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观察哈哈一笑,用手指着花道:“这两日有大日子,今上天子庆贺灯节,我们左右内外,共有二十四班,共有五千七八百人,每个人都赐予衣衫,还有这翠叶金花一朵,另外还赐小金牌一枚,上面写杂合‘与民同乐’四个字,我们每日上下值,便依靠这些物品,方才能够进入。
再过两日等灯会过了,就不用如此了。”
刘黑子站在一旁,听到“与民同乐”四个字,莫名感到一种好笑。
你这皇帝老儿,乐的是自个,哪里与民同乐了?
不过,刘黑子这么想,脸上面无表情,对于朝廷上下,那是一百个没有好感。
只是这次爷爷来东京,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刘黑子还真的是一头雾水,若说寻诏安?
那根本不可能,林冲哥哥若是要寻诏安,那才是荒谬至极。
那到底又是为何呢?
柴进笑了笑道:“今上与民同乐,乃是我们之福啊!”
“说的是哩,只是金人太可恶,原本要走,这两日又怎么说不走,只怕要参加这灯会再走呢。”王观察叹了一口气,神色之间,对于金人没什么好感。
“喔?金人与我乃是盟友,何故让观察叹气。”柴进明知故问道。
“此事也不算什么秘密,东京城这几日都在传言,金人粗野蛮横,压根不将我国放在眼中,这次到东京,更是勒索财物甚多,便是今上都要礼遇。”王观察说到这里,颇有些郁闷,直端起酒杯,便给柴进敬酒。
“天子也有天子不容易事啊!”柴进应和说道。
王观察喝了酒,目光投向外面,估摸着时间,道:“还请兄弟告知大名,在下实在想不起来了。”
“哈哈哈!”柴进大笑两声,抬手指着刘黑子,“你再去取一壶热酒过来。”
“不能再喝了,一会还有公务事。”王观察抬手婉拒,显然很想知道答案。
柴进也不着急,宽声说道:“眼下天气寒冷,喝一壶热酒,脾胃舒坦,只要兄长喝了这杯酒,我定告诉你,我们有何渊源。”
“好!既是兄弟如此爽快,我也就不推辞了。”王观察酒量甚好,听到对方这么说,心中当即有了定计。
正说的空档,刘黑子将酒送到。
柴进抬起头,瞥了一眼刘黑子,两个人的眼神一碰,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王观察心急,直接倒了一大杯,二话不说,一饮而尽。
“好酒!”王观察哈了一声,开口说道,“现在兄弟可以......可以.....”
王观察说到“可以”两个字,竟是嘴巴都在抽动,眼神竟是直了,下一刻,身子一歪,竟是坐不直身子,两脚腾空,直接倒在凳上,人事不知。
“嘿嘿!”
刘黑子早有准备,抬手一扶,柴进也不废话,直接将外套衣衫退去,直接将那厮的衣衫剥下换上。
“你在这里守着,莫要让他受冻,若是小二来问,便说喝多休息,到时赏一些银钱,让他莫要催促。”柴进吩咐说道。
刘黑子点头说道:“大官人只管去办事,我有办法处置。”
“好!我去去就来,这迷药,一时半会,他是醒不来的。”
柴进换好衣衫,将翠花戴上,又戴了帽子,直接离开酒店,直接入了东华门,大摇大摆进了内廷。
柴进也是天大的胆子,这也是林冲哥哥吩咐之事,让他寻机会,不想还真的被柴进寻到。
柴进一入内庭,也不东张西望,只是正眼去瞧,内庭可谓气派无双,当真是一等一的好去处。
柴进直接步内里,又过了禁门,一路所行,见他脑袋戴的翠花,没有人去阻拦,一直过了好几个殿堂,不少都是金锁挂着,一直到了一处偏殿,上面金书写着:“睿思殿”三个字。..
“咦?我听人说,这个殿堂乃是官家看书之地,这里没有上锁。”柴进定在原地,稍稍思量,便起了心思!
柴进顺势而入,屋子中有一个朱红屏风挡着,柴进闪身而入,越过屏风扫去。
屋子中并无旁人,正面铺着御座,两侧有数个书架,上面摆放不少古籍,不但如此,还有一个香炉,里面撒发着奇异的香味。
御座前方,置放着好几个桌子,有一个桌子像是用来练字的,上面放着文房四宝,柴进走过去,见那白纸上,不见笔墨,唯有一旁有个木桶,放着一些揉捏的纸团。
柴进顺着桌子往前走,还有一张桌子上,摆放着不少书籍,有些翻看一半,用牙签别着,还有一些只是看了几页。
柴进有些意外,他的眉头微微一皱,显然此刻颇有些矛盾与挣扎,喃喃自语道:“琴棋书画,自古至今,博览群书,应是一等一的才智通天的人物,为何治国如此轻佻儿戏?”
柴进定在原地,突然发问,这一刻,便是连他都不知道,难道说文化与治国不是一回事?
想了一会,柴进叹口气,完全想不明白,恐怕这个问题,唯有林冲哥哥才能够看破吧。
柴进抬起头,望见正面屏风上,堆青叠绿,画着江山社稷图,柴进转过屏风,又望见前面摆放着一个素白屏风,上面显然是天子用御书两行字!
“山东林冲!江南方腊!”
嘶~~~~
柴进倒吸一口凉气,他径直走过去,细细盯着两行字望着。
“方腊眼下独木难支,唯有我们梁山如日中天,只怕让官家寝食难安,可惜他哪里知道,眼下真正的大患,乃是北国之人!”
柴进面露不屑之色,他顺势掏出暗器,将“山东林冲”四个字刮去,又提起朱笔,顺势写道:“金人灭国,虎狼之徒!”
将这八个字写完,柴进心脏跳得跟打鼓一样,砰砰砰跳个不停。
这算是最后的提醒了,如果朝廷依旧意识不到大患,那真的就无药可救了。
做完这一切,柴进不敢有丝毫怠慢,扭身便出了殿堂,他前脚刚走没多久,就有宫人入内,可谓