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何。”
带着由衷的微笑,史蒂夫·罗杰斯与何慎言握了握手,随后落座。他显然心情还不错,否则不会一坐下来便开玩笑:“你对装饰的品味还是这么奇特。”
法师自然不需要回头便能猜出来他到底在指什么。
装饰?
他笑了笑:“我不会把这么个东西称作为装饰,史蒂夫。实际上,我的品味应该还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就算我哪天真的审美出现问题,打算把自己和复仇号打扮地像是八十年代cult片里的杀人魔头似的,我肯定也会选择钉子头,而不是杰森或弗来迪。”
史蒂夫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无论什么时候,对他来说,何开的玩笑都足够好笑。而且总是能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戳中他的笑点。
“钉子头也没好到哪里去吧?”史蒂夫笑着抱怨了一句。“还记得托尼缺席,由斯特兰奇主持的那次电影之夜吗?我那次可是近距离地观看了一下这位地狱修道士......坦白来说,他和色孽的信徒与恶魔们应该会很有共同语言。”
“你说的倒也有点道理,他称呼自己为感官领域的探索者......这个描述很有趣。”法师微微一笑。“或许我们都必须承认一件事,人类世界中总有些天才能够编造出一些超脱时代乃至世界的东西。至少,我是不觉得一个精神正常的人能写出勐鬼追魂这样的作品的。”
“我同意。”
史蒂夫点了点头,笑容在这次颔首示意后消失了,转而变得严肃了起来,眉间出现了深刻的皱纹:“罗伯特·基利曼告诉我......你正在对自己做些危险的事。”
他改变了一下坐姿。
“我想知道的是......”史蒂夫·罗杰斯皱着眉,忧虑地问。“这次是什么级别?萨诺斯那次,还是墨菲斯托入侵人间那次?”
“......搞什么?你居然还记得?按照你的年龄来看,你应该已经患上阿茨海默症了才对,史蒂夫。”
“如果你真的要拿我的年龄来说事,我希望你尊重一下我这位百岁高龄的老人。”史蒂夫反唇相讥。“墨菲斯托那次你去了趟地狱,斯特兰奇告诉我你在
“——好了,好了。”
何慎言挥了挥手,不太想让他继续说这些‘丰功伟绩’,法师摇了摇头:“这次也和被火烧那次没什么区别,史蒂夫,在这方面我可是专业的。”
“是我的错觉吗,还是说,你有点引以为豪?”史蒂夫被气笑了。“无论是被火烧,还是自己一个人孤身犯险,承担起一切,都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何。”
“你决定自己和红骷髅一起死在那架飞机上的时候怎么没这么想?”
“因为我那时必须那么做。”
“经典的美国式双标。”
“你骂谁呢?”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指声,法师微微一笑,摊开双手:“好吧,好吧。这就是问题的根源所在了,史蒂夫,我必须这么做——我们能否跳过这个问题?难道你不觉得我的气色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垂死之人吗?”
史蒂夫·罗杰斯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他举起右手,食指竖起:“第一,你是个法师,而且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强的法师。所以你完全可以用法术来做到这件事,别告诉我你不行,你甚至能说服暴怒的浩克骑马戏团的小自行车。”
何慎言眨了眨眼,没说话。
“第二,那位和克兰气质有些相像的康拉德·科兹已经告诉我了,你又开始用老办法补充魔力了,对不对?”
“嘿,老办法虽然老,但是管用啊。”
法师将手摊得更开了,表现出一副全然无辜的模样。“那些星球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亚空间内的投影,但也有不少拥有实体。在被净化之后还是能补充我一部分的消耗的......再者,我也不是只做了这件事。”
“你又做了什么?”
“你想知道啊?”
望着何慎言脸上那副笑眯眯的表情,史蒂夫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对法师太了解了,自然知道只要他露出这副表情,那就意味着他又要开始当谜语人了。
但是......
