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衍带着手下继续在安龙镇等候军队来接手,丁荒和燕赤霞以及几个三个果州不良人天没亮就往绵州城赶路。
他们一伙还赶着两辆马车,一辆车上坐在燕赤霞和被绑成粽子的杨金膀,另外一辆马车车厢包的严严实实,里面全是金银财宝。
天色已经大亮,马车走在大路上,丁荒和姥三秤主仆不方便上路,只能在两边的树林里跋涉,一直伴在马车左右。
“主人,这次我们发大财了!”
姥三秤和大黑走在驴僵身边,眉飞色舞的问道:“你猜我们搞到了多少银钱?”
丁荒白了他一眼,淡然道:“这些钱财的分赃数量,是我和那姓徐的谈好的,还特意让他把财物都兑换成了金银。还用你说?”
“呃!”
姥三秤一愕,又乐滋滋的笑道:“嘿嘿,之前我们说要分三万两,徐衍那伙人不同意,说要按人头分。”
“他们十几个,我们才三个,你也没也让我出手去抢,按照这种分法,我们恐怕连三千两都分不到。我不服,差点和他们打了起来。”
“嘿嘿嘿,还是主人面子大,一出面就谈下来了。哈哈哈,三万两呐,把我姥家人全都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钱啊!”
“没出息!”
丁荒骂了他一句,昂首挺胸道:“什么三万两,是五万两!”
“什、什、什么?”
姥三秤惊了个趔趄,急忙抓住褚八的驴腿站稳了,咽着口水问道:“不是三万两吗?那群吝啬鬼……怎么舍得……”
“哈哈哈,我还对你说大话不成?”
丁荒得意一笑,傲然说道:“谁规定按人头算的?哼,人多有什么用,在山里还不是差点被山魈用石头砸死?要按贡献和实力来算!”
“这次进山,连番大战,险象环生,出力最多的是谁?按出力多少来排,是我、燕老头、你,最后才是他徐衍和手下一帮人。你说说,我们应该分多少战利?”
“对啊!”
姥三秤眼睛一亮,掐着手指说道:“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些了,差点中了那帮家伙的套!按主人的算法,我们也应该分八成啊!”
“他们在安龙镇抢了不止十万两,还有成堆的珠宝器物,一起卖了,二十万都不止,至少也该给我们八万两。五万两,打发叫花子呢?”
他越算越气,愤愤叫道:“不行,主人,我们被骗了,小人现在就回去,再找他们讨三万两来。”
“哈哈,你呀,眼皮子还是浅!”
丁荒在驴背上晃着身子,大笑道:“他们岂止抢了二十万两,还有魈峪村人的留下的无数房产、田产没算进去呢?”
“这些都是贼赃,房契地契都落到了徐衍的手里,就算还要分给其他当官的,也能落下许多。这样算下来,徐衍这趟最少也能赚三十万!最少!”
“……”
姥三秤听呆了,脸上露出嫉妒愤怒之色,咬牙切齿的正要再说什么,被丁荒止住了。
“不要太贪心。”
丁荒正色说道:“这种钱拿着烫手,拿的越多,风险越大。我们分走五万两,已经是极限了,再多的话,肯定会惹来麻烦。”
“徐衍一伙是除秽司的人,能不仗势欺人,分给我们这么多钱已经很够意思了。而且,这些钱也不是白拿,还要给他办一件事情才行。”
“啊,还要替他办事才能拿钱呀!”
姥三秤很是不忿,粗声叫道:“这不是分的除妖的战利品吗?凭什么还要为他做事。”
丁荒望着远方说道:“其实我不是很在意钱财,可是修炼的花销又大的惊人,必须有财富支撑才行,所以又不得不要钱。”
“至于徐衍让我办事,这件事情必须要办,就算他不提要求,我也会去办的,正好借此让他帮我顶账。”
姥三秤不解道:“什么顶账?”
