：“对了老姚，你知道九幽府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一向稳重的姚军竟然脸色一变。
“没什么……就随口问问。”
姚军脸色变得凝重无比，他盯着苏然看了半晌，最后才沉声说道：“不要去打听他们的事情，也祈祷不要碰上那些人。”
“哦。”
苏然随口应了一句。
但是小心脏已经开始砰砰跳了起来。
特喵的！
我已经碰上了好吗！
看来这个烫手山芋要趁早出手，不然真的就麻烦了。
此时已近凌晨。
幽静的街道一片漆黑，唯有橘黄色的路灯投下了一小片光亮。
“行了！早点回去吧。”
姚军摆了摆手。
“那啥……你能送我回去不？”
苏然老脸一红，很没出息地要求保驾护航。
“没事，赵国华的人一时半会不会来找你麻烦了，你放心往回走。”
“我不是担心赵家人。”
“那你怕个啥？”
“我……怕黑！”
苏然连动作都扭捏起来。
老姚瞪了他半晌，然后开口：“你多大了？”
“……”
不送就不送，怎么还嘲讽上了？
苏然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漆黑看不到尽头的街道迈出了步子。
怕个蛋！
只要胆子大，女鬼放产假！
姚军目送着苏然离开，一直等到他消失在街角，他这才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唉，看来那件事情对他影响还是太大了。”
“嗯，我还以为臭小子再也没办法修炼了，没想到竟然还给了我个惊喜。”
厚重的中年嗓音响起。
阴影中渐渐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要是苏然此时回头，定会惊讶地发现，这不正是他老爹吗？
“不得不说，他的天赋跟你这个老变态有一拼了。”
看着忽然出现的苏海，姚军一点也不惊讶，更像是等候多时。
“嘿嘿，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
苏然不在场，老苏目光才表现出了对儿子的自豪。
“天赋资质都还行，就是嘴有时候太欠！”
姚军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你怎么教的，要是雪儿还在……”
话至一半。
姚军猛然意识到自己失言，再看苏海的神情，明显变得低沉了许多。
“你觉得一年后，这小子有没有机会赢过那个人的孩子？”
“你教出来的学生，你没信心？”
苏海看着姚军，“到时候再说吧，真要是输了，大不了……”
“走！咱哥俩好久没喝两杯了，走起？”
姚军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打断了苏海。
“走就走！今天谁先喝趴谁孙子。”
“别！就你那酒品，上次你喝醉了偷窥女澡堂，害得老子跟你一起挨打，我可还记得。”
“不说好不许再提这事的嘛。”
……
夜深人静。
就连苏然的脚步都显得无比清晰。
两边老旧的建筑大楼无比安静，每每路过那深幽的漆黑巷子，苏然都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街道的报纸在夜风中打着旋，时而路过的昏暗灯光将苏然的影子，拉得狭长而又诡异。
他总感觉后面有人跟着。
但是他在网上看过一篇文章，说是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回头，否则便会撞上一张狰狞恐怖的鬼脸。
而就在苏然身后大约三十多米的距离，确实有一个身影在慢慢尾随着。
隐匿在阴影中。
“可以动手了。”
耳麦中传来低沉的男声。
男人听后默不作声走出阴影，灰暗的光线下，他那其貌不扬的面部轮廓……有点丑。
三角眼朝天鼻，咧嘴一笑便是满口黄牙。
老如花了。
而就在男人走出阴影的瞬间。
身后不远处。
两个身穿战斗制服的青年也精神一振，连忙抓起领口低声道：“队长，有情况了……不过，怎么只有一个人？”
“什么实力？”清冷的女声从耳麦传出。
“目测是玄阶，具体几级暂时无法判断。”
“先不要轻举妄动，这不是大鱼。”
收到命令后，两人都是一愣。
虽然只有一个人，但那也是个玄阶高手啊！
那小子只有黄阶的实力。
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但是命令已下，他们也只能听从指令。
“收到。”
……
深夜的街道。
正在上演一出螳螂捕蝉。
但是苏然却浑然未觉，因为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回头。
真的有女鬼怎么办？
漂亮还好说，长得丑……就算自己有心给她放产假，可关键也下不了嘴啊。
而就在此时。
寂静的街道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声音由远及近，分明就是冲着苏然来的。
他的身形立马僵住，寒气慢慢从脚底涌上来，头皮瞬间绷紧发麻。
不……不是吧？
苏然脸上涌出一阵苦笑，动作有些机械的慢慢转过头。
月光下。
那张奇丑无比的脸映入眼帘。
“妈呀！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