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姬,你说什么?”夏太后看向韩姬,眼中多出了犹疑的目光。
“太后,那人绝对不可能是大王的人,大王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韩姬脸色凝重地说道。
“额,你很了解他?要知道,他可不是成蟜,并不是你的儿子。”此时心中已经认定了某事的夏太后怎会相信韩姬的话。
“太后,大师就是我请大王派来为太后诊病的人,如果大王想要对太后不利,为什么要将大师派来为太后您诊病?”韩姬此时也顾不得隐瞒念端的身份。
韩姬知道,如果真的让夏太后认定是咸阳宫那边动的手,那么一场惊涛骇浪就要在秦国掀开,而风浪往往代表着危险。
而且,韩姬也绝对不会相信,嬴政会在其中做什么,嬴政没有那么坏,也没有那么愚蠢。
“你是大王的人?”夏太后看向念端,目光中已经多出了几分审视。
“在下医家念端,见过太后。”念端的心此时已经沉入到了谷底。
数十年来,她不愿与七国的当权者产生任何的交际,就是因为可能遇到眼下的情景,医家弟子,一旦进入到王宫这样的地方,就不可能不与阴谋诡计产生联系,能够插手一个人生命的医家弟子,不可避免的成为人们利用的对象,以至于在其中粉身碎骨。
但嬴政给的东西,对于她这个医家弟子来说,实在是太多了,她拒绝不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念端也发现,嬴政虽然阴沉,但却不是什么阴鸷之人,心中的那丝担忧也就在医家学宫的兴建,渐渐地消失着。
但是,念端不曾想到,自己最终还是没能逃得过秦王宫的权力漩涡。
“原来是你,我说呢,怎么会有一个女子的医术竟然还在王宫的太医之上。”夏太后意味莫名地说道。
空气一下子陷入到来一种诡异的宁静之中,直到白凌再次返回。
“那个人可招了?”夏太后看向白凌道。
“太后,眼下您不能因为刺客的事情而分心,我们还是想办法医治太后您才是。”白凌说道。
“医家大师尚且没有办法,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可想。”夏太后无奈地说道。
“太后,你的心脉涉及的真气的运转,我医家的手段难以解决,但练气的高手未必不能够解决。”念端此时开口道。
“你说什么?”韩姬连忙拉过念端道。
“精通练气之术的高手或许有能够救治太后。”念端道。
“咸阳可有这样的人?”夏太后问道。
“咸阳没有,秦国可以有,秦国没有,天下可以有。”白凌道。
“那就慢慢找吧,但是,那个杀手的身份,我必须搞清楚,我可以不在意自己在这条残命,但却不允许我就这样被人不明不白地算计。”夏太后道。
“太后可是怀疑什么?”白凌微微一怔,随即猜到了夏太后的心思。
“我要亲自审问那个刺客,我倒也看看,其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夏太后道。
看着夏太后离开的背影,白凌思绪莫名,随即随着韩姬跟了上去。
“母亲,太后可是怀疑什么人吗?”跟上韩姬步子的白凌问道。
“太后她怀疑咸阳宫那边。”韩姬忧心仲仲道。
“咸阳宫?”白凌微微一怔,随即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原来是这样吗?白凌看着夏太后的背影,不由生出一丝闷气。
大王为了你的安全,让我在这里守了这么久,这时,竟然怀疑大王,难道真的就这么不知好歹吗?
一时间,被另外一种情绪所支配的白凌选择了不解释,既然夏太后想要查清背后之人,那就让她去查吧。
之前的白凌,因为夏太后的遭遇,只觉得对方是一个可怜的老人,此时却已经没有了那种同情,反而有着一种厌恶。
心思如此阴晦,难怪能够教出那样一个后辈。
一时间,白凌心中一直存在着的关于成蟜到底像谁的疑惑,似乎找到了答案。
······
咸阳宫中。
嬴政看着从白凌那里传回来的消息,一时讶然,果然,不对敌人聪明,就怕敌人蠢。
聪明人的做法,利用智慧尚且能够推测出七七八八,但愚蠢之人的做法,却往往能够颠覆一个人的认知。
他们是要有多蠢,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看看你做的好事吧。”嬴政说着将手中的竹简丢向了跪在一旁的明珠身上。
引得这位已经受罚了数日之久的美人一个哆嗦,随即捡起落在地上的竹简。
一行行来到秦国之后就开始学习的秦篆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在她那洁白如玉的额头上,汗珠片刻之间已经明珠的额头上。
“你自己惹出来的麻烦事,你说,该怎么解决?”嬴政看着瑟瑟发抖的明珠道。
“大王,如果事不可行,可以用这颗脑袋去平息夏太后的猜疑。”明珠说着已经伏身在地。
此时的她才意识到,王宫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简单,不是自己能够兴风作浪的地方,所谓的智慧,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作用,因为智慧是这里最不缺少的东西。
没有权势支撑的智慧,只是小聪明而已,很多时候甚至是取祸之道。
“你这颗头有用吗?那边要的可不仅仅是你这颗头而已。”嬴政道。
“大王?”此时明珠的声音可谓是真正的如泣如诉,一如深夜中的低鸣一般,但此时的明珠却没有了曾经因为自己能够发出这种魅惑指引的得意,有的只是无尽的恐惧。
她很清楚,嬴政从来都不会是可以被女色迷惑的人,而她最大的依仗并不存在。
此时的明珠是真的后悔了,当初的她完全就是脑子抽了,想着来了那么一出,不曾想到,她那自以为聪明的算计,在一群老狐狸面前,只有被完虐的份。
“祝你好运了。”嬴政意味莫名道。
对于芷阳宫发生的事情,即使是嬴政,也不曾认为其真的会发生,他能够推测出大多数人的行为,成蟜却算是半个例外。
因为他的愚蠢超过了想象,是一个真正不能以常理度之的人,好在,嬴政有着足够的谨慎,抱着以防万一的心态提前安排了白凌,要不然,他就真的要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