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噜!”
一大堆像烂葡萄一样的紫黑光球朝丁荒砸来。
丁荒顾忌身后的陈祎,不敢躲避,只能背过身去,准备以身体硬抗。
“呼!“
紫黑光球还没到飞跟前,一股恶臭先扑面而至,好似发酵的动物粪便一般,奇臭无比。
丁荒没注意吸了一大口到鼻腔里,一下仿佛遭铁锤击额,被熏的一个踉跄,往后直退。
僵尸的嗅觉太过敏锐,这恶臭其他几个活人闻着最多恶心一下,嗅到他的鼻子里,简直就像遭到了毒气攻击一样,霎时被臭气冲的头脑昏沉,气息闭塞!
“你怎么了,快闪呀!”
燕五眼见他身形不稳,不知应对,急忙跳到前面,剑光连闪,将一嘟噜光球全部挑散,同时自己也被激扬的灰尘罩在里面。
“呀啊!”
瘦小女人哇哇尖叫着,双手一合,周围灰尘往中间收拢,将燕五一下封在其中。
“咳!咳咳咳!”
燕五在浓稠的灰尘中剧烈咳嗽,挺着剑想要冲出来,却被灰尘团紧紧裹在身上,和她一起移动,怎么都跑不出来。
“哈哈哈,臭女人,让你长的漂亮,去死!”
矮小女人大笑一声,身子一扭,从原地消失了。
燕赤霞和夏侯秋月正要营救燕五,却失去了对方踪迹,都大惊失色,连忙发喊:“僵尸小子,救小五!”
丁荒离燕五只有几步远,眼看燕五被灰尘团裹住,行动越来越慢,却紧盯前方,呆立着不动。
“抓到你了!”
他忽然低喝,一刀劈出,一道血月斩向燕五。
“去死!”
女人的身影从燕五左侧闪现出来,双手托起一大坨光球,尖叫着就要砸出手,谁想正好迎上血月。
‘噗!’
一声轻响,血气撞在女人的脸上,变得一团血花飞溅开了。
“呀啊!!!”
矮小女人发出一声凄惨至极的尖叫,一下扔掉手中光球,双手捂住脸,惨叫着满地打滚:“我的脸!我的脸啊!我的美貌!哇啊啊啊!被毁容了!”
她一失控,落在地上的光球全都没入地面,包围燕五的灰尘也散开了。
“咳咳咳!”
燕五像从水泥袋子里钻出来一样,灰头土脸,咳嗽不停。
她双手拄剑勉强稳住身子,紧闭双眼惊慌大叫:“我的眼睛睁不开了!那女人在哪里?丁荒,快来帮我擦干净眼睛!”
“镇定!呆在原地,不要乱动!”
丁荒喝了一声,紧盯着地上打滚的女人,没有前去攻击,警惕的守着身后的陈祎。
“噌!噌!”
天空传来锐响,两道青白电光落了下来,两柄燕飞剑直直刺向那女人。
女人察觉到了危险,趴在地上臀部一翘,咕嘟嘟一大坨紫黑光球迎了上去,将飞剑阻滞了一下,身影又从原地消失了。
“你跑不了了!”
她刚隐去身形,便听夏侯秋月一声清喝,一道灰气涌了过来,迅速铺满了一亩大小的一大片地面。
“哇呀!丑老婆娘!”
女人的身影在灰雾中逐渐显形,从透明慢慢变成了实体,一身黑色纱袍上闪着点点亮光,就像短路的电器一般,冒出几股黑烟,彻底失去了隐形状态。
“哈哈哈哈,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燕赤霞仰头大笑,操纵飞剑从两面夹击,自己也疾步而来,双手握着重剑,向女人冲刺!
“突噜噜!”
女人使劲晃了晃脑袋,头顶两支发髻发出怪异的响声,两个大腮帮子也涮的哗哗响。
“嘿嘿嘿嘿,凡人来送死了!”
她呲出门板大牙,看着燕赤霞阴笑一声,双手并拢,往前一掏,燕赤霞前方土地突然陷了下去!
地面塌陷毫无征兆,燕赤霞猝不及防,一脚踩空,啊呀一声跌到地洞里去,好半天才听到落底的声音,那地洞估计得有好几丈深!
