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陶洛向后踉跄一步,而后奋起反击,又一把拽住表弟右手强拉出门。

他这两年打零工,练出了一身不算小的力气。

陶洛一想到卫生间的白哥在一揍三,自己当然也要把表弟按住。

陶纸咬定了房间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几只鬼在隔壁听到动静,急匆匆地过来拉架。

单方面的拉架。

陶洛把表弟扯住,夏和拖住他的腿,按住他肩膀的,压住他脑袋的,再悄悄给他踢了一脚。

什么不知道这两个人关系,但是打架帮陶洛就没错!

陶洛听到他大喊:“放开我,我可是白哥的未婚夫,我要让白哥把你们都解聘了!”

他夺舍了气运后第一次遇到这种耻辱!

陶洛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拉着他往一楼拖去。

房间里。

靳辽已经打开了卫生间的门,看到了里头的唐拯、贺倡,还有一脸阴沉的白傅恒。

白傅恒说:“靳总。”

靳辽盯着他:“我可以理解为你们在这里偷鸡摸狗吗?”

白傅恒手中用力,反驳:“不,抓奸。”

唐拯快翻白眼了,白傅恒下手越来越重,快把自己掐死了。

唐拯:“放开我,我们也不是小孩子了,好歹家族还有产业,现在动手动脚真的伤感情啊。”

唐拯咳嗽了几声:“不是,你们俩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很讨厌小洛吗?”

另外,陶家那个死去的少爷才叫做陶洛啊?

靳辽低声反驳:“我不讨厌他。”

贺倡咬牙,“靳辽,当初陶洛第一个告诉你他喜欢男人,想找你出点主意。你和他说,真是恶心。”

靳辽揉了揉眉心,选择沉默。

不是的,他当时只是……不敢相信,同时还有些愤怒。

唐拯竖起耳朵打算再多听点八卦秘辛。

他突然后颈一疼,眼前发黑晕倒过去。

白傅恒收起手刀。

他比了个手印,看向面前,双手点在二人眉心,两个人晕倒过去。

白傅恒点燃了一根烟,咬着烟头:“中了术的人被强行解术法,往往会晕厥,用来弄晕你们还挺方便。”

“妈的,幸好老子今晚没请多少人。”

不然这卫生间还塞不下。

白傅恒脸色阴沉。

小可怜蛋的好哥哥们还挺多呀。

通过今晚的事情,他大致有个判断。

气运更改之后,会篡改和陶洛亲密的人记忆。

所以他们讨厌陶洛,并不是真的。

这不是简单的换气运!

还有别的邪术加成。

唐拯因为不参与这件事情,所以没有中术法,只能砸晕。

一楼中,陶洛正指挥着众鬼把陶纸按在椅子上。

陶洛看到白傅恒过来,开心地冲过去,贴着他说:“都和他们说好了?”

白傅恒砸晕一个、弄晕两个,也算是单方面达成一致,他说:“嗯,他们都没有和我动手。”

陶洛啊哦了一声:“都是很讲道理的人。”

话音落下,陶洛被白傅恒揽住腰。

白傅恒觉得男孩子的腰好细,低声说:“把今晚的精气吸了再说。”

陶洛点点头,开心地贴着白傅恒吸食他的精气。

虽然记不得,但看来自己过去还是有朋友的。

陶洛吸了精气后,幻化出来的实体看起来都红润了一些。

白傅恒多看了几眼,真漂亮。

漂亮到他是只作恶多端的恶鬼,自己也会觉得他是有苦衷。

相由心生,死后更加明显。

陶洛刚吃饱,听到陶纸挣扎:“白哥,他的房间里有其他人!”

陶洛准备扯谎,身边白傅恒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是我。”

酸溜溜的陶纸说话:“白哥,你不是不喜欢男人的吗?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家伙,凭什么待在你身边?”

陶洛托腮看着白傅恒,不知道白哥会怎么回答。

只见白傅恒毫不考虑地说:“因为他漂亮。”

陶洛愣住,瞪大眼睛,面上红了红。

陶纸当然不信这话,还要反驳。

白傅恒打了个响指,指挥众鬼:“没有半夜闯入别人房间的道理,把他送回房间里,别闹事。”

陶纸被强行送回房间里,满腹委屈,那房间里肯定不是白哥!

因为这个男生长得好看,所以白哥这么明目张胆地偏袒他?

他都有两个孩子了。

未成年就和人上床弄大别人肚子的家伙,能是什么东西!

陶纸准备第二天让贺倡去查查,躺在床上盖上被子。

他总感觉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但就是醒不过来,睁不开眼。

鬼压床!