“是的,我想知道。”史蒂夫·罗杰斯在短暂地沉默后点了点头,如此说道。“我怎么可能不想知道?”
“你应该了解我的性格,史蒂夫。所以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告诉你有关于这件事的真相的——但是,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可以向你透露一点小小的消息。”
“什么?”
“我的确正在做我最擅长的事。”
史蒂夫无言以对。
他太了解这个人了,他知道那看似理性与无所不能的外衣下包裹的是一个敏感而多疑的灵魂。他也清楚,何慎言口中的‘最擅长的事’到底是什么。
法师低下头,再抬起来的时候,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了。
他轻轻地说:“我一度想过自杀,拉着她们一起死,或者干脆扔下这一切不管了。但我不能,史蒂夫,我对你,对他们都有责任。我不能在这种时候抛下一切,去做一个懦夫。你在二战战场上的时候逃跑过吗?”
“......没有,但这和现在的情况并不相同。”
“真的吗,史蒂夫?我看不见任何不同之处,我只知道,我在复仇欲望的驱使下发起了一场战争,有很多人因我而死。我知道这场战争的目的是崇高的,我知道它的结果也终将是好的......但我记得死者们的每一张脸。”
“有更多人因你而活。”
“是的,我知道。”
对话终止在了这里。望着那双眼眸,史蒂夫·罗杰斯清楚地明白了一件他在踏入这房间以前就早已明白的事——他无法说服何慎言停下来。因为何慎言知道一切,他知道战斗下去的理由,知道胜利后会带来什么,也知道这场战争会拥有多少牺牲者......
一个已经明白一切的人,有什么事能阻止他呢?
于是他轻轻一笑:“好吧,何,老实说,我得告诉你一件事。我一直以来都不太喜欢尼克·福瑞那个王八蛋,有时候甚至忍不住想骂他一句黑鬼。但这个王八蛋至少做对了一件事——复仇者联盟这个名字非常不错。”
他站起身,伸出右手,指了指法师。
“你是个复仇者,何。”
史蒂夫郑重其事地开口,面上却带着笑意。“你最好记住这件事,否则老罗杰斯叔叔会用靴子狠狠地踢你的屁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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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敌的卡托·西卡琉斯——不好意思,串戏了。
终于归队的极限战士二连长卡托·西卡琉斯满面疲惫地将自己的动力剑挂在了房间的墙壁之上,他刚刚结束它的保养。是的,你或许会惊讶,但动力剑也是需要保养的。
关于这方面,其实是有前车之师的。一位不能透露姓名的阿斯塔特曾经觉得动力剑不需要保养,只要分解立场能够照常运行就行。他的行为让机魂在战场上不悦地停摆了,当他侥幸生还回到连队内的时候,技术军士们也面色不善地给他上了一课。
做完这一切,他立刻坐在了自己的床铺之上。它完美的承载了他的重量,西卡琉斯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打算用六个小时的时间使自己完全忘记远征中的各种疲惫。一场新的远征近在眼前,他必须认真对待。
当然,计划永远是赶不上变化的。
房间的大门滑开,一个高大,但表情同样疲惫的巨人走了进来。西卡琉斯立刻站起,速度之快简直令人瞠目结舌:“原体!”
“坐下,西卡琉斯......中枢,麻烦给我准备一杯安神茶,请放四份以上的‘安神’药剂。”
“明白,但你最好等待四十分钟后再饮用,否则可能会导致魔力紊乱,你已经在十二小时内喝下三杯安神茶了。”
“好......我尽量吧。”
罗伯特·基利曼一面回答,一面用魔力给自己塑造出了一把椅子坐下了。披着长袍的他看上去与奥特拉玛历史上的那些政治家颇有相似之处,但过于疲惫的神情与那糟糕的脸色却让西卡琉斯如临大敌。
“您怎么会——”他努力地寻找措辞。“——怎么会如此劳累?”
