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钱财收买人心吗?不算是太过高明的手段,但却也不错。
而若是敌人配合的话,那么这般手段将会变成另外一种情况,
试想一下,当这些战俘一个个拿着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是小的一笔钱财回到各自的家乡之后,他们真的能够保得住这笔钱财吗?
即使他们能够保住自己的这笔钱财,秦国也会让他们保不住。
在大殿内的众人,可都是秦国九卿以及九卿以上级别的秦国重臣,作为嬴政的心腹,他们都很清楚,秦国在经过五年的国内建设和国力积累后,已经可以大规模地对外用兵了,而魏国就是秦国的首攻目标。
面前秦国的压力,魏国必定会竭尽全国的人力物力备战,而在这个时候,一笔数额巨大的钱财出现在魏王的面前,他真的能够顶得住那样的诱惑吗?
难啊。
只是在一瞬间,吕不韦后续的计划就出现在大殿中几个人的脑海中。
“左丞相认为给与三国战俘多少钱财合适?”嬴政问道。
“一人一千钱合适。”吕不韦并未多做迟疑道,对于钱财计量的事情,他根本就不需要太多的思考,那是已经刻在了骨头中的能量。
“一千钱,那总量也就是超过了一万万,倒也能够拿出。”嬴政道。
“大王,超过一万万钱是不是太多了?”治粟内史王绾质疑道。
在秦国,每一个铜钱净重半两,约十二铢,若用另外一個概念的话,一个铜钱的重量在八克左右,那么一万万枚秦半两的铜钱重量就达到了一百二十八万斤,这可是实实在在的青铜,若是将其铸造成为武器的话,足以武装出十万大军来。
这般一笔数额巨大的钱财,如何能够让身为治粟内史的王绾不心疼,他可是秦国管理钱财的官员,秦国的每一笔财政之处都有经过他的手。
听到王绾的话,大殿内的众人并没有什么波动,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嬴政很擅长花钱,就如他很擅长抢钱一般,对于花钱这件事情,只有有足够的收获,嬴政向来都是十分大气。
果然,只听嬴政说道:“一万万的钱散发出去,最终还会回到秦国的府库之中,但是,在钱散发出去的过程中,却有无数的人可以因此得利,这样的事情还是做的的,况且,在秦国境内数以万里计程的驰道系统都是这些人修筑完成的,给与他们区区一万万钱又算得了什么,若是换成征发劳役进行修筑,那就不少一万万钱能够解决的事情了。”嬴政道。
见嬴政已经清楚地表态了,王绾自然不会再多少什么,他只是提出了作为治粟内史这个职位应该提出地问题,至于其它的,那就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也不是他能够改变的。
在咸阳宫中在对释放战俘的时间进行着讨论之时,在临近咸阳宫的一座宅院之中,楚国公子负刍,魏国司空魏庸,燕国太子燕丹聚在了一起。
秦国没有依照传统的那般做法,将各国的使臣分开安置,以免各国使臣之间互通消息,进行串联之事,而是一反常规将他们安置在了一起。
这让三人意外的同时,又有两人多出了几分兴奋。
不管秦国是因为疏忽或是其它的原因而将他们安排在了一起,对于燕丹与负刍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燕丹见过负刍公子,魏司空。”主动将魏庸和负刍邀请到住处的燕丹对两人见礼道。
“太子邀请我前来,可是为了我们三国战俘之事?”年龄已经接近四十的负刍此时却像是年轻人一般沉不住气,对燕丹问道。
“正是,不知道负刍公子、魏司空对接下来的事情有什么看法?”燕丹问道。
“自然是要让秦国如约将我们三国的战俘送还了,若是知道秦国竟然将数以十万计的战俘用来修建驰道的话,当年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为秦国出那一半的钱粮了。”负刍不无懊悔地说道。
数以十万计的战俘,就是数以十万计的劳动力,秦国只付出供应这些战俘生活所需的一半钱粮就能够将他们的力量使用的极限。
要知道,这些战俘是可以全年使用的,而若是正常的征发本国劳役,那就只能是在农闲之时,一年之中能够真正用作服劳役的时间,也不过三四个月而已。
若是秦国利用本国的劳役,那秦国最起码需要征伐数以倍计的劳役,付出更大的代价。
但是,事实上却是秦国只用了五年的时间,就在不增加秦国百姓劳役的情况下,将总里程数万里的驰道系统在秦国境内建成了,这样的事情,是他们这些人从未想到过的。
这样的事情同样也是他们后悔莫及的事情,若是事先知道了现在的这种后果,当初三国无论如何也不会与秦国签订那样的合约。
只不过数以十万计的战俘而已,虽然人口是极为珍贵的资源,但也是可再生的资源,五年的时间足以让三国补回这些战俘所带来的人口缺失。
但眼下对于三人来说,秦国以最小的代价完成了全国范围的驰道系统修建的这个事实已经无可改变了,他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将本国的战俘带回本国,如此才能尽量的弥补三国在这件事情上的亏损。
“现在说这些并没有什么意义,我们应该考虑的是,我们是否能够顺利的将本国的战俘带回去。”魏庸说道。
“是啊,如何带回去,入了虎狼之口的肥肉,他们可愿意再吐出来吗?”燕丹说话间露出了一副愁苦之色。
“秦王总不至于出尔反尔。”负刍对于燕丹的担忧却是不怎么在意。
“负刍公子莫非是忘了楚先祖怀王之事?莫非是忘了秦昭襄王了吗?”燕丹出言对负刍刺道。
“燕丹,你······”负刍闻言,脸色不由涨的通红,楚怀王被秦昭襄王所骗入秦而一去不复返之事,对于楚国上下可是十世都难以忘记的耻辱。
“负刍公子莫要生气,我并未有嘲弄楚国与负刍公子的意思,只是为了提醒负刍公子,秦国不讲心意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在这个方面,秦国是惯犯。”燕丹神色诚恳地说道
一时间,负刍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因为燕丹看起来,似乎真的完全是出于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