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罗杰斯走出他的公寓大门,将身上厚厚夹克的拉链往上拉了拉,直到领口。纽约的二月份又湿又冷,他快步走到马路对面的热狗摊位要了一份超大热狗,老板一如既往的和他打着招呼:“早上好啊,罗杰斯先生。”
史蒂夫笑了笑,他从兜里掏出五美元递给老板:“你也是,戴维。最近生意如何?”
老板一边忙着给他往里加料一边回答道:“老样子,先生。不过,要我说,好像和电视上说的一样,从他消失之后日子就越来越难过了。”
史蒂夫接过他的热狗,咬了一口,品尝着那份熟悉的味道,看了眼马路尽头的流浪汉,说道:“其实没什么变化,戴维。这地方一直如此。”
戴维注意到他的眼神,顺着忘了过去,他叹了口气:“那家伙我认识,两个月前破产了。天老爷,他本来在那漂亮的写字楼工作的挺好的,穿的也好,住的也好。谁知道突然就破产了...”
“他没结婚吗?”
“法院判他不具备抚养孩子的条件,他老婆也提出离婚,把他剩下的那点钱全拿走了。这伙计估计要疯了。唉,罗杰斯先生。我们打退了这么多外星人,但怎么连自己的公民都照顾不好呢?”
史蒂夫的眼神有些复杂,他没说话。
站在戴维旁边的一个顶着爆炸头的黑人愤世嫉俗地开口了,语速非常快:“因为从来都不是这个国家在拯救世界,老戴维。有空多看看其他国家的新闻吧,不要整天看那些该死的电视,我们的电视频道全都在给你洗脑!这个见鬼的政府已经烂的没救了!”
戴维连忙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喔!注意你的言辞,哥们!我可不想隔天被FBI找上门来!”
在他们谈话的间隙,史蒂夫离开了。他缓步走到街角处,那个流浪汉身上裹着一层薄毛毯,躺在瓦楞纸板上冻的直发抖。看见站在他面前的史蒂夫,低声说道:“我没东西可让你拿了...先生,如果你想要这毯子的话就也拿去吧,至少不要打我...”
史蒂夫咬紧了牙,他看着那男人脸上的青紫和他肿胀的右眼,突然感到一阵呕吐感。他将手里只吃了一口的超大热狗递给流浪汉。流浪汉起初并不相信他,以为他在整蛊自己,但史蒂夫那只伸出来毫不动摇的手仿佛说明了什么。
他一把抢过热狗,狼吞虎咽起来。等他吃完才发现,那个给他热狗的男人已经离开了,在他的面前有一张十美元,正被冷风吹拂着,在瓦楞纸板上微微颤动。
-------------------------------------
史蒂夫回到家,他脱去厚夹克,看着这间公寓,充足的暖气让他就算内里只穿一件单衣都不会感到寒冷——即使早在多年前他就可以无视这种气温了。
他突然说了句,发音很标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我没想到你对中国文化这么有研究,队长。”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他的客厅里响起,史蒂夫冷冷地望去,一个穿西服戴墨镜的男人正从他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FBI?”
“不。”
“那就是神盾局了。”
“也不是。”
那个男人伸手从西服的内衬里拿出一张证件递给史蒂夫,上面写着:“特殊人类安全理事局,一级探员,赛斯·贝洛尔。”
史蒂夫抬眼看了他一眼,并未将证件递还回去:“你未经允许闯入我家,是想干什么?”
“噢噢噢,别紧张,队长。我没什么恶意。”赛斯连忙举起手,他故作轻松地笑着,史蒂夫能看到他嘴里嚼着的口香糖,和那西服右胸前的小型摄像头。
那种恶心感又涌了上来。
“根据法律,我有权现在就杀了你而不需要负任何法律责任。”
“是的,但,从法律上来讲,你是个死人,队长。”赛斯微笑着,他似乎并不把史蒂夫放在眼里,甚至无视了他握紧的拳头。
他指了指史蒂夫的右拳,鼓了鼓掌,动作浮夸:“嘿,队长,你在健身房干得不错啊。握紧拳头就有这么明显的手臂线条了?介意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吗?我最近也很想健身,可是工作太忙了,你明白吗?”
“克林特·巴顿,娜塔莎·罗曼诺夫。”他突然说出了两个名字。
“我真的很忙。”
史蒂夫一直紧绷着的表情突然松弛了下来,他吐出一口气,明明是放松,但唇齿间蹦出的话语宛若最严酷的冰霜:“滚出我的家。”
赛斯的脸上还挂着那种恶心的微笑,幅度甚至越来越大,他毫不在意史蒂夫的威胁,说道:“很遗憾,队长,恐怕你并没有这个权利。”
“这是我的家。”
“是的,是的,这是史蒂夫·罗杰斯的家。但史蒂夫·罗杰斯早就英勇牺牲了,你只是一个好运气的同名同姓之人,队长。噢,不。罗杰斯先生。”
“现在,请你离开我们伟大的美国队长的私人公寓,好吗?”
史蒂夫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虽然对美国政府的腐败程度早有预料,但从未想到他们居然能明目张胆到这种地步。
现在还不是爆发冲突的时候。
史蒂夫深深地看了眼赛斯,记住他的脸,他的身高,他的声音后,转身拿上夹克就打开了门,外面的冷风灌了进来。而赛斯突然说道:“嘿!放下队长的衣服!你这个小偷!”
“没听见吗?那是美国队长的衣服!你这个不请自来住进他家还偷他衣服穿的混蛋,赶紧把你手上的夹克放下,不然我就要开枪了!”
他说到做到,真的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来,指着史蒂夫的头。
史蒂夫转过身来,他当着赛斯的面将那件夹克穿了上去,并不说话。
而赛斯凝视着他的表情,突然笑了起来,放下了手里的枪,语气轻松而自在:“我开玩笑的,哥们。现在你可以走了,对了,请你最近安分一些,好吗?不要再去参加那些集会了。”
回答他的是一声剧烈的关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