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捏着一本数学书,敞开的书页中还有批改修正后的错题。
他的脸陷在柔软的枕头中,枕巾上的花纹和靳辽床单款式一模一样。
阳光落在他的发梢,浅浅的呼吸声,淡色的唇瓣。
仿佛下一刻,他就要睁开眼睛朝人浅笑。
靳辽低声呢喃:“陶洛。”
记忆和实际情况产生了偏差。
被自己视作一事无成的废物,莫名闯入了他的生活。
废物……
初恋……
靳辽再看看自己的床单:“陶洛睡过我的床,妈,为什么你不把床单换了?”
靳夫人啊了一声:“靳辽,你忘记了吗?当年是你说的,不要换你的床单。”
靳辽心口一紧。
靳辽低头:“我要弄清楚这一切。”
他给白傅恒打去了电话。
响铃三秒后,白傅恒挂断了他的电话。
靳辽:“……”
“哪里有空接你的电话。”白傅恒挂断来电并麻溜地再次拉黑他,一脸阴沉地看着面前的陶洛:“我刚才问你,你老公是谁,你不知道?”
陶洛眨巴了一下眼睛。
白傅恒无语。
“你不是说你有老公吗?”
陶洛再眨了眨眼睛。
自己说过吗?没有吧。
陶洛头冒问号,窘迫地问:“哎?哥哥怎么知道我喜欢男人了?”
自己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啊。
没出事前,哥哥好像是发现了端倪,试探性地问过几次,都被自己糊弄过去了。
因为哥哥是个直男,而且不喜欢和gay往来,为了让他不觉得膈应陶洛才隐瞒下来的。
白傅恒狐疑地看着陶洛:“我当然知道了。等等……”
“你所谓的记起来,记忆不会还停留在十八岁的时候吧。”
白傅恒笃定地说:“那帮助你的术士是不是我?!妈的,我记不住了,我也入局了!”
“那你老公呢?!”
陶洛被他摇的头晕:“我哪里来的老公,我就只有个暗恋的对象。”
白傅恒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你暗恋对象呢?是我吗?”
陶洛面上红通通,眼神飘忽:“记不起来了,这个不重要了吧。”他觑着白傅恒,哥哥是个直男,而且听人说还有孩子和情人了……
陶洛十指对戳,当年和靳辽袒露真相遭受的心理阴影太强了。
——不觉得恶心吗?
——你和我说这个,还指望我给你出主意?
——我们不要再往来了。
贺倡还因此跑去和靳辽对峙,据说差点动手。
靳辽的行为给陶洛上了一课。
世界上还有很多人不能接受同性恋。
就算单纯做朋友也不行。
陶洛不敢和哥哥说自己喜欢他。
因为自己试探过白傅恒。
白傅恒曾说:“我其实想要个乖巧又好看的老婆,每天都很喜欢粘着我,睡觉一定要我抱着,每天我出门前都要给我早安吻的那种。”
自己说:“感觉我性格很像啊。”
白傅恒笑着回:“你要是个女的就好了。”
陶洛心里打转转。
就没办法啊……自己是个男的,偏偏白傅恒又是个不弯的直男。
陶洛哦了一声:“真想不起来了,可能是溺水缺氧后遗症。另外,哥哥,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当个穷凶极恶的人,气死他们。”
白傅恒用力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啧,气死别人还是可爱死别人?
哪有人嘴上骂骂咧咧说要当个坏蛋的?
白傅恒再继续说:“我有事得和你说清楚,你信不信。”
陶洛仰着小脸:“哥哥说什么我都信!”
白傅恒心口一颤。
真好骗啊。
白傅恒把陶洛死后的事情初步说了一下。
陶洛全程惊呼。
他倒也很快接受了现实:“这样啊。”
“这样啊~”白傅恒吊着嗓子,重复陶洛轻描淡写的话,气得咬牙切齿,“你当时把我哄得心花怒放,说忘记谁也不会忘记白哥的,让我放心。”
陶洛的关注点跑偏了。
陶洛感慨地说:“原来别人说哥哥的情人和小孩子就是我和那一对送阴婚书的金童玉女啊。”
“我在和你说失去记忆的事情,你在纠结我的情人和孩子?”白傅恒敏锐地查探出不一样的感觉。
小可怜蛋关注点不是他死而复生的桥段。
而是情人和小孩子。
白傅恒身子挪过去,靠近他,低声问:“洛洛,你骗我说的老公不会是我吧?”
