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孙圣天身后一白衣女子见他后退一步不由发问。
也许在场其他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
这便是孙圣天的道心。
他能提前根据敌我双方战力分析出一定的战斗结果。
没错,这便是她与这些女子会与孙圣天合作的原因。
因为孙圣天是觉醒了道心的天人合一强者!
孙圣天深吸一口气,淡笑道:“第四招我会死,但他会重伤断去一臂。”
听到孙圣天的话,那女子似是松了口气,“那便联手杀了他罢,三招代表不了什么,你若能重创他,那便说明他并不如气势所表现出来的强。”
“不值得冒险,届时无论我死还是你死都不划算。况且我们想要知道的信息已经到手,又何必徒生事端。”
孙圣天瞥了眼烈玉身后小木屋,眼中轻松之色一闪即逝。
他转过身,淡笑道:“我们走吧,没必要得罪如此高手。”
那女子见状眉头紧锁。
但见孙圣天如此,她也只好放弃。
若论实力来说,她与孙圣天在四六之间。
若孙圣天不出手,只凭她一人恐非此人对手。
那刹那间,孙圣天面前地面出现一道剑气划出的横线。
孙圣天停下脚步,侧过身凝眉道:“阁下此意为何?”
“呵。”
李疏鸿淡淡一笑,“我允许你们走了吗。”
孙圣天豹眼微眯,“莫非阁下不在乎这上百村民的性命?”
“那你可以试试看。”李疏鸿嘴角微扬。
“如阁下所愿。”
孙圣天一挥手,“杀!”
“不行!”
烈玉怒吼一声便要出手阻止。
但下一刻他便停下了脚步惊疑不定地看着那些人。
孙圣天与那几名女子也都愣住了。
因为孙圣天的命令......并没有人执行。
孙圣天缓缓转身,只见那二百余名作山贼打扮的高手均站着一动不动。
但下一刻——
咚!
咚咚!!
咚咚咚!!!
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那二百余高手皆身首分离倒地不起!
孙圣天虽有些惊讶,倒也不算震惊。
“阁下莫非以为可以为所欲为?不错,你确实能杀掉我,甚至可以杀掉我二人。但我们在村外埋伏有更多高手,届时若你受到重创也无法活着离开。阁下何苦为了这素不相识之人身死于此?”
“倒有些自信。”
李疏鸿负手而立嘴角微扬,“你以为在区区脑补之中能以命换伤便能在现实中真的做到?”
“什么?!”孙圣天与那女子大骇。
“可笑的小丑。”
李疏鸿一甩衣袖转身朝烈玉看去。
见此人视自己如无物一般,孙圣天怒火上涌。
他今日便是拼死也要重创对方!
但......他没有机会了。
随着李疏鸿转身,孙圣天以及那数名实力高强的美丽女子头颅尽皆冲天而起,血如雨下。
而在烈玉与那些村民震撼莫名的眼神之中,李疏鸿语气温和,“烈风是你什么人?”
现在苏月白不在,只有林霁尘与安知秀在场,李疏鸿倒也不必完全装蒜,只要表现出自己隐约有些记忆即可。
烈玉一惊,赶忙拱手行礼,“在下烈玉,烈风正是家师!也是从小收养在下的义父!敢问前辈是?”
李疏鸿扶起他,扫过四周。
只见那些村民井然有序的给那些尸体收尸,倒也不像是寻常被吓破胆的村民。
其中更有几个年轻人有些许实力。
看来这隐风村并非寻常乡下村子。
不过也不够看就是了。
见烈玉依旧恭恭敬敬,李疏鸿才道:“不过是故人罢了,我此次只是路过,一路上被不少伪装成山贼土匪的高手拦路,因此心生好奇顺路来此一探究竟。方才听那人说你姓烈,因此才有些猜测。若你与你师父相问,只说一青衫客来访,想必他便能知晓。”
见烈玉神色不对,李疏鸿不由好笑,“放心,我并非烈风仇人,不如说还勉强一起喝过一杯酒。”
“师父他很久以前就不饮酒了,他后来最喜欢品茶。”
烈玉神色有些黯然,转身做了个请的动作,“既是师父故人......请前辈随我来。”
李疏鸿回身瞥了眼马车,见窗帘放下,他便知小丫头的意思——让他安心去看。
“那便叨扰了。”
李疏鸿旋即跟在烈玉身后走进木屋之内。
木屋之内没什么摆设,只有一张破木桌以及靠墙的一张小木床。
而木床之上正有一须发皆白的干枯老者垂着头盘膝而坐。
这老者正如曾接过李疏鸿一招未死的“酒徒”烈风。
李疏鸿眉头微挑。
在他的感知中,这老头......似是早已断绝生机。
但那强横的先天气息却已经散发开来。
“天人合一”高手只能隐约感觉得到,若是先天高手的话,站在屋外便能知晓此地有一强横的先天大宗师。
李疏鸿此刻大致心里有数了。
方才那些人恐怕真实目的便是要来试探烈风是否还活着。
他们原本不确定,但已经逼迫到绝境了烈风仍未现身,他们便确定烈风已逝,所以才打算离开。
烈玉此刻才跪倒在师父面前重重磕了三個响头,尔后眼眶微红对李疏鸿道:“前辈见谅,师父他三年之前便已过世了,只是这些年来隐风村依旧要靠师父余荫庇佑,我......还是辜负了师父一片苦心。”
李疏鸿不知此刻自己是什么心情。
在江湖上他曾经认可的最符合他心中“江湖侠士”的两个人。
“金刀老人”朱狗子,“酒徒”烈风。
此刻却全都已经作古。
他的心情......实在很复杂。
此时此刻他又想到了朱狗子过世之前说的那些话。
现在他最怕的就是未来的剧本之中出现以后时间线的剧本。
若那时要他面对姑娘的消息......哪怕是苦心和尚圆寂或者年老的消息,他怕自己真的顶不住。
“师父他很久很久就不饮酒了,因为他说有人对他说饮酒伤身子。我也许久未曾见到师父动武,他原本只是在村子里指点些小孩子读书认字,偶尔教些庄稼把式。
“直到五年前有敌人来犯,那时师父才开始动武,但来的人一批又一批,师父渐渐也有些支持不住。
“那一日师父吐血不止,他将我叫到近前,将全部功力都传与了我。可惜我天资愚钝,师父的传授十不存一......”
他眼眶通红,忽然一咬牙转身朝李疏鸿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还请前辈能替师父报仇!若有需要,在下虽死不悔!”
李疏鸿没有应声。
他只是看着烈风那张形容枯槁微微下垂的老脸,一时间想起了从前。
“星星,很美吧。”
“是啊,过去我从不知道原来夜晚的星星这么美。”
“那以后可以多看看,而且美的不止星空,还有落日夕阳、日出,还有很多很多。”
“嗯,我会的。”
“咳咳......看来以后要戒酒啦。”
李疏鸿怔怔出神。
半晌,不由轻叹。
“原来你真的戒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