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插着的油脂火把燃烧着,散发着奇怪的气味。
铁链锁着的小厮已经被打得连续几次昏死过去,却又一次接一次被凉水泼醒来。
当他再一次被泼醒之后,鲁胜走过去问道:“伍习如何与城外大军接头?”
小厮脑袋摇摇晃晃,嘴角不停的流出鲜血和泡沫。
鲁胜后退两步,挥手:“上烙铁!”
旁边一个壮汉转身从火炉里拿出烧红的铁块走向小厮,小厮见状露出极为惊恐的表情,拼命的摇头,脱口就和盘托出:“子夜时分,在城楼上举火为号,城楼左举火把摇晃三次,城楼右举火把摇晃七次,两侧、两侧同时进行!”
鲁胜上前:“我如何信汝?”
小厮气息虚弱,“此乃、此乃家主与伍习约定,小人是传话之人!”
“真话,汝得自由和金一百两;假话,汝会再受刑,如同今日这般酷刑,日复一日,死不了,活不成!”
鲁胜的话让小厮不由打了一个寒颤,急忙说:“真话,小人句句真话!”
鲁胜扭头向旁边几个壮汉交代:“看好此人!”
“诺!”
从监牢出来,鲁胜立即赶过去见贾诩。
“军师,得知了叛军城内城外之接洽暗号!”鲁胜禀报之后立即把街头暗号说了一遍。
贾诩听后扭头对黄翊说:“黄校尉,汝去西城门接管城防,若伍习顽抗,就把动静闹大一些,但时间一定不能拖太长,动乱时间太长反而会引起城外叛军怀疑!”
“领命!”黄翊抱拳,当今转身离去。
“老黄,等等!”鲁胜叫住黄翊,他俩是跟随秦风多年的老兄弟,很随意。
黄翊停下扭头问:“鲁兄还有何事?”
鲁胜说道:“再问伍习一下接头暗号,若对得上,方才暗号就不存疑;若暗号对不上,方才的暗号就存疑,要看伍习是否会撒谎!”
“好!”
不久,黄翊赶到军营点起兵马向西城门赶过去。
西城门城楼上,伍习正在焦虑不安的来回走动,旁边沙漏还在不停的漏着沙。
这时一个军士气喘吁吁跑上城楼,“校尉,伍校尉,黄将军带人来了!”
伍习听见这话脸色一变,“黄将军怎的来了?是巡视的么?”
“应该不像,巡视不能待千余人马吧?”军士疑惑的说道。
“千余人?”伍习听得脸色大变,心中暗暗着急,难道是黄翊察觉到了什么?
伍习想不明白,他此时也没时间想了,与城外约定的时间还没有,此时发动也太早了,而且杨定和那一千人还没到,这城楼上下五百人不是他的手下,若是城外敌军来攻,他可以指挥得动这五百人,但是黄翊亲自带兵过来,如果他下达向黄翊进攻的命令,这五百人是决计不会听他的。
想来想去,伍习发现自己只能极力应付黄翊的到来,希望能尽快把黄翊打发走。
“我等去迎一迎黄将军!”伍习说着就带上十几个进食下城楼去迎接黄翊。
到了瓮城内,伍习迎上来了黄翊和他带来的一千守军。
“卑职伍习参见将军!”
黄翊盯着伍习,突然拔刀架在伍习脖子上,伍习吓都小腿发软,差点就跪了下去,他立即问:“将军,这是为何?”
黄翊不作答,挥手:“绑了!”
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扑上来把伍习放倒在地,用大拇指粗的麻绳把他捆得结结实实。
“把伍习带来之人也一并拿下!”
在黄翊的命令下,伍习带来的十几个人被围起来,这些人不甘被拿下,拿起兵器想要顽抗,但一一被射死。
黄翊走到伍习面前,“说出汝与城外敌军接头暗号,此事一笔勾销,吾会向主公求情,赦免于你!倘若汝暗藏心机,说假话让城外敌军警觉而退走,汝必死!”
伍习冷汗直流,急忙说:“将军,是卑职昏了头收了种琨的钱财才被其收买,卑职一定改过自新!”
“是否改过自新就看汝如何做了!”黄翊冷冷看着他。
伍习当即就说:“接头暗号就是在城楼左右两侧同时举起火把摇晃,左三右四!”
黄翊眼神中精光一闪,凑近喝道:“汝确定是左三右四?记错否?”
伍习摇头如拨浪鼓,“不会,左三右四怎会记错?千真万确,若有假,将军可斩我头!”
黄翊看着伍习,数息之后他转头对一个亲兵吩咐:“去将此事告诉鲁兄,就说某等他回复,速去!”
他不能不着急,看看旁边的沙漏,此刻距离子时只有不到两刻,不知时间上是否来得及!
亲兵骑着马一路飞奔,很快就在官衙找到了鲁胜,贾诩也在这里。
“黄翊叫你来所为何事?难道暗号出了差异?”鲁胜不等亲兵开口就问。
亲兵气喘吁吁话说:“是,伍习交代暗号是左三右四!”
鲁胜脸色一变,不由看向贾诩。
贾诩摸了摸长须,喊道:“来人!”
一个小吏走过来:“军师有何吩咐?”
“距离子时还有多久?”
“只有一刻!”小吏回答。
贾诩叹道:“想再去审问那小厮已来不及了!”
鲁胜着急道:“暗号之事,究竟谁真谁假?”
贾诩问道:“那小厮与种琨有何关联?”
“小厮是种家家奴!”鲁胜说道。
贾诩又问:“伍习与种琨有何关联?”
“伍习应当是被种琨收买,呃······明白了,小厮的忠诚度明显要高于伍习,伍习只是拿了钱财被收买,一旦涉及到生死攸关之事,他绝不会替种琨死扛!”
鲁胜说到这里,当即对亲兵说:“汝速回去转告黄翊,就说左三右四是正确的!”
“诺!”
等亲兵骑马飞奔赶回西城门城楼之时,此时距离子时只有半柱香的时间。
得到亲兵的报告后,黄翊决定选择相信贾诩和鲁胜,当即命令军士们在城楼上闹出一些动静,伪装成这里正在厮杀的假象。
大量的喊杀声从城楼上下传到城外,天空中的月亮钻进了云层,黑夜之中,大量兵马缓缓向城墙方向靠近。
“听,城楼方向传来喊声声!是杨定他们动手了,他们一定是在清理西城门的守军!”种琨兴奋的说道。
程昱却说:“总算动手了,只盼着快些结束,别误了时辰,时间拖得越长,城内守军增援就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