陶洛大气都不敢出,憋红了脸:“不,不是,我知道哥哥不喜欢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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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傅恒嗤笑:“那你脸红什么?”
白傅恒凑近他,假意要亲他。
陡然停住了动作。
面前的小朋友一张脸涨成了粉色,耳朵,脖颈都是红色,或许衣服下的肌肤都滚烫着。
微张的唇瓣里头藏着粉嫩的舌尖。
舌尖都在发颤?
白傅恒觉得亲个男人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一想到自己看过的钙片,想到非自己的别的男人身体,扁平的胸部,还有
谢谢,他萎了。
来自一个直男身体的忠实反应。
“你别想骗我。”白傅恒远离了陶洛,点燃叼着的香烟。
陶洛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等我想起来就告诉哥哥。”
白傅恒打趣:“骗我就操哭你,时间不早了,睡觉吧。困了。”
陶洛憋红了脸。
“开个玩笑的,脸红成这样子。”白傅恒把外套一脱,解开两粒衬衫扣子,躺在了沙发上。
他身形高大,睡在小沙发上实属逼仄。
但很快他就睡了。
陶洛躺在床上安静地看着他,为他心动。
自己一直以为是运气好,没死,邪术没压住自己,在近两年后才苏醒过来。
原来是哥哥在帮自己啊。
陶洛摸了摸嘴唇,刚才他知道白傅恒是在故意逼自己说实话。
“如果你当时亲下来……”
陶洛头埋进被子里:“如果亲下来……”
自己就说实话了。
但白傅恒没有。
陶洛抬眸看着白哥,衣服下的胸膛厚实,笔直的双腿架在沙发扶手上。
真帅……
*
一大清早。
白傅恒一开机,看到了靳辽打来的四十多条未接来电,还有十多条短信。
这个人也太猛了点。
“傅恒,挑个时间,我有事和你谈谈。”
白傅恒看着还在睡觉的陶洛,给他回了短信:“我随时可以,看你时间,不要让陶纸知道。”
对方秒回了一个:“我明白了。”
白傅恒也想知道陶洛的暗恋对象是谁。
啧,不能自己白白的打工,对方在背后坐享其成。
哦,到时候事情结束,陶洛高高兴兴地和暗恋对象在一起了,自己还得给他们送份子钱。
那不行,白傅恒打算把他挖出来,想办法让他恢复记忆,然后一起帮忙。
不能自己干活他吃饭。
另外就是白傅恒笃定自己也失去了一些记忆。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按照现在他获悉的信息,邪术在二十岁失效。
陶洛和陶纸还有二十八天就到二十岁了。
这二十八天里,自己要提防着陶家。
一定要在生日当天顺顺利利地解除邪术。
陶洛睡醒后迷迷瞪瞪的,在白傅恒的帮助下换了衣服。
他还是坐在轮椅上。
手脚没力气,走两步路就摔。
医生说他的康复治疗不急于一时。
吃过早餐之后,白傅恒要回家和靳辽见面。
陶洛就留在这里,监控和保镖都在,起码人身安全得到保障。
陶洛推着小轮椅呼哧呼哧把他送到门口:“哥哥,开车小心。”
白傅恒招招手:“我刚才给你的方法你要按时用,每天的符水按时喝,别多喝了。你回到了身体里,又距离生日近了,过去的朋友可能会时不时发现端倪,清楚真相。”
陶洛惊喜地说:“那是好事啊。”
“啧,也不是,”白傅恒蹙眉,“脑海中完全恢复记忆和拥有两套混乱的记忆不同,有些人如果不相信你,可能会觉得是你搞的鬼,也会来伤害你,试图把正确的记忆抹除掉。”
陶洛失落地哦了一声。
“那贺倡应该不会。”
白傅恒酸溜溜地反问:“你也信任贺倡?”