他们嘀嘀咕咕在说写什么?

是表哥来寻仇吗?!

带着眼镜的鬼坐在表弟身上,拿着试卷边写边问:“我帮人代写作业,明天就要送卷子过去,石头记是西游记的别称吧,孙悟空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放屁,你这水平还帮人写作业,是红楼梦啦!上网搜,你是不是还嫌弃打字麻烦?”

“我们都死多少年了,小学生的作业更新换代,很正常。”夏和眼珠子打了个转,拍拍手,让众鬼从陶纸身上下去。

捂住陶纸眼睛的鬼松开手,陶纸终于能睁开眼睛,看到一群阴气逼人的鬼魂站在床前朝他笑。

“想死吗?”

陶纸想要大叫,却被捂住了嘴。

一只血肉模糊的鬼怪从床底猛地抓住了他的脚:“我死的好惨啊。”

陶纸吓得流眼泪。

有鬼,真的有鬼!

白家居然有十几只鬼!他们能突破白家的屏障,想必肯定是厉鬼!

白哥,救我!

鬼怪痛苦地喊:“考试,我要去参加考试,为什么要发生车祸!”

夏和靠在陶纸肩头,气若游丝:“把试卷写完,错一个字,就和我们一起走吧~”

陶纸看着手中被塞过来的试卷和笔,愣住了。

白傅恒的房间里。

陶洛盘腿坐在床上,听着白哥给他开小课:“你和他身上肯定有很强的邪术,蒙蔽了身边人的眼睛。”

陶洛抓抓头:“我听夏和说过,宿主一死,邪术也会消失的吧。”

白傅恒点点头:“所以他们弄死你,不是为了消除邪术。而是把你身上的邪术转移到和你有关但更好操纵的东西身上。”

陶洛好奇:“和我关系密切又好操纵?”

白傅恒敲敲烟灰:“有啊,尸身或者骨灰。嗯,改天掘你的坟。”

陶洛委屈地嘀咕:“这样啊,不太好吧。”

白傅恒又思索:“我挖你的坟的确不太好,所以你自己挖吧。”

陶洛:“……”

白傅恒打了个响指,面上带着冷笑:“这事放在一边,我好奇一件事情,你过去到底有几个好朋友呢?”

今晚再多来几个人,就不是他一按三,而是群殴了。

他差点就要打一晚上的架了。

陶洛尴尬地笑了笑:“应该……就他们两个吧。”

陶洛看着白傅恒的脸,心道他是不是不高兴?

陶洛挽住他的手臂,真诚地看着他:“我都记不起来了,不过,白哥现在是对我最好的人!”

白傅恒看着小可怜鬼的脸,咳嗽一声。

妈的,生气不起来。

心里还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白傅恒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就是gay对男人的那种喜欢?

陶洛思索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白傅恒微微睁大眼睛,他们gay都是这么直白的吗?

陶洛单手托腮,语气认真:“是的!我最喜欢的人就是白哥了。”

最喜欢的人是白哥。

最喜欢的鬼是夏和。

白傅恒抽烟。

他果然是把我当成他男朋友了。

陶洛打了个哈欠,不想回自己的住处,他先躺床上盖着被子,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小声问:“白哥,我先不回房间睡了,我可以睡你这里吗?安全一点。”

白傅恒点点头,他看着陶洛。

看,故意睡自己床诱惑自己……

第二天。

陶纸一大清早就跑了。

他心惊胆战地和白傅恒说别墅有鬼。

白傅恒当时在洗脸,不信,问他那群鬼干嘛了。

陶纸说那群鬼让他做了一晚上的试卷,写完才让自己睡的!

白傅恒沉默了很久,说那是挺可怕的,让你想起了学习的苦,对吗?

陶纸无法解释,心里太害怕也装不出表哥的神态,慌里慌张地跑远了。

他去找了贺倡,贺倡头痛去医院打吊针了,他昨晚喝酒太多,最近又身体不舒服,还在昏迷状态中。

一同晕过去且失忆的靳总倒是没有在医院,他身体不适,家里的长辈让名医飞到家里给他就诊。

陶纸给靳辽打了电话,和他说了昨晚有男的偷偷摸摸跑到那个小洛房间里和他幽会,不清不楚。

他发现了,告诉了白哥,但白哥不愿意追究!

靳辽沉默了许久,看着手机里莫名存了的电话号码。

好像……可能……和对方“幽会”的奸夫是自己?