丁荒笑道:“我不想让人知道我这次得了一大笔钱,就让他把这笔钱算在自己头上。反正安龙镇那里抢了多少钱,没办法追查清楚,他说多少就是多少,不要把我供出来。”
“帐都算在他的头上,我这里受到的关注就会小很多。所以为他办点事情,也不是不可以。”
姥三秤理解不了这种层次的道理,还是非常不爽,嘴里嘟囔道:“那主人你就应该再多要,反正都是他顶账,你何不胆子再大一点?才五万两,我们三个一起花销,还是显少了。”
“呵呵,之前你还为一百两激动的给人下跪呢,现在连五万两都看不上了?”
丁荒微微一笑,说道:“这些钱不全是我们三个人的,还有其他人要分润。“
“我准备分成五份,其中两份我们取用,一份给燕老头,老头子虽然也不爱钱,但他女儿燕五在官场上混,也急需用钱。一份是发给几个不良人的酬金还有死者的抚恤,剩下一份,要孝敬上官,给陈刺史,不然后续不好收尾。”
“啊!”
姥三秤嘴巴大张,失望的叫道:“我们就剩两万两了?辛苦一场,命都差点丢在山里了,就两万两?”
“闭嘴吧!”
丁荒斥道:“来之前,我们就没想过会赚到钱,计划外多得了两万两,已经很好了,不要再抱怨了。贪心不足会倒霉的,就像那金岩上人一样,乐极生悲,马上就有大祸临头了!”
他抬头望向东方,前方地形逐渐开阔,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城池,绵州城到了。
车队没有进城,直接驶到了城北的那个燕赤霞的熟识地主家里。
那员外是燕大侠的粉丝,上次就接待过他们,这次也是轻车熟路,把众人安排到僻静的住所。
这时已经入夜了,丁荒让员外派人进城,连夜去召藏身绵州城药铺的那个果州探子和范捕头过来。
果州探子先到,丁荒问起城里的形势。
探子说道,听说前几天谋害赵刺史的妖怪,趁着金岩上人前往涪城的机会,突然潜入府衙,杀死了两个看护赵刺史的二仙观弟子,再次重伤了赵刺史,导致刺史病情恶化。
金岩上人得到消息后,迅速赶回绵州城,和妖怪打了一场,把妖怪赶出了府衙,全城搜捕妖怪。
然后得到了绵州范捕头的信报,和捕快们一起追踪到妖怪的藏身地,发现妖怪正在暗中杀人制造僵尸,于是一场恶战,消灭了几十只僵尸,并重创了那只妖怪。
据金岩上人所说,妖怪虽然受伤逃走了,但是它的妖术十分诡异,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施展妖术再来谋害赵刺史。
所以二仙观众弟子会继续镇守府衙,州城兵马也要听他指挥,谁不听调遣,导致刺史大人遭难,责任便由其人负责!
所有人都知道金岩上人借赵刺史之口下达命令,窃取刺史大权为自己谋私,很多官员都不服。
可是捕快已经投了此人,土兵也在其掌控之中,更兼他们一伙武力霸道,无法能敌,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没人敢反抗,只在暗中向上通报此事,还没有等到结果。
现在整个绵州城都落到了金岩上人一伙手中,他们在城里作威作福,搜刮钱财,鱼肉百姓,民愤极大,很多居民都被逼无奈,逃出城去避祸了。
丁荒听完探子的回报,让他回城去继续潜伏,探子走了不久,范捕头也偷偷摸摸的赶到了。
见了丁荒,范捕头很是急切的问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处置金岩上人那伙妖人,自己潜入在这群贼人身边,实在是熬不住了。
问起缘由,范捕头说,金岩上人一伙作恶多端,还把他们捕快当狗一样使唤,什么坏事都让他们打头阵。
捕快们和城里百姓都是乡里乡亲的,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很多人都开始公然反抗他这个捕头的命令了,一些捕快干脆辞职或者不告而别了,现在捕快队伍只剩下不到一半人了。M..
他又不能道出实情,被所有绵州百姓唾骂,被自己人误解,有苦说不出,只能和身边几个知道秘密的亲信竭力维持。
仅仅当了四五天卧底,范捕头就受不了了,心里异常害怕。
因为他知道金岩上人一伙早晚会覆灭的,自己助纣为虐,时间太长,恨他的人越来越多,仇恨越来越深,哪怕有人给他作证,到时候恐怕还是会被得罪过的人弄死。
于是盼星星盼月亮等丁荒回来,打算只坚守七天,过了七天丁荒还不回来,他就不当卧底了,把自己的身份公之于众。
“今天是第五天!”