陶洛歪头:“主要是贺倡有事想不开,他一般就是喝闷酒自己想的。”
没有什么报复社会的想法。
送走了白傅恒后,陶洛在别墅里到处溜达。
他在阁楼里翻到了一个大箱子。
里头是过去他们送给自己的礼物。
“贺倡送的玩具熊,都烂了。后来也没有再给我送了……”
“赵凌这个混蛋……”陶洛看着里面的一条中华风的小裙子嘀咕。
这裙子是自己喜欢男人的事情传出去后,赵凌给自己送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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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不是喜欢男人吗?那应该喜欢女生的东西,我看你不好意思买裙子穿,特地送一条裙子。
虽然当时很生气,但还是好好地放起来了。
当时赵凌还说来年好好选新的生日礼物补偿。
陶洛托腮:“我花光零花钱给他送了最喜欢的吉他,结果来年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陶洛把裙子扔回箱子里。
陶洛对赵凌倒也没觉得可惜。
这人从小就不着调,长大后入了娱乐圈更是绯闻一大堆。
而且他男女不忌,荤素搭配,玩得很花。
读书时不是和这个女的有暧昧,就是和别的男的牵扯不清。
还在知道自己喜欢男人后,玩笑似的问自己要不要和他睡,可以当炮友。
恶心透了。
从小玩到大,会给自己装满一书包巧克力的邻居哥哥成长为一个烂人。
赵凌的原生家庭算不得好。
父母闹了之后都不管他,扔到爷爷这里就不闻不问。
父母各自再婚生儿育女,也没想着给他的未来搭把手。
赵凌又喜欢被人追捧的感觉,加上外貌条件好,所以进了娱乐圈。
过程中陶洛让他干干净净地成为巨星。
他利用陶家少爷的身份给他进入娱乐圈指路,庇护过他。
可赵凌和某个制片人爆出开房绯闻……
陶洛拍拍手上的灰尘,随赵凌摆烂去吧。
陶洛拿起手机,搜了搜赵凌的最近新闻,果不其然。
昨晚上他又又又被狗仔队拍到住处有别人的身影。
陶洛点评:种马。
昨晚上那么闹,他离开后还有心思和人上床。
那个女星被堵在家里出不来,然后赵凌直接出来吸引狗仔的目光。
他还接受了访问。
视频中的赵凌头发凌乱,眼底全是青色:“只是助理。”
赵凌的气色很不好。
记者就询问他身体状态。
赵凌揉着眉心,显然很是头疼:“不相信还问,这么多年爱乱写就乱写,我还有事……”
陶洛关掉视频。
他把大箱子重新收好,又在家里巡视了一番。
天色渐晚,外头月亮出现,今夜月色势必撩人明亮。
陶洛没等到白傅恒的电话,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他。
他索性对保镖说:“送我去一个地方。”
陶洛要去公园里种花,他的梦想就是把那一个废弃的公园种满小雏菊。
也不知道两年过去了,花是不是都死了……
保镖队长不放心:“白先生说,你外出可能会有意外,我需要告知白先生吗?”
陶洛点头:“你给哥哥发吧,我就不发了。”
陶洛看着天上的圆月。
他曾经有一个梦想。
他想要在万人大会场演奏自己创作的曲子。
可后来他失败了。
他准备去参加某音乐学院的曲子莫名被表弟用走。
虽然陶洛还是考上了该大学。
但在学校里大发光彩的是表弟。
陶纸在新生迎新晚会上,以第一名的成绩拿到了表演机会,独奏着自己的曲子。
自己只能在舞台下茫然地随大家一起鼓掌。
聚光灯打在表弟的身上,享受着大家的艳羡。
后来表弟越来越出名。
陶洛泯然众人矣。
陶洛甚至想过他可以花钱请人,请上一万人来听。
但那样只会让自己被一群人嘲笑。
所以他想在这喧闹的城市里找一个废弃无人的地方,种上一大片花,在月下演奏着那些“陶纸的名曲”。花就是自己听众,月色就是自己的聚光灯。
这事他一直不好意思说出去,有点幻想主义的中二浪漫。
陶洛拿上小提琴、手机支架,司机把自己送到公园附近的大道上。
保镖推着他到公园的入口。
队长也打算一起进去,但陶洛左右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就好了,我很快就出来的,半小时后你们就来找我。”
陶洛准备录下来发给哥哥。
可惜他费力地推着轮椅进来,发现这里野草丛生,自己的花还活着,但不是开花的季节。
陶洛转了一圈,总感觉背后发凉。
他时不时往背后看,好像有人在。
“有人吗?”
