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魔人的眼中泛着黄色的光,他就像一只猫似的,轻巧的踩过通往庄园主楼前的石子路。周围的草坪和树木如果不被这诅咒困扰的话,应该会有非常不错的风景,这可惜现在除了死寂之外什么也没有。有几只乌鸦飞了过来,在杰洛特的四周盘旋。
他眯起了眼,非常不喜欢这个暗示——乌鸦们只会对快死的人这样做,它们是食腐动物。猎魔人冷哼一声,对它们视而不见,继续迈步向前。
依吉列奥多的话,他绕到了庄园后面,在那些干枯的树丛之中发现了一座梅里泰莉女神像。这座以她无忧无虑的少女作为对象雕刻而成的雕像上满是裂痕,甚至布满了藤蔓。很明显,这不是一年的时间能做到的事。
猎魔人的鼻子动了动,魔药的毒性让他更接近怪物的层次了,因此,感官也有了一定程度的加强。他能清晰地闻到地面下传来的腐臭气息。
看来他们把你埋得不深啊,埃尔。
他捏出阿尔德法印的手势,强横的念动力爆发,在魔药的加持下更是上了一个档次,轻易地轰飞了泥土,露出
他已经高度腐烂,骨头之间挂着零碎的烂肉,眼睛已经没了,只剩下两个黑黝黝的眼眶,盯着天空,大张着的嘴里有些虫子正爬来爬去。杰洛特又捏出伊格尼法印,汹涌的火焰从他的手中喷出,给这具尸体来了个火疗。
烂肉和虫子都被烧成了焦炭,杰洛特补上一记温和一些的阿尔德,将它们震散,又给自己上了个昆恩,这才伸出手,将尸体拉了上来。
他看上去没什么异样,就只是一具普通的人类尸体罢了——杰洛特这样想着,于是,仿佛是为了嘲笑他的想法一样,在下一秒,尸体就动了起来。
埃尔的尸体原本被平放在地上,现在,他的颅骨转了过来,下巴开始碰撞,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甚至抬起了一只手,试图抓住猎魔人的裤腿——杰洛特抬起腿,一脚踩碎了他的脑袋。
他的这个动作仿佛激怒了庄园内的恶灵,庄园的窗户开始自己开关,在碰撞之中碎掉了全部的玻璃,那些碎片在空中朝着猎魔人飞来。杰洛特一个闪身,躲过一部分危险的玻璃,手指捏成昆恩法印,持续保持着这个姿态,一道淡黄色的护盾在他的前方展开。
在叮叮当当的声音之中,昆恩护盾的颜色越来越淡,杰洛特眼见不妙,立刻向旁边撤开一步,手指微动,亚登法印在地面上浮现,飞来的玻璃立刻被缓速了,杰洛特躲开它们,向着庄园的主楼走去。
他靠近这不详的建筑本身,仔细观察了一下。外墙原本是白色的,现在有的黑有的黄,甚至有的地方还变成了暗红色,不难想象这里都发生了什么。略去满是裂痕的外墙,玻璃窗现在全部碎掉了,他无法透过窗户看见任何景象,就算太阳已经被乌云遮住,但此时还不是黑夜,依旧有着光亮。
杰洛特踹开主楼的后门,走了进去,一种腐朽的气味立刻传入他的鼻腔,不是单纯的臭味,而是一些其他的可怕味道混合在一起,猎魔人在那一瞬间希望自己没长鼻子,但他还是停了过来,昆恩的黄色流光在他身上不停旋转,那件龙皮甲也给了他一份底气。猎魔人继续往里走。
一楼没什么好说的,这里也许曾经金碧辉煌,往来宾客络绎不绝,但现在什么都不剩下——他甚至没看见一只老鼠。按理来说,这种地方会变成它们的游乐场才对。杰洛特站在旋转楼梯的下方,他抬头向上看,他的夜视能力也没能让他看清楚那黑暗之中有着什么。
猎魔人提着银剑,打算先搞清楚一楼的环境。他向右侧走去,一股比之前更加浓郁的腐臭气息传入他的鼻子,好在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有些适应了这里的气味,只是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他环顾四周,觉得这里原本应该是厨房之类的地方。
一些腐烂到看不出原本是什么的东西留在厚实的木制菜板上,盘子碎了一地,橱柜的半边门掉在了地上,杰洛特看见好几把菜刀停在了天花板上。
他的视线在那些菜刀上停留了一会儿,又回到了地面。猎魔人谨慎地移动,他的脚步非常轻柔,就算踩在盘子的碎片上都没发出什么声音。
穿过厨房,他看见前厅的吊灯正躺在地上,两侧的楼梯与后厅构造是一样的,但前厅在楼梯中间挂着一幅画,是一个女人,没有脸,被人刻意扣掉了。除此之外,她的一切细节都栩栩如生,无论是那白暂的手臂和脖颈都是如此。画家的技法非常厉害——出于某些理由,杰洛特决定放过这幅画。
他继续前进,打开另一侧的房门,这里是个小小的会客室,墙皮脱落了,有一具干枯的尸体躺在那些翻倒的沙发和茶几中间,胸口插着一把刀。杰洛特缓缓靠近,尸体却突然坐了起来,杰洛特这才能看出,她是个女人。
至少生前是。
她张着嘴,露出牙齿,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尖叫,数不清的虫子从她的嘴里涌出,朝着猎魔人扑来,却在半空中就被火焰烧的一干二净,它们的尸体发出噼啪声。火光照的猎魔人的半边脸都是红色,他面无表情,猫眼中除了平静再无其他。
虫子们被烧完后,他撤去伊格尼,那具尸体又躺了回去,就好像她之前从没坐起来过。杰洛特没吃她这套,上去就是一剑砍下她的脑袋,顺便补了个伊格尼把她烧成了灰。
“咳...”猎魔人咳嗽了一声,他看了眼手套,那里有一团黑色的血,正是他刚才咳出来的。毒性实在太强了,如果不快点解决,恐怕他在没杀死那恶灵之前就会先被毒死。
作出决定后,他不再迟疑,转身离开这间会客室,打算直接上二楼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