陶纸打他电话不止为了此事。

陶纸温声说:“有人故意用那个账号闹事,然后营销号带节奏说我剽窃,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网上陶洛的账号再“复生”。

网友们很生气,要他给说法。

这曲子总该是一方先创造出来的。

陶家的公关很辣鸡,以前靠着贺倡的顶尖公关团队帮忙,贺倡一晕倒之后,陶家压根不敢轻举妄动。

靳辽握紧了手机,将心中的疑惑按下,哑声:“按照你的说法,是你的曲子,陶洛当时只是先拉了一段,放在网上。那么你只要逼出现在操作账号的人,让他公开对峙。”

靳辽冷声:“我不太懂娱乐圈的事情,但生意场上的法则可以通用。拼命的解释更像是犯罪者的狡辩,人都慕强,只要你比他更强更厉害,在网友心中,这曲子就是你创作的。”

陶纸眼前一亮:“我懂了。”

靳辽还要说话,外头传来了敲门声,他挂断了电话。

“父亲。”靳辽喊人。

靳董事长停在门口,脸色很难看:“我听到你在打电话,你和陶纸聊天?我不是和你说,和那个恶心的男同性恋远一点吗?”

靳夫人无助地扶住丈夫的手臂:“老公,他还生着病呢。”

“他活该,”靳董事长咬牙:“他向来不喜欢参加大小宴席,偏偏去了白傅恒的宴席,就因为那个陶纸在?!”

靳辽目光冰冷:“我和傅恒也算同学,很久都没有回国,你现在还要管我的交友?至于陶纸,我和你说过很多次,我厌恶同性恋,那张照片我没有亲他,是拍摄者故意借位。”

“还有,你盯了我这么多年,我谈的不都是女朋友吗?”

靳董事长冷哼一声:“最好不要让我知道,要不然我让他身败名裂。”

他转身离开,靳夫人左右为难,最后无助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缓解父子俩的尴尬。

靳辽坐靠在床上,低着头盯着手机,猛然攥紧了手机……

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昨晚上是自己喝醉了吗?

比起陶纸,他现在总感觉……感觉那个叫做被白傅恒喊小洛的男生,更让自己在意。

*

陶洛和白傅恒准备打探到自己坟墓埋在那里,白傅恒请姑姑推算了个黄道吉时,到时候去挖坟。

突然接到了工作,之前的导演联系上他,说是圈子里有一档音乐真人秀节目,准备请一个素人嘉宾。

那节目制片人不知道从哪里调查出小洛是最近那首小提琴曲的创作者,转了一道手,想邀请他。

给的价钱不高。

陶洛一看,哎,和自己挖坟时间撞一块了。

坟还是自己看着去挖比较合适。

陶洛说:“导演,我暂时没空。”

导演在手机那端小心翼翼地问::“我……问问你啊,那曲子真的是你演奏的吗?

陶洛反问:“是啊,怎么了?”

“你以前也算是在剧组里露过脸的,”导演欲言又止,“如果你有这个实力,最好还是上去吧。我听人说,那个小提琴演奏者陶纸深陷舆论风波,你又没有公开说他剽窃,他告了那些营销号也没用。”

“所以啊……他也是这个节目的飞行嘉宾,如果你不去,到时候他会在节目组中发挥实力。”

“我听朋友说了,你去了,他觉得有把握赢你,到时候再恶意剪辑下就宣传他比你厉害,不可能抄你。”

陶洛歪头:“那我不去呢?”

导演着急了:“哎呀,到时候直接爆你的信息,铺天盖地的通稿都是你不敢去,是故意陷害他,而他是天才小提琴家。你要是无名人士,网友没地方骂你,最多就骂骂你的软件名。但之前帮咱们剧组澄清过,姓名和照片都能找到。”

“你也和我这剧组有点关系,你爆出丑闻,我也讨不到好处。你要是真有实力,你就去!”

导演也挺年轻,他才导了没几部戏,人脉关系都不怎么强。

别人都是山顶坠崖,他这都还没爬上去就摔了!

陶洛思索中。

导演说:“你那天有什么事情非得自己去才放心?我请人替你!”

陶洛:“不太好吧。”

导演:“你要是不放心别人,我亲自帮你去,你说,是什么事!”

陶洛翻着笔记本,回:“掘坟,再把尸体背出来,看看坟墓里有什么东西,把它拿走就行了。就还挺可怕的。”

导演顿了很久,才压低声音战战兢兢地问:“你……有合法手续的吗?”要是有手续,自己也不是不能去。

陶洛不好意思地抓抓头,也不好说那是自己的坟,笑着说:“还需要申请吗?直接挖没事的。”

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