是附近废旧篮球场的人吗?
不对,那个地方路灯不亮,已经没人晚上打球了。
没有人回应,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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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洛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分钟保镖就会来找自己了。
陶洛又陡然回头,看向花园的正门入口。
好像真的有人在!
陶洛推着轮椅绕到了滑滑梯的背面……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他已经没出来。
陶洛蹲在暗处的草丛里,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刚刚要起身回去。
却突然发现滑梯方向绕过来一个黑衣黑裤头戴鸭舌帽的男人。
对方看到轮椅小怔,哑声发笑:“原来发现我了啊。”
陶洛捂住自己的嘴,试图往后面再躲躲,但背后就是墙。
陶洛试图看清楚对方的脸,但此刻天工不做美,乌云逐渐遮住了月亮。
陶洛一晃神,那个人已经不在原地了。
陶洛松了口气,以为对方离开。
突然从侧面伸出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又从背后试试地抱住他。
“今晚的月色很美,我就想到你可能会过来。”
陶洛听到他的声音觉得异常耳熟,自己绝对见过他。
他是这么知道自己的这个地方的。
这个地方现实中他除开哥哥,没人知道。
他以前只在某个sns号上发过一次这里的照片,配文是想这里布满月色时拉小提琴。
“放开我……”陶洛声音含糊不清。
对方痴痴地笑起来:“洛洛,你终于回来了。”
“洛洛,我的头好痛,我是不是忘记了一些东西,我一直在看你的sns号,你为什么不提到我!”
陶洛痛苦地蹬腿。
这个人视奸自己的sns号?!
“你喜欢白傅恒,我好生气……”
陶洛感觉对方在亲吻着自己的发丝。
谁?
“靳……靳辽,别这样!”陶洛下意识地以为是靳辽。
按照靳辽的家规,培育出一个外表冷漠内心表态的豪门大少爷极有可能。
靳辽让自己睡在他的床上,偷亲过自己。
昨晚他受刺激最大,喜欢陶纸的假记忆和喜欢自己的真记忆让他发疯倒也正常。
但这话一出,背后的人阴沉地低笑起来:“靳辽,又是靳辽!你当初和靳辽先说你喜欢男人的事情,我呢?”
“从小到大,你一直就和我关系不远不近,我有时候清醒时就觉得让他们再欺负你一点,洛洛,我好喜欢你……”
陶洛挣扎着,发现背后的人居然……很享受自己的挣扎,一股恶寒从尾椎涌上大脑,像是被冰水浇透。
为什么要这样?
