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陶洛从白傅恒身上下来,拍了拍不存在心跳的胸口:“吓死我。”

自己就是不太会吓人,所以对这种桥段接受能力不强。

陶洛没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太久,抬手比了比白傅恒,笑盈盈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白哥。”

白傅恒看着那群鬼瑟瑟发抖抱着一起的样子,说:“显然大家都认识我。”

众鬼欲哭无泪。

这谁能不认识啊!

以前的术士多以术法除鬼怪,而白傅恒强就强在他出生在术法世家。

同时他的体能也强。

别人的道具用完了就只能被厉鬼杀,他挽起袖子给大家表演个手撕猛鬼。

陶洛坐在沙发上,白傅恒也一并坐下。

他看着面前的一群鬼:“钱不是问题,今晚管吃管住,要听命令行事。”

众鬼心中泪流满面,连忙说好的好的。

一群鬼到一个喜欢手撕鬼的术士家里干活,这真顶不住啊。

万一他要是高兴了,杀只鬼助助兴可怎么办!

夏和已经脑补一群鬼干完活后,白傅恒为了赖债手撕良家善鬼的画面。

没想到陶洛这个漂亮的小男鬼,已经变成了小伥鬼。

世风日下。

鬼心难测。

“另外,”白傅恒看着陶洛,“不能再吓他。鬼的精气是有可能被吓散的。”

众鬼又齐刷刷地点头。

被突然提及到的陶洛歪头看向白傅恒,面上感觉滚烫了一下。

白哥在帮自己说话。

陶洛一拍掌,又补充了一句:“白哥出价很高,大家好好表现。”

陶洛随后给每只鬼安排了工作,让他们先把宴会场地管理好。

夏和悄悄把陶洛拉到一边问:“你和白傅恒……”

陶洛把之前的阴婚书拿出来,开心地说:“因为上面写的是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所以和他结冥婚的鬼就是我啦。”

陶洛一脸肯定地给白傅恒正名:“他是个好人!”

夏和含泪去干活,然后他看着白傅恒面无表情的冷面,心道这哪里是个好人了。

到了晚上,宾客陆续到来。

这是一个小型的宴席,说白了就是请几个亲朋好友吃一餐。

除开一群鬼,真正邀请的人并不多。

陶纸心系除恶鬼的事情,第一个到场。

此刻的陶洛正在厨房忙上忙下,背后还跟着两个捂得严严实实的小孩子。

“爸爸,你看这个花瓶放在哪里?”

“爸爸,房间已经打扫干净!”

陶洛试了一口羊肉汤:“好喝。”

实体化的鬼怪是可以吃东西的,不吃也没关系。

大部分鬼就不吃,陶洛以前也不吃。

因为吃东西要花钱。

陶洛抿抿唇,如果偷吃偷拿,则会损害精气或者气运。

得不偿失。

陶洛感受到表弟的不满目光,回头看向他。

表弟不满地转身走了。

自己才是白傅恒名义上的未婚夫!

这个漂亮小男生哪里冒出来的。

陶纸走在一楼大厅里,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背后阴风阵阵,一股凉意从尾椎骨爬上头皮。

陶纸抬手,问一位服务员:“快要入秋了,空调别开太冷。”

服务员抓抓头:“没啊,没开空调。”

服务员意识到什么,冲他缓缓扬起嘴角:“今天怎么会冷呢,这么多人~都陪你呢。”

陶纸一脸不解,总觉得这话好奇怪。

服务员端着酒水到厨房,陶洛把他拉到一边:“先别搞事,宴席还没开呢。”

服务员哦哦一声:“懂了,我刚才就是先练练感觉,你让白先生放心,厨房我来忙吧。”

陶洛再上楼去找了白傅恒:“白哥,陆续来人了,但我还是没印象。”

白傅恒在看资料,抬眸:“晚上九点阵法正式打开,一部分气运会慢慢回归到你身上。当初和你有关系的人会记起一些东西。但陶纸不会,阵法无法影响到他。”

陶洛走过去。

“白哥,我已经把今天宾客的手机号存好了。”

“那我九点之后就给他们各自发一条短信,依次错开时间来我房间,就说有事?”

白傅恒点头。

陶洛握着手机:“我曾经的好朋友愿意过来,那我们就可以着重先解除他身上的影响!”