“!!!”
丁荒和夏侯秋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都看呆了。
“嘿嘿嘿,丑老婆娘,损我隐身阴气,我弄死你!”
矮小女人得意一笑,扭头看向夏侯秋月,慢慢抬起双手。
“你这小丑妖怪,也有脸说本巫师丑!”
夏侯秋月双眼圆睁,怒不可遏,不等她发动攻击,抢先用木杖一指,一缕淡淡灰气射向女人,口中喝道:“血脉!萌发!”
矮小女人怎会让她打中?身子伏地往前一蹿,嗖地一声便到了跟前,右爪变成拳套一样的圆球,一拳捣在夏侯秋月小腹上!
“呃哦!”
夏侯秋月被打成了虾形,向后飞出一丈多远,坐到地上脑袋向前低垂,没了一丝动静。
矮小女人扭了扭脖子,转身看向丁荒,露出大板牙狞笑道:“死僵尸,竟敢用你的脏血污了本仙姑的法袍,该你了!”
说着双掌往身后一搂,又变出一大堆紫黑光球,稀里呼噜就朝丁荒扔了过去。
丁荒的刀法稀疏,无法像燕五那样一瞬间劈碎所有光球,又要保护陈祎,不能躲避,就算想躲也躲不过如此之多的光球,心中急思对策。
他不清楚此物的到底是什么,只知道它们主要靠惯性击打目标,同时变成粉尘困住目标。参照刚才光球对燕赤霞和夏侯秋月的打击力度,他感觉自己完全可以承受这种程度的打击。
“让大爷试试你的成色!”
他下定决心,大吼一声,绷紧全身肌肉,挺胸迎接光球。
“噗噗噗噗……”
光球一颗接一颗打在他身上,全都碎成了粉末。
丁荒屏住呼吸硬抗,被打的连连后退,一连打击了几十下,漫天灰尘将他彻底笼罩,也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
矮小女人放完光球,用力一拍双手,灰尘聚集成一团,将丁荒紧紧困住。
灰尘球体停在原地一动不动,里面的人似乎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嘿嘿嘿,铁人我也被打碎了吧?”
矮小女人呲牙笑着,缓步走了过来,虽然看着轻松,其实眼中带着警惕之色,口中喃喃道:“僵尸不好对付啊,我感觉不到它,还是凡人法师好杀。”
“呼啦!”
她刚走到跟前,灰尘团突然破开一道口子,丁荒满身灰尘,身后拖着一道烟尘,一声不吭挺着血刀刺了过来!
“哇呀!好硬的僵……”
“噌!”
女人惊叫一声,话还没说完,就被血刀透胸而过。
“呸!”
丁荒吐掉嘴里灰尘,抬起头来,盯着女人的眼睛,发现那双眼睛就像红宝石一样透明,感觉很是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是什么妖怪?”
他紧握刀柄,用力把刀往上切割,血水顺着伤口汩汩的流了从出来。
女人惊骇无比,大张着嘴,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肚子上的血刀,神情逐渐阴狠起来,对丁荒恨恨说道:“被一个小小的三等僵尸伤到本体,本仙姑太小看你了!”
“嗷哇呀!”
她忽然一挺身,张开双臂,仰面朝天,大声尖叫:“雌雄变性!安能辨我是雄雌!”
一声吼叫之后,便见脚下突地一沉,身子往下急坠,丁荒不敢跟她一起坠落,只好收刀后跳。
“轰隆!”
他刚跳开一步,背后地面就坍塌下去,出现了一个两尺直径的地洞。
丁荒把刀前指,小心的移步过去,探头一看,坑洞里满是灰尘,看不清里面情形,但是感觉很深。
“那鬼东西肯定不会这么容易死。”
他离开洞口,在周围观察了一圈,心中忧虑道:“它一定在这里事先打好了洞,将地道遍布这片平原,说不定又从哪里冒出来。”
扭头看看陈祎,还坐在地上发傻,丁荒松了口气,急忙靠到跟前,又问燕五:“你的眼睛好了没有?”