恶心……好恶心……
陶洛张嘴咬住他的手掌,鲜血在口腔里涌出铁锈味,背后的人闷哼一声。
外头亮起了手电筒,保镖们进来找陶洛。
陶洛死死地咬住背后的手掌。
混蛋,不管是不是以前喜欢自己,既然有时候能清醒过来,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欺负。
心理变态的尾随者。
陶洛委屈极了。
背后的人听到动静,附耳吹气:“你要是真的和白傅恒在一起,我就拿刀捅死他,和他同归于尽。不对,你和别人在一起,我都会不高兴的。”
说罢,陶洛被按倒在地上。
等他爬起来时,那个黑衣人早就跑远了,保镖们在草丛中找到了陶洛。
保镖队长则去抓捕那个莫名跑走的人。
陶洛恐惧地瑟瑟发抖。
自己有一个朋友,收到了邪术的影响,但由于和自己的关系不远不近,所以他会时不时地清醒过来。
然后他就用恶趣味地看着自己被欺负。
他试图等自己坠入深渊时,等自己被打击得一败涂地后,再以天神的姿态来拯救自己。
过程不重要,他只追求目的。
陶洛回到家,白傅恒和唐拯已经赶来了。
唐拯是顺路过来的,他听说小美人被痴汉尾随了,特地过来安慰一下小美人。
陶洛的头上一堆草屑,唇瓣上还有鲜血,倒是没有什么伤。
心理阴影比较大,但很快就给忘记了。
重点是把那个人逮住,送进去吃国家饭。
陶洛简单地复述情况:“应该不是靳辽哎,他对靳辽意见挺大的。”
白傅恒点头:“你出事的时候,靳辽刚从我家离开不久,反正今天和他谈,他的意思是想记起一切。”
靳辽虽然干出偷拍偷亲的事情,但还不算太出格。
陶洛紧张地靠近白傅恒,比划起来:“哥哥,哥哥,他大概这么高,然后手上被我咬了一口,没你高,没你强壮,但他说要捅死我喜欢的人。”
白傅恒沉思:“要不是唐总之前不认识你,我真怀疑是他干的。”
一旁唐拯汗颜:“可以不用当着我的面说这话吗?我不爱这一套,我只爱被生活压迫下海的那种!”
“再说了,万一靳辽他已经心理变态到人格分裂,自己醋自己的呢?”
陶洛没在意唐总的话,只围着白傅恒转圈:“一定要找到他,这个人太凶残了,万一他捅白哥你呢?”
白傅恒嗤笑一声:“你当时就应该和他说,其实你喜欢的人是陶纸,看着表弟的光芒心生爱慕,由爱生恨,嫉妒他,憎恨他,想要把他拉下神坛。让他特么去捅陶纸!”
陶洛愣住了。
唐拯又插嘴说:“艹,你把他当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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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傅恒挑眉。
抬手给陶洛摘草木屑,擦脏兮兮的小脸,最后把人抱在怀中坐下,顺气拍背。
“我觉得这种人一定是童年不幸福,所以才会心理变态的,小洛,你想想身边的人童年都有什么阴影?”
白傅恒指着唐拯:“唐总,麻烦你也听听给点参考意见。”
唐拯打了个响指:“没问题。”
陶洛开始整理思绪。
“我是幼儿园上了一学期就跳一年级了,所以朋友或多或少都比我大。”
“贺倡家庭条件还不错,父母恩爱,但一直都在国外打拼。从小带他的是爷爷,要说变故的话就是他初中时和爷爷吵架,结果爷爷高血压犯了,送去医院的途中车祸。贺倡一直觉得是他的问题,自残过。”
“靳辽,你们也都知道,六个大人守着他一根苗,从小交朋友都是要被审核过才能接近他的。印象中,他学西餐礼仪,连吃了一个月的西餐,轻度厌食症,到我家里玩的时候饿晕了,我给他煮面条吃,一边说不好吃一边吃完了,每次都要气哭我再给我送礼物哄我。”
“最熟的就这两个人了吧。”陶洛看着白傅恒总结。
“赵凌啊……他就是私生活烂,和他父亲有关吧。他爸有一次来看他在爷爷家里和情人们玩双飞,被他看到了。他和他爸吵,被他爸扔出家门,我看到他大雨中站在街上,就把他接回家里了收拾干净。”
白傅恒越听越表情凝重。
唐拯忍不住了:“你特么在这里养蛊呢?这三个人放在一块,能产出个蛊王。”
这要是恢复记忆,陶纸还能活吗?