陶洛思索了一下:“要是大家都来了呢?”

白傅恒揉了揉陶洛的头发:“别担心,我有办法的。白哥什么事情没见过?”

陶洛听到他这么说,目光炯炯有神:“好!我知道了!”

白傅恒看着陶洛开心的背影,想,小可怜蛋这么倒霉,到时候要是一个人都没有过来。

不会大晚上蒙被子里掉眼泪吧。

白傅恒闭眼抓了抓头发,到时候哄哄。

*

晚上,宴会开始后。

今日邀请的人并不多,除开一群鬼,只有寥寥几人,分了两桌。

长桌前,一些宾客饶有趣味地看着座位安排。

白傅恒坐在上席,陶洛坐在他左一,本该是白傅恒未婚夫的陶纸却坐在了右二位置。

右一是贺倡,他头痛却还是来了。

至于……唐拯,就坐在陶洛的下方隔壁。

唐总正托腮打量面前的失足小人夫。

呦,看起来比前几天脸色红润了一些,看来白傅恒没少滋润他。

“孩子呢?”唐拯低声问。

陶洛回答:“累了,先睡了。”

唐拯故意坐在陶洛身边的。

他翘起二郎腿,用皮鞋尖去勾陶洛的小腿,语气暧昧:“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很累吧,真不容易,日、夜、操劳。”

陶洛收了收小腿,这人怎么没有个坐姿?

都踢到自己了。

但陶洛不好直说。

白傅恒察觉到陶洛的异常,小可怜蛋平时坐着就不会乱动,今天怎么老动?

白傅恒身子微微后仰,往下看了一眼,发现了真相。

唐拯原本正在调戏小人夫,看着他躲闪不及的样子。

忽然“陶洛”也开始回应自己。

白傅恒抬脚把陶洛的脚往自己方向一勾,然后唐拯的脚踢过来,他踢回去。

唐拯眯起眸子,这小家伙面上没有表现,实际上“懂事的很”。

陶洛回答:“还好,孩子们很懂事的,白哥有时候也会帮我教育,要是不睡觉,白哥出马他们就老实了。”

唐拯暧昧地问:“我也想帮你晚上一起教育教育孩子。”

唐拯忽然脚掌一疼,倒吸了一口凉气。

踩自己?

他盯着陶洛的那张脸,长得够纯,性子够野,超级会!

他喜欢!

就是长得柔柔弱弱,劲怎么这么大?!

没事,被小美人踩,他能忍,他不抽脚回去!

陶洛感觉不对劲,低头看了看,说:“白哥,你踩着唐总的脚了。”

白傅恒勾唇冷笑:“真是不好意思啊。”

唐拯连忙往底下一看,心中骂了一句操他大爷的,急忙收回脚。

白傅恒装什么装,小美人和他一个人睡赚的钱少,那自己乐于助人可以帮忙一起。

陶纸捏着餐具,无语地看着面前的几个人,他们到底在干嘛啊!

贺倡没注意到,他头痛吃了药过来的,不能喝酒。

坐在下席,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声音冰冷地开口:“你,叫做什么名字?”

处在闹剧当中的陶洛看向他,在说自己?

陶洛笑着回应:“你叫我小洛,或者洛洛就行。”

男人目光深邃,哼了一声:“洛,陶洛,我想起一个讨厌的人。”

陶洛表情一凛,这个人莫名不喜欢自己,自己也不喜欢他。

唐拯看到陶洛神情沮丧,哈哈打圆场:“靳辽,靳总,你贵人多忘事,平时那么忙,倒也还有你愿意花时间记住去讨厌的人?”

