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颍:“我爹?”
赵元乐:“是啊,你爹之前不是生病了一直没怎么好吗。
为了体现我这个猪奶的非凡,就应该找这种例子,让他喝我的猪奶。”
陈墨颍摘下几片菜叶子,微微眯了眼。
“你是想卖高价,想让我爹娘给你做宣传吧?
是不是还要把装的瓶瓶罐罐又要吹一通,再把这猪的稀有吹一通?
反正,得卖贵,是吧?”
赵元乐面不改色。
“这个是自由市场,我的猪奶有效果,那宣传才有用,而且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我就是那个价,爱买不买。”
陈墨颍轻笑出声。
“瞧瞧,不去搞外贸真是可惜了,那些洋人就喜欢你这种能吹的,吹的越厉害,买的人越多。”
他起身,道:“三日后一起进城?”
赵元乐:“明日?”
陈墨颍:“可是你连一瓶奶都没有呢?”
赵元乐认真:“我养的猪,很坚强,少吃几口奶的委屈还是能受的,我让它们省着点吃就是了,还是能凑出一瓶来。”
陈墨颍:“嗯…”
那到时候要怎么和他爹说呢,说这是赵元乐千辛万苦从猪嘴里给他抢来的奶?
赵元乐:“好了,明早见,我先过去忙了。”
陈墨颍叫住了她。
“等等,猪钱不要了?”
…
赵元乐从陈墨颍那里拿了卖猪钱,回家之后将钱收好,便开始认真准备。
幺儿今天没课,他扒在赵元乐门口,看着赵元乐拿着挤奶的东西,问:“姐姐,要挤猪奶了吗?”
赵元乐将东西收好,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
幺儿:“村口人都在说这事儿。”
赵元乐哼了声。
“不就是挤个猪奶,有什么好嚼舌头的。”
幺儿:“这个好喝吗?”
赵元乐:“我也不知道,到时候挤出来给你尝尝。”
幺儿却吐着舌头摇头。
“我不要,哪个喝猪奶啊。”
赵元乐见幺儿拒绝之后,摇头晃脑的走开了,不由啧一声:“不识货。”
等她这个猪奶卖起来了,多少人想喝还喝不到呢。
晚上吃饭时候,家里人也问起了这个。
何菊对此最为关心。
她好奇道:“乐乐,你说,小孩能喝猪奶吗?”
赵元乐:“能啊。”
何菊:“真能啊?这猪奶是不是特别好,喝了补身体?”
赵元乐:“是啊。”
何菊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开口了。
“乐乐啊,要是三娘我以后生了孩子,没奶水,是不是能给小娃娃喝这个?”
赵元乐懂了。
她点头:“如果有,肯定可以。”
吃过饭后,赵元乐躺在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梦里果然出现了猪神。
它笑眯眯的问赵元乐想要什么。
赵元乐看着自己怀中的这个金光闪闪的猪雕,不假思索:“能不能把吴夫人的病治好?”
猪神听到这,想了想,却面露为难。
猪神:“这,恐怕不太好?”
赵元乐:“为什么啊?之前都给陈墨颍的病弄好了啊,顺带还让明翯言的伤好了,怎么这次只治一个都不行?”
猪神解释。
“之前,毕竟是第一次的杂种,头一次的,价值更大些。
但是这次不一样,生的,只是把一方的某一个地方特别优化了,是对你更有好处,对我而言,并没有特别大的作用。”
赵元乐:“可当初不是你说的,这次是侧重于猪奶的?”
猪神摊手:“我是看你很缺钱的样子,就想这猪奶没什么人喝过,试试也挺好。”
赵元乐听了这话,笑道:“现在既然成功了,就通融通融吧,你不是猪神吗,这点小事…”
猪神却叹气。
“我是猪神,可你以为神很好当吗,每天很忙的,而且还要看绩效,要是做亏本买卖,扣的是我的功德。
我要是做赔本买卖,哪里还有力气送你回去,你还想不想回去了?”
“这…”赵元乐疑惑:“这还叫神?”
猪神:“神又不是万能的。”
赵元乐:“那吴夫人真的救不了?”