白傅恒看着陶洛,再问:“那么你还记得陈云浪吗?这个拉大提琴的,也认识你。”
陶洛摇头:“我不认识他,但我们俩同校的,是我学长。”
陶洛看向白傅恒:“哥哥,怎么办?他好像盯上你了。”
白傅恒冷笑:“老子当场弄死他。”
陶洛安心了:“那你千万要小心啊。”
“不能安心,得把这个人查出来阉了……”白傅恒看向唐拯,“唐总,帮个忙吧。”
唐拯:“……”
*
圈子里有名气的唐拯玩了很久,终于打算收心。
在陶家少爷陶洛苏醒后,他和对方一见钟情,虽然国内暂不支持同性婚姻,但他要给对方一个正名的宴会。
类似于订婚宴。
至于这两个人如何看对眼的。
没人知道。
唐家家人对此没有异议。
据说唐拯的奶奶听说陶洛不是有妇之夫,也不是有夫之夫后,高兴得直掉眼泪。
不用担心被对方的姘头把自己的孙子弄死了。
破窗效应。
如果唐拯清清白白,突然说喜欢男人,那唐家肯定不同意。
但唐拯私生活混乱,突然找个陶洛,唐家都觉得是对不住陶洛。
至于孩子不孩子的,唐拯头上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大哥,已经结婚生子,两个孩子都上幼儿园了。
还行,兄弟俩关系不错。
唐家觉得要介绍陶洛准备订婚,家里人吃顿饭就行了,没必要举办什么宴会。
不像话。
别人家举办宴会都是什么大喜事,他一个小辈介绍个男朋友,至于开个宴会吗?
唐拯执意如此。
唐老太太表示:没关系,反正唐拯不是勾引了别人家的对象,没有生命危险就行。
宴会现场,唐拯的手拿着酒杯在打颤颤。
他看谁都像是那天的那个变态。
陶洛挽着他的胳膊:“唐总,你不高兴吗?”
唐拯欲哭无泪:“如果没有个变态,小美人,我早就乐开花了。但现在我笑不出来。”
陶洛给他打气:“没关系的,白哥会帮我们的。”
“邀请了这么多人,到时候致辞完毕后,我装醉,先回房间里,你再暧昧地对大家说上一些话,表示要来找我春风一度了。”
唐拯反问:“万一今晚对方没有恢复记忆,不是白搭了吗?”
陶洛挨着他的耳朵:“白哥说了,对方本来受影响就很轻,今晚再一刺激,肯定能记起来。”
唐拯默默地喝酒壮胆。
对,记起来,然后拿着刀到房间里来捅自己。
当然,就算对方心思缜密不杀自己,估计也要给自己下暗手,砸晕之类的。
唐拯咬牙:“为了拿到和白家的合作,我拼了。”
宴会中,陶纸站在贺倡的身边:“真是奇怪,为什么表哥会和唐总在一起?”
贺倡不明所以,没有接话。
他到处看了看,靳辽也来了,但站在角落里默默喝酒。
更离谱的是靳董事长也来了,一脸的笑意,看来很高兴儿子的初恋对象嫁作他人夫。
赵凌大步走过来,他那一张脸打扮得精致异常。
唐总以前招惹了不少明星,今天都来捧场,来了不少记者。
赵凌面对镜头自然要注意的。
比起大家穿正装,他穿的很是朋克,脚上踩着一双铆钉长靴,脖子上绑着黑色颈环,戴着一双露指黑手套。
不知道还以为他来唱摇滚。
“嗨喽,贺倡,阿纸。”
贺倡揉了眉心:“我最近头疼的很,赵凌,你陪陶纸吧,我去沙发上休息一下。”
赵凌挑眉:“乐意至极。对了,阿纸,关于你出道曲涉嫌抄袭风波的事情,我已经发了SNS为你声援,别的你就不用管了,时间久了,对方不继续动作,舆论还是会在你这边的。”
陶纸兴奋地点头:“嗯嗯。”
看来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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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自己和父亲找到大师,对方给了自己一些东西吃下后,事情并没有太糟糕。
贺倡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靳辽喜欢的人变成陶洛,但他没追究。
至于靳辽,本来就寡淡,也不怎么联系自己。
陶纸看不穿他的想法,只要靳辽不帮陶洛就行。
而赵凌,依旧一心一意帮自己。
陶家公司里的人依旧为自己说话。
赵凌左右看看,阴阳怪气地说:“没有白傅恒?他在家里陪他的小情人?”