靳辽夹起一块羊肉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他又恢复了之前沉默寡言的状态。

陶纸朝他问:“靳辽哥,我以为你只吃得惯西餐。”

靳辽看着面前的菜:“羊肉看着还不错,突然就想吃了。”

陶纸笑盈盈地托腮:“那我可要找这里的厨师偷学手艺,今年过年的时候,你到我家来吃饭,我亲自下厨。”

“不用。”靳辽侧头看着白傅恒,两个人也算认识,毕竟生意场上打过交道,“今晚的羊肉汤哪个厨师做的?我想借几天。”

白傅恒呛回去:“恐怕不行。”

“建议吐出来,”白傅恒看着垂头丧气的陶洛,抬手揉乱了小可怜蛋的头发,“小洛煮的。”

靳辽愣住,停顿了一刻,感受着口中的绝美滋味,闭眼对陶洛说:“我为刚才失礼致歉。”

这羊肉汤并不是纯正的中餐,像是改版后的,很奇特地符合了他的口味。

陶洛收到了道歉,红了红脸,一下子开心起来:“羊肉汤你喜欢就好,下次不要乱说讨厌了。我又不是你真正讨厌的那个人。”

只是名字有点像。

靳辽睁开眼睛看着少年,自己刚才说了失礼的话,他居然……没生气。

陶洛看了看手机,起身站起来。

时间快到九点了,姑姑的阵法快起效了。

“大家,我吃饱了,我先睡了。”

他找了理由回房间,而后编辑短信,群发出去。

陶洛在房间里等,白傅恒打开门走进来。

“他们都走了吗?”陶洛问他,如果都离开了的话,那就说明他们之间可能没有自己的朋友。

白傅恒托腮:“不,都没有走,就算是唐拯也没走。他应该不是你的朋友,他是你死后才回国的,没和你见过面。”

陶洛看着他:“白哥,到时候你会在这房间里吗?”

白傅恒熟练地走向卫生间:“我躲在这里,有事我帮你扛着。至于陶纸那边,他一睡就会有鬼在他床头蹦迪。”

陶洛心安地松了口气,望着白傅恒的眼睛,真诚地说:“有白哥在,我才安心。”

白傅恒被陶洛的眼神蛊了一下,进了洗手间,拿出手机进了某个吧。

他翻了翻,没找到相关的内容。

白傅恒心道自己一个直男不太懂gay,最近身边的gay太多了,他躲都躲不掉。

虽然不恰当,但他觉得“大同小异”这个词莫名地很符合自己的情况。

别人说句话,他可能没放在心上。

gay说句话,他得用直男的思维绕着弯子去想。

他发帖询问:“一个没有什么朋友的gay说有我在才安心。”

一楼:“好眼熟的id,为什么一个直男天天在gay吧问。”

二楼:“艹,咱就是说他们没点眼力见吗?围着直男把直男逼成这样子,不道德啊!”

三楼:“你以后不妨把这个gay对你做的事情放上来,我们帮你判断一下。不过,看主楼,百分之九十是喜欢你啦。”

白傅恒摸着下巴沉思。

此刻,外面卧室,陶洛打开门,唐拯就蹑手蹑脚地进来。

陶洛看着他,疑惑地问:“我没给你发短信啊。”

唐拯身上带着酒气:“什么短信,不过小洛你是故意早早离席,在这里等着我的吧。”

他揽住陶洛的腰,声音喑哑:“怎么?白傅恒满足不了你?”

陶洛一开始没弄懂他的意思。

唐拯看着他懵懂的样子,心中直痒痒:“怎么?白傅恒和你睡了几次,他比你高,他是不是很猛。不过我更好奇,你什么时候可以到我那里工作。”

陶洛涨红了脸。

不是,他是不是喝醉了,说胡话了?

“唐总,你是不是记错了?”陶洛认真地问他,“我们只是工作关系。”

唐拯看着陶洛透着淡淡粉色的脸蛋,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没错,工作关系,我们只是纯洁的工作关系,现在你还没到我那工作呢,你怕白傅恒发现啊。”

唐拯耸耸肩,他其实不介意小洛和白傅恒睡了。

他老婆都不在意,自己一个金主在意做什么?

突然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

唐拯抖了一下,放开陶洛:“白傅恒来了吧!你放心,小美人,我是不会让他发现你和我的事情的。”

“亲爱的,别让他进洗手间。”

陶洛准备拉住他:“不是,你别躲,或者你躲床底下!”

唐拯轻车熟路地走到洗手间门口:“洗手间就行,哥哥玩刺激这么多年,就说我借你房间上个厕所,我什么场面没见过?”

洗手间内,

两人四目相对。

白傅恒:“……”

唐拯:对不起,这画面我还真没见过。

“老子就看出你不怀好意。”白傅恒一把把唐拯反手按在门上。

唐拯忍痛说:“等等,白傅恒你在这里,那敲门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