范捕头一脸憔悴,好像很多天没睡觉一样,精神萎靡的说道:“丁大人,我忍不了了,你赶紧行动吧,不然我就不回去了,我现在就逃出绵州城,不干着遭人恨的卧底了。”
丁荒微笑道:“范捕头,辛苦你了,让你遭受了骂名。不过现在不用但心,最近几日,我就会动手除掉二仙观妖人!”
范捕头精神一振,坐直了身子问道:“丁大人打算怎么做?”
丁荒不紧不慢道:“本来我已经联系了除秽司蜀中巡查使,他准备调动蜀西驻军和我一起前来剿贼。”
“孰料安龙镇那里突发急事,大军赶往那里去了,可能还有五六天才能来绵州,我知道绵州城局势危急,范捕头艰难,便先赶回来处置。”
“如果范捕头有耐心的话,再等上五六天,等大军过来,金岩上人自然手到擒来,不用我等操心,不过功劳也就没有多少了。”
“若范捕头等不及,那今明两日就动手,但要靠你我仔细谋划,以我等手中之力去剿灭金岩老贼!同时也能立下一次大功。”
他盯着对方的眼睛,低声问道:“你的意见呢?”
范捕头只是随便想了一下,就用力挥手叫道:“四五天?我一天都忍不下去了!就听丁大人的,我们自己动手。”
“只是,你我能用的力量有限,丁大人或许能抵住那金岩上人,我和手下捕快却无力对抗二仙观贼人,更何况还有几百本地土兵呢。我们力量不足啊!”
丁荒笑道:“绵州城现在就是一堆泼了油的干柴,只要一颗火星就能点燃,我们可以利用的力量多的是。敌方看似强大,其实根基不稳,一碰就倒,你听我命令行事就是了。”
范捕头喜道:“丁大人请吩咐。”
丁荒道:“我相信,城里的大人和财主,城外的地主员外,不会有一个人真心支持金岩上人,只是慑他的淫威才不得不屈服的。”
“你派人去联络他们,动员人手,夺取兵权,约定时间攻打府衙。我负责对付金岩上人,你带兵剿灭他的徒子徒孙。”
“这个……
范捕头十分紧张,摸着下巴思考着,说道:“万一事情泄露出去,被金岩上人一伙知道了,我恐怕小命不保。”
“男子汉大丈夫,要做大事,哪有不冒险的?”
丁荒呵斥一句,又问道:“刺史夫人如何了?”
范捕头道:“之前她身边的侍女都被贼人侮辱了,但夫人没事,只是受到了一点惊吓。她一直躲在后院没有出门,还有你派来的两个女人保护,金岩上人也不敢做的太过分,约束手下不让进门,情况还好。”
丁荒道:“刺史已经死了,金岩上人控制了他的尸身做掩护,我们需要刺史夫人出面揭露真相,好让其他人有勇气参与到其中来!”
“你如果没有主意,就去把此事找她商议,刺史夫人比你多谋,有人望,有胆气,她能替你谋划好的,你照她吩咐做,一定没错。”
范捕头的表情一下轻松起来,笑道:“对啊,找夫人主导此事不就行了,哪怕被金岩上人发现了,他也不会对夫人动手,更不会第一时间怀疑到我头上来。”
丁荒嘱咐道:“你把人联络好了,然后继续藏在金岩上人身边,给我们通风报信,开门开锁,创造便利。不过要小心,千万不要暴露自己。”
“嗯,我会小心的!”
范捕头神情凝重,重重的点了下头,朝他一拱手,转身离开了庄园。
他刚出门,燕赤霞就闯了进来,不悦叫道:“丁荒,你把所有人都安排好了,唯独没有我的事情,把我当废物呢?我的伤早好了!”
丁荒笑道:“哈哈,燕大侠,怎么可能忘了你,你和我一起,去战那金岩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