陶纸无法解释,那个小情人就是面前的陶洛,只能应下。
赵凌嗤之以鼻:“白傅恒明明和你有婚约,还找情人,完全不给你面子。”
陶纸温柔地说:“白哥,可能只是看对方单身带两个孩子可怜才收留对方的。我们应该是误会了。”
“误会了他怎么不解释?”
陶纸思索:“你也知道白哥向来不和我们往来,他又比我们年纪大,觉得没必要和我这种小孩子解释吧。”
赵凌耸耸肩膀:“也就是你性格好替他考虑。”
“算了,看看唐拯今天发什么疯吧。”
唐拯看大家来的差不多了,拿着话题发言,背稿子。
大意无非是什么找到真爱,一见钟情,情投意合,感谢大家赏脸前来。
唐拯说完后和陶洛一起去给别人敬酒。
陶洛本来就不胜酒力,喝了几杯后面上红扑扑地发晕。
他要回房间休息了。
陶洛口齿不清,贴着唐总,傻笑着轻声说话:“我……我要去睡觉了,你要快点来哦。”
唐拯看着他的样子,心里痒痒。
气运消失后,小美人要是真的和自己成了,每天就是温香暖玉……
“来,等会儿就来。”
陶洛回到了房间里。
白傅恒凑过去闻了闻:“有酒味。”
陶洛捂住嘴:“总归是要喝一点的。”
白傅恒把陶洛抱到床上坐下,自己躲到了窗帘后,又探出头问:“唐拯怎么还不来?”
陶洛摇摇头。
白傅恒蹙眉,按照计划是唐拯把那个人吸引出来,然后发现他的真面目。
无论闹出多大的动静,就算有人闯进来,唐拯也能表示是小两口床上动静。
避免大家搜查房间。
两个人左等右等,没等到唐拯过来,而后听到了一点轻而急的脚步声。
陶洛躺在床上装睡。
对方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欣慰地说:“唐拯被我砸晕扔在别的房间里,你等不到他来了。”
陶洛看不清他的脸。
有白傅恒在,陶洛安心下来。
随后砰的一声,对方和白傅恒打起来。
白傅恒喊:“洛洛,开灯,看他是谁!”
陶洛连忙去按床头开关,怎料被对方一把拿被子蒙住,转了个圈子,一时间分不清方向。
那个人要跑,白傅恒骂了一句妈的。
也懒得去抹黑开灯了,一击手刀下去:“本来不想打晕你的。”
对方挣扎了一下爬到门口拉开一丝门缝,白傅恒再一下手刀,对方跌倒中撞到了门上,发出响声。
陶洛刚刚才床上钻出来,晕乎乎的,不知道天南地北。
灯,灯在哪里?
房间里窗帘拉的严丝合缝,一点光都不透。
不巧的是,门口传来了敲门声:“陶洛,你房间里怎么了?”
隐约还有其他人说话的声音。
怎么了?
那么多人都来了?
打架动静这么大的吗?
陶洛寻声看向门口,终于摸到了门口的开关。
而白傅恒已经动作麻溜地直接拉着人躲床底上。
陶洛打开一点小门缝,看到唐老太太担忧的样子。
陶纸也假意问:“表哥,你房间里是不是碎了什么东西?有服务员听到动静特地来告诉我们的。”
同时背后还有不少宾客,还有一些好事的记者。
陶洛面上红润:“没……没什么,就是唐先生和我的动静有点大……可能是喝醉了,兴致上头,不小心打碎台灯了。”
话音刚落,此时,陶洛看到大家齐刷刷地回头看。
陶洛顺着大家的目光看过去,唐总就站在门外的人群中。
陶洛:“……”
我能收回刚才那句话吗?
陶洛现在已经可以预想到床底的哥哥在心中说什么了。
妈的!!!
陶纸见状,一把推开了门:“房间里还有别人!”
门一推开,记者们的相机对准了里面。
白傅恒坐在床边叼着一根烟,拿着打火机低头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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