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端木蓉的城墙还有着许多道,需要嬴政一层一层地去攻陷,但属于赵都的城墙却没有几道。
当清晨的第一旅阳光出现撕开了夜幕之时,赵都西城的一道并不怎么显眼的城门缓缓的带来了一道缝隙。
夜间就已经埋伏在此的秦军士卒蜂拥而出,冲向了那道开启的只露出了一丝缝隙的城门。
在赵军守城的士卒还不曾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秦军士卒已经从城内登上了城墙,朝着一脸懵然的赵军士卒杀去,混乱由此而生。
刹那之间,赵都在破晓之时的宁静被打破了,当赵军士卒的惊恐声在城墙上传出之时,恐惧迅速蔓延开来。
如果攻上城墙的只是秦军的士卒,赵军士卒或许还不会太过恐惧,但是,当那数架巨大的虎形机关兽出现在城墙之上,冲向了还未曾反应过来的赵军士卒之时,恐惧被迅速放大了。
浑身由硬木金属制成的虎形机关兽,在犹如直线般的城墙上,就是一道最为恐怖的杀器,莫说是那锋利犹如刀枪的齿爪,仅仅只是它们那巨大的体型和无坚不摧的力量,就足以将挡在它们身前的任何物体撕成一地的碎片。
当城墙上的杀戮开始之时,秦军大营之中,更多的士卒奔出了营寨,速度最快的是骑兵,在其后,是步卒。
对赵都的致命一击,将会在今天的清晨完成。
在内应的策动下,在虎形机关兽的攻击下,在秦军士卒的奋战下,赵都西城门将近三里的长度,被秦军迅速占领了,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赵都新城的数座城门尽数被秦军占领。
“什么?西城破了?“怀中抱着一个美人的赵王偃被内侍从睡梦中唤醒,一脸惊恐地从床榻上窜了出来,一身的白肉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是,大王,破晓之时,秦军突然破了西城城门,现在,西城应该已经被秦军占领了。”内侍语速极快地说道。
“这?”赵王偃此时只觉得腿有点发软,一把扶住了身边的内侍。
“来人,来人,赶快调兵,夺回西城门。”赵王偃此时顾不得恐惧而大声的咆孝道。
赵国从来都不缺精兵良将,因此,根本不用赵王偃下达命令,赵军已经阻止着夺回西城了。
一队队的赵国骑兵快速的向西城移动,好在这里是赵都,主街都是以青石铺面,更是极为宽敞,因此,使得赵国的骑兵能够与最快的速度支援西城。
可是,当他们不惜马力奔赴到西城的街道之时,却发现,前方有着巨大的虎形机关兽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机关兽外表呈勐虎之态,但却比现实中的勐虎更加巨大,高大的体型足以比肩街道两侧的房屋,狰狞而恐怖。
赵军骑兵身下的战马面对这般狰狞的机关兽,来自血液之中的恐怖瞬间支配了它们的神经,一时之间,秦军还没有发起进攻,赵军的骑兵阵列就已经出现了崩溃的趋势。
好在,赵军的骑兵足够精锐,能够安抚住恐惧的战马,才没有真的出现未战而先崩的事情。
但他们也仅仅只能做到这一点了,因为敌人不会留给他们太多的时间。
在机械的转动声中,虎形机关兽发动了冲锋,那比战马更快的速度,比战甲更坚固的躯体,远超人类极限的力量,刹那间,让其变成了这时间总恐怖的杀戮机器。
当虎形机关兽身上染上了血色,多出了血腥之中,不仅是赵军骑兵的战马,还有士卒自身,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恐怖,纷纷掉转马头逃离战场。
他们有着足够的勇气与秦军交战,因为秦军虽然战力强悍,但还是一个人。
可是,他们此时面对的却根本就不是人的存在,他们战胜不了,也没有作战的勇气,他们是赵国的精锐,但却依旧是一个人。
面对四散逃开的赵军骑兵,虎形机关兽并没有追击,而是直扑赵王宫的方向,在其身后,是紧随其上的秦军士卒。
攻破赵都的城墙只是这场赵都攻防战的第一场战斗而已,在接下来还有着许多事情要做。
攻破赵王宫、彻底消灭赵军的抵抗力量,秦军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两个目标,以免出现意外的情况,以至于让这场战争出现不必要的波折。
破城而入的秦军在一架架虎形机关兽的配合之下,以赵军意想不到的速度迅速的清除着城内的反抗力量,其效率之快,可谓是刷新了赵军士卒的认知,甚至是秦军士卒自身的认知。
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机关兽这般传说中的东西,当它们成批出现在战场之上时,竟然会有着如此的威力。
赵军士卒勉强组织起来的军阵在虎形机关兽面前,就像是那朽木一般,经不起一轮的攻击,而军阵被冲散的赵军士卒在面对军阵严整的秦军军阵之时,能够做到的,要么是战死,要么是四散逃开,只有四散逃开才有可能保全一条性命。
因为面对四散逃开的赵军士卒,秦军根本就不追击,此时对于秦军上下来说,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赵王宫,只有攻陷了赵王宫,抓住了赵王偃,这场灭赵之战,才算是真正的赢了第一场。
此时,赵都城内的一座军营之中,相对于外界的混乱,这里就要平静上许多。
一架架巨大的床弩横在校场之上,粗大的弩箭已经安置在了床弩的沟槽之中,一道道弩弦在绞盘的转动声中,缓缓的张开。
弩箭指向的方向,正是赵都西城的方向。
“君上,你要作什么?”一个战将冲到春平君身边,看到已经张开的床弩,不由大惊失色道。
“灭敌。”春平君冷漠地说道。
“灭敌?君上,你难道不知道,在眼下这种情况下,一道这些带有毒物的弩箭发射出去,整个xc区无人能够幸免吗?”战将大惊失色道。
“西城除了秦军已经没有人了,用其灭敌,有何不可?”春平君道。
“怎么会没有人,那里还有数万的国人,他们之中有着男女老幼,他们难道不是人吗?”战将质问道。
此时的他已经明白春平君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