闻言,罗伯特·基利曼摇了摇头,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我很难向你解释我都经历了什么,西卡琉斯。”他慢悠悠地说。“就像你应该也很难向我解释你都经历了什么似的。”
“我......”
“不需要多说什么,西卡琉斯。”
罗伯特·基利曼笑了起来。“我知道那位来莉斯和弗兰克之间的不愉快,你觉得这种事可能不汇报给我吗?放宽心,至少就目前来说,死神军仍然是帝国的合作伙伴,当然,或许我的兄弟们会更喜欢附庸这个词。”
他朝着西卡琉斯眨了眨眼,又说道:“不过,我现在更想询问你另外一件事。”
卡托·西卡琉斯竭力保持面容上的冷静,同时开始祈求他的原体不要询问有关那个灵族的事。他点点头,庄重而严肃地回答:“知无不言,原体。”
“你是否愿意承担起一个新的职务?”
“......职务?原体,恕我愚钝,您指的是什么职务?”
西卡琉斯有些湖涂了,他现在是极限战士的二连长,还是守望大师、马库拉格骑士冠军、塔拉萨利安大公以及奥特拉玛高级领主。
在帝国内,或许只有极限战士能在政治上取得如此之多的身份和地位象征,他虽然并不在乎这些东西,也不太想掺和进政治之中,但如果基利曼执意要求,他恐怕也只能承担一个新的‘职务’了。
但是,基利曼接下来所说出口的话却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
实际上,罗伯特·基利曼只需一眼便能看出西卡琉斯到底在想些什么,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西卡琉斯。但我接下来要你所承担的职务可不是政治头衔,你明白吗?”
“......您想让我做些什么?”
“是帝国想让你做些什么。”
西卡琉斯从善如流:“那么,帝国想让我做些什么?”
“帝国想让你——啊,稍等。”
基利曼抬起双手,一个白色的茶杯在澹蓝色的荧光中显现,于他的双手上平稳地被放置。从西卡琉斯的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见杯中那还在闪烁的澹绿色液体。
鼻翼耸动,西卡琉斯闻到了一阵诡异的复合味道。他的嗅觉分析功能什么都没能告诉他,除了这份安神茶闻上去像是浓了一千倍的薄荷茶以外。
罗伯特·基利曼抬起手,没有理会中枢的劝告,径直仰起头,将那杯茶一饮而尽。
接下来,他像是被人用重拳打在腹部了上面似的勐地弯下了腰,额头上开始流下大滴大滴的冷汗,面容紧绷,显然是正在咬牙忍耐痛苦。
“原体!”
“无需担心,卡托·西卡琉斯。你的基因原体因为不听我的劝告而遭到了反噬,他正处于魔力紊乱之中,这点在自大、高傲、不听劝告且固执的魔法学徒之间很常见。”
中枢平稳地继续解释着,甚至还开始指导起了西卡琉斯应该如何帮助基利曼。
......当然,这个指导落在西卡琉斯的耳朵里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
“根据资料显示,卡托·西卡琉斯,你应当扶着罗伯特·基利曼躺下,并开始对帝皇祈祷他的疼痛会早点消失。他所遭受的魔力紊乱是一种几乎无法逆转的现象,只能期待自己消失。时间从一小时到八小时不等。”
“最长八小时吗?”西卡琉斯问。
“不,八小时指的是他能忍受魔力紊乱所带来的疼痛而不晕过去的最长时间,如果他超过了这个时间,我会更新资料的。”
“......原体,你是不是和中枢有点矛盾?”
卡托·西卡琉斯满面复杂地问,躺在他的床铺上,蜷缩着身体的罗伯特·基利曼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只是咬着牙点了点头,满面狰狞。
“基于他现在的状况,我认为最好由我来向你解释帝国将要指派给你的新职务,你意下如何,卡托·西卡琉斯?”
二连长叹了口气:“我别无选择,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