猪神叹了口气。
“你要知道,陈墨颍的病,其实不影响他的寿命,明翯言的伤,本来也会好很多。
可是,这一位吴夫人,本身就要死了,要是把她治好,让她活很久,相当于是改了她的寿命,将一个要死之人给救活。
这是跟阎王爷作对啊。”
赵元乐沉思片刻,得出结论。
“所以,就是给的利益还不够的意思嘛。”
猪神嘿嘿笑了。
“不同品种的猪配种,生出来的杂交猪很有用,但是总归就那几样。
你正在做的思路就不错,可以锻炼它们,从后天入手。
杂交是一种优化的方式,那后天选择,也是一种不错的手段嘛。
久而久之,说不定就有了,极速之猪,耐力猪,特别敏捷的猪,这些一样很有用啊。
还有,把这些猪种传播开来,让它们繁衍旺盛,也算是做了贡献,到时候可以最为交换的筹码。”
赵元乐听了它的话,点点头。
“我是明白你的意思了,那,我这次花猪产崽,能换什么?”
猪神:“你可以现在先不换,以后累积起来,再来救人改命。”
赵元乐叹了口气。
“我怕她等不到哦。”
猪神摸着自己的猪毛,安慰赵元乐:“人各有命,她会死也不是你的错,尽力就好。”
赵元乐:“红颜薄命啊。”
感慨过后,梦境消失,赵元乐在听到鸡叫声后,起来了。
她穿好衣服,拿了东西,就朝着养猪场那边过去了。
昏暗的天色下,来财也早早起来,正拿着东西到灶边准备早饭。
见赵元乐过来,他惊讶着打招呼:“早啊,干嘛呢?”
赵元乐点点头,指了那边的母猪产房。
“挤猪奶。”
来财:“这…”
他很好奇,但是不好意思去看。
赵元乐到了花猪这边,小猪崽和花猪都睁开了眼睛看向她。
赵元乐拿着特定的挤奶器,对准了花猪的腹部。
她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
只能说…确实有点难。
比挤牛奶难多了。
而且,量也确实少。
她弄了好一会儿,才盛了一个瓷瓶。
做完这些,赵元乐摸摸花猪的脑袋,将小猪崽一个个拎过去,各自占了合适的位置。
“来,一个个吃,别抢别着急啊,长大了继续给猪王我下崽产奶哈。”
说完,赵元乐将瓷瓶揣到怀里走了出去。
来财站在那边,见赵元乐路过,热情招呼:“吃点早饭?”
赵元乐摆手:“不了,我要早点去县里。”
陈墨颍家的马车,也在那边等着了。
她背了背篼,里面装了好些红苕粉和青菜萝卜,再一起坐进了陈家的马车。
早晨的雾沁人心脾,她撩开了一点帘子,探出脑袋看了看,还能看到天空中的星星。
“现在天亮的越来越晚了。”
陈墨颍点点头。
“这里还好,要是在北边,过不了多久就要下雪了。”
赵元乐:“真想看看下雪。”
陈墨颍:“有空可以去那边看看。”
赵元乐:“应该没多少空。”
陈墨颍笑了笑。
马车一下颠簸,前方的人的话传了进来。
“遇到一个坑。”
陈墨颍:“无妨。”
赵元乐开始吐槽这个路的差劲。
“要是这个路能过汽车就好了。”
陈墨颍:“照你这样的挣钱速度,要修路,也不难。”
赵元乐便开始给陈墨颍科普修路所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
一直到了县里。
赵元乐先在自己大伯家停了,进去一看,好家伙,正在吃早饭呢。
她赶紧放下背篼过去一起吃。
赵元喜给赵元乐又拿了一碟酸萝卜。
“来,吃这个,新泡的。”
赵元乐吃着,跟家里人说起母猪们生了多少小猪的事情,又说起那些猪卖出去挣了多少钱的事情。
唐思文与赵大成都是笑眯眯夸她。
唐思文笑过,一脸八卦:“听说,陈家那个,也去乡下养猪了?”
赵元乐一听,几口扒拉完早饭,一溜烟跑了。
“我有事儿,出去忙一下。”
唐思文叹口气。
“这女娃,我看她都是十五的人了,一点窍不开?”
