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乐拉着老人,走到了另外一边。
她问易黎:“这个算我们私下里商量可以吧?”
易黎点点头。
“随你便。”
赵三成扶着老人,赵大成和赵元乐一起,走到了这边空处来。
赵元乐看向这老人。
“说说吧,你儿子到底怎么回事。”
老人长叹一口气。
“他就是个来讨债的。”
赵大成好奇:“是不是因为老来子,多惯着,就把他惯成了这样?”
老人赶忙摇头。
“不是的,不是这样,说来你们不信,可有些孩子,那真是天生来讨债的,生来就是那样的性子。”
在几人的注视下,老人满脸无奈,终于是说起了自家这个儿子的事情。
“我跟我婆娘,其实不住那儿。
我们之前跟村子里的人住一起的,过了好多年,一直都很和睦。
可以这么说,我跟我婆娘两个人,从来没做过一件昧良心的事。
我们两个只有做好事的,看见人要帮忙都帮忙,不骗人,不贪小便宜,遇到讨口的都要给两个钱。
但是我跟她,一直以来没有个娃。
不管看多少大夫,吃多少药,就是没得娃。
本来,我也以为没的这个命,哪晓得,有一天,我婆娘就怀上了。”
说起这个,老人满脸痛苦的扶额。
“我以为是老天爷开眼了,结果,是来折磨我的。”
他便说起了他儿子小时候的事情。
“一开始,我婆娘怀起了,没啥不舒服,我们还以为这个娃肯定乖。
这娃生下来之后,确实乖啊,月子里就没闹过,饿了就哭两声,吃了奶就睡。
我那时候都以为,这是老天爷给我的好儿子。”
他回忆着以前种种,眉头皱起。
“他聪明的很,说话比同龄的娃儿快,走路也快,但是他会说,不咋说。
而且从他几个月开始,他就喜欢那些好看的东西。
我们两口子当时也没当回事,就觉得,小娃,喜欢好看的东西很正常。
我还专门给他弄了些花啊,花衣服花鞋子啊,还有手链啥子的。
但是等到他再大些之后,我们就发现不对劲了。”
赵大成问:“他不喜欢花衣服了?”
老人摇头。
“他的东西,全部都放在他的身边,哪个都不许碰,我不许碰,他娘也不许碰。
其他的小娃,更加不许碰。
有一回,我拿了一个拨浪鼓给其他小娃耍,他不吭声,不哭,冲过来,就发了狠的咬我。
他那么小一个人,把我的手指咬破了肉,一直不松口啊,挨了他娘几个巴掌,咬的更紧,眼睛就跟那…那…”
他形容不出来当时的感觉,只知道,那根本就不像一个小孩子的眼神,这么多年过去了,再回忆起来,都觉得手在刺痛。
赵大成听着这些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就是…性格比较偏执。”
老人摇头。
“不是这样的。
我发现,他没有心。”
赵大成:“啊!”
老人表情很是凝重,他觉得自己找到了合适的形容词。
“他没有心,他好像只有他自己。
从他长大,我们就发现,他从来不在乎其他人,不在乎我跟他的娘,也不在乎别人。
他饿了就吃饭,想睡觉了就睡觉,摔了从来不哭。
只有在遇到他觉得好看的东西,想要的东西,就非要到手。
就因为这个,他就把院子里面其他小娃推到河里,要把人家手里的东西抢过来。
别人家里面有好看的狗,他要锁到他一个人的屋子里,别人手里有其他好看的东西,他就拿过来。”
其他几人听着这话,只觉得非常疑惑。
赵大成:“他怎么这个性子啊,得教他,跟他讲道理。”
老人:“他不听!哪个讲道理他都不听,我不是没打过,但是他拿到东西就是死都不肯松手,只要没人拉着他,他就又冲过去,要把东西抢回来。”
赵大成:“长大点,是不是就好了?”
一听到这话,老人简直都快哭出声来了。
“他小的时候还正常些,等他长大了,就晓得耍心思了。
我记得,那时候隔壁的人家里有个东西,他看上了,但是人家不肯给。
他就假装跟那个小娃一起耍,然后把他骗到没有人的地方,把人从坡上推了下去,把东西拿走了。
那个小娃…差点就摔死了。
我们赔了好多钱,然后就搬家了。”
赵三成这才恍然。
“哦,所以你搬到那个没人的地方。”
老人点点头。
“搬到那里之后,一开始还好些。
但是后面,我跟我婆娘都发现,他没有心。
他只晓得他自己要干啥,他不管其他任何人,不管我和他娘。
有一次我摔了腰,在地上痛的要死,我叫他,他不应我,他只做他自己的。
还有一次,他娘切肉伤了手,流了好多血,他就在旁边,看到血一点反应都没有,然后他就自己切肉,炒菜,吃饭,根本就不管我们在旁边找布找药酒。”
老人说起这类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他的语气有些颤抖。
“他越长大越怪,我就不敢出去见人,但是后面根本拦不住他了。
他娘要拦他,他直接就他娘推到一边,把他娘的膝盖摔坏了,他娘在旁边哭,他看也不看一眼。
后来,他去了镇上,还是很之前一样,看到想要的东西就去弄,有钱买就买,没钱买就偷,偷不到就抢。
他…他不是真的想杀人,但是只要哪个拦他,他就要让那人拦不到他,就…”
赵元乐补充了这句话。
“就像踢那条狗一样,不管什么后果,反正不能阻挡他。”
老人点点头。
“这些年,他好几次差点就…后面我去赔钱,又给他钱,叫他不要去抢,不要伤人。
这些年,为了他,我跟我婆娘到我头发,全都愁白了。
我就怕他哪天真的杀了人啊…”
赵大成很不理解。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老人掩面:“我也想知道啊,为什么,为什么会生出来这样的孩子。”
还不如绝后呢。
他甚至想过,在这儿子没做出来更不可挽回的事情之前,亲手结果了他。
可是他做不到啊…这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啊。
在不涉及到某些事情的时候,他就只是跟个乖孩子一样,好好吃饭睡觉,也会听他的话做一些小事情。
老人很痛心,他缓缓看向赵元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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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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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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