燕五紧闭双眼,痛苦的摇头叫道:“眼睛里全是土,必须要水洗。我出来的急,没有带水壶,你看周围有没有水。”
丁荒不太需要喝水,没有带水。左右看看,燕赤霞估计带着酒葫芦,但已经掉到地洞里去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爬上来。夏侯秋月坐在地上死活不知,腰间也没有携带盛水的器具。
“夏侯前辈,你怎么样了?”
他大声询问。
夏侯秋月头发凌乱的盖着脸庞,还是没有动静。
燕五这才从失去视觉的恐慌中回过神来,焦急问道:“我爹和夏侯前辈,他们怎么样了?”
丁荒把实情说了,燕五大惊失色,急忙催促:“你快去救他们呀,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不行!”
丁荒态度坚决的拒绝了,眼睛观察周围说道:“我对你说过,那妖怪的目的是劫持祎儿,她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接近祎儿。她一定还布置了后手在暗中窥伺,等我一离开,就会立刻抢夺祎儿。”
“所以,我绝不能离开半步。我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要是被她得逞,就功亏一篑了!”
燕五用剑探索着地面,急道:“你救他们花不了多长时间,这里由我守着,你快去。”
“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行?”
丁荒还是摇头说道:“我闻得到你父亲和夏侯前辈的血气,他们一个被困在地底,一个受了重伤,但一时都不会死,还可以坚持一段时间。”
“那该怎么办?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慢慢死去吗?”
燕五情绪崩溃了,嘶声大叫。
丁荒依旧不为所动,语气平静道:“让两位前辈做抉择,他们也会同意我的做法。你不要急躁,切莫中了那妖怪的诡计!铁鹅法师马上就到了,等他赶到,我们的局势就能扭转过来。”
“铁叔父?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他。”
燕五的一下冷静了下来,原地站立了一会,忽然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掌在剑锋上一抹,用淋漓的鲜血擦拭眼睛。
“!!!”
丁荒很是意外,没想到她这么狠,更没想到她会想出这个主意,不禁笑道:“好办法!呵呵,燕捕头决绝聪慧,属下佩服。”
“哼,你还把我当上司吗?”
燕五冷哼一声,嫌血不够多,把手腕又在剑上用力一抹,血水像泉涌一般。
她终于洗清了双眼,弄的满脸是血,睁开满是血丝的眼睛说道:“幸亏有你,我才敢用这个办法,不然,流血都流死了!”
“呵呵,能为燕捕头效劳,是属下的荣幸。”
丁荒朝她施了个西方绅士礼,伸手等她过来。
燕五快步走到他面前,迟疑道:“能不能不咬脖子?”
“伤不重,可以。”
丁荒抓过她的手,一口咬到肘部,注射了100纯血进去,然后松开手,抹了抹嘴角看她伤口情况。
燕五的左手掌心和手腕各有一道伤口,在纯血的作用下,立刻止了血,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谢谢!”
燕五语气尴尬的道了声谢,正要用力收回手,丁荒突然放开她的,厉声大喝:“来了!”
“来得好!”
燕五柳眉直竖,一振利剑,咬牙喝道:“丑妖怪,让你尝尝老娘的宝剑!”
“她朝夏侯前辈去了!”
丁荒叫了一声,命令道:“你守着祎儿,我去救夏侯前辈!”
不等燕五回话就冲了出去。
他还没跑出几步,忽然感觉底细血气在前方停了下来,似乎在等着自己,顿时看破了对方的打算,冷笑一声,纵身跳了起来。
“轰隆!”
一步外的地面塌出一个地洞,若他刚才没有及时发现,现在已经掉下去了。
丁荒越过洞口,落在地洞另外一边,赶到夏侯秋月身边,揪住女巫的头发,将她脑袋扬起来,一口咬在脖子上。
“哇呀呀哈!”
身后传来一声怪叫,丁荒用眼角余光一看,那矮小女人跳出了地洞,正跺着脚,气急败坏的大叫:“僵尸!好狡猾的僵尸!坏了我的女身!本大仙生气了,今天一定不饶你!”
丁荒听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洪厚了,好似由一个男人发出来的,定睛一看,女人的一张脸真的变成了男人,还长着络腮胡子。
“卧槽!只在地底待了几分钟,就做完变a性a手术了?”
丁荒心中吐槽,嘴里依然咬住夏侯秋月的脖子,看着那身穿黑纱的矮小男人朝自己冲了过来,没有动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