赵大成小声:“晚点嫁多好,我还不想喜儿那么早嫁。”
唐思文一个白眼。
“你晓得个狗屁,这个好男人抓到就不能放,抓一个少一个,早下手早有好处。”
赵元喜脸一红,打断了两人对话。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乐乐都走了。”
赵元乐跑的很快。
陈墨颍的马车慢悠悠到家,就看到她也跑过来了。
陈墨颍:“正好,一起吧。”
赵元乐将揣着的瓷瓶拿了出来,打开闻了闻。
“挺香的。”
一股淡淡的杏仁味儿。
席夫人得知陈墨颍赵元乐一起回来的时候,十分开心的去迎接。
谁料,赵元乐说了两句,便提出要看看陈墨颍的爹。
席夫人有点意外,但还是很高兴的领着她去看。
“这儿呢,得了伤寒,一直没怎么好,可能是年纪大了吧。”
赵元乐问:“吃药了吗?”
席夫人:“吃了…吧?”
赵元乐:“嗯?”
席夫人一脸嫌弃:“他嫌药苦,非得我盯着他喝,这些时候,我懒得盯着他,他是说他吃了,但到底吃没吃,我也不知道。”
赵元乐:“这…”
一大把年纪了,吃药还不让人省心。
陈墨颍便直接说吃了这句话。
他轻哼声:“不吃就算了,反正难受的也不是别人。”
而这边,得到消息的陈老爷,一下子慌张起来。
他赶忙要人给他收拾。
不知道赵元乐来到底是干嘛,他心中有些忐忑。
他其实很害怕,赵元乐对他露出怨恨的神色,或者质问他,责骂他。
然而他其实多想了。
赵元乐一看到他,便掏出了自己一大早上弄的猪奶,开始推销。
陈墨颍早听过一次,现在便坐在一旁,悠闲的吃起了点心。
陈老爷配合点头,比从前在教书先生面前还认真些。
席夫人听的一愣一愣的。
其余的什么她都没注意,就留心到了两点。
稀罕,美容养颜。
对于她而言,这点等于另外两点。
珍贵且能让她好看。
说完这些,赵元乐将瓷瓶放到了陈老爷面前。
“这一次,就当是试用的,你先喝了,要是真觉得我不是吹的,那就托人带个信来,以后我就给你送这个,不过呢,价格,肯定是不便宜的。”
陈老爷哪儿有什么意见啊,直接拍板。
“好好好,买,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赵元乐:“没多少,这个猪奶,一天可能最多两小瓶,其他稍微差一点的,一天可能有个四五瓶吧。”
席夫人:“要,我都要,你都给我送来。”
要是真有效,她早晚各一瓶,下午喝茶再来一瓶。
赵元乐:“那价格…”
陈老爷赶忙:“你开个价。”
席夫人狠狠瞪了陈老爷一眼。
“这话该我来说的!”
赵元乐早想好了价格。
她伸出了一根手指:“花猪的奶,十个银元两小瓶,其他猪的,五个银元一大瓶,童叟无欺。”
席夫人:“好好好,明天就可以给我们送。”
赵元乐见如此,便和席夫人说起猪奶还可以做的甜品。
一个说的开心,一个听得认真。
席夫人一高兴,便先给了定金。
丫鬟给了赵元乐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席夫人:“这就当你下次送奶的定金。”
赵元乐满意接下,脸上是控制不住的笑容。
“多谢了。”
几头生产的母猪,一天就可以给她创造几十块的利润。
她真是高兴死了。
接下来,只能委屈那些小猪崽了。
只能让它们多吃点咯。
说完这些,席夫人还要留赵元乐吃饭,赵元乐看了一眼陈老爷那紧张的样子,拒绝了这个提议,坚持要回家。
虽然某些事情也不怪陈老爷,但彼此都知道这事儿,那就还是不要凑一起,免得彼此都不自然。
席夫人不舍送走赵元乐后,回过头就看到自家这口子。
她微微一笑。
“存私房钱是吧?”
陈老爷:“…”
席夫人:“这次买奶的钱,你自己出。”
陈老爷:“…”
他知道,他以后到死,都不可能存到私房钱了。
陈墨颍好奇凑过去看了看那没喝完的猪奶。
他也有点想试试,这到底是个什么味儿。
作为挤奶者的赵元乐,也没有尝过这个味道。
一个人走在回家路上时,她才想起来,自己忘记尝尝味道了。
正当她露出遗憾之色时,迎面走来几个年轻人,其中那个戴着眼镜的,一看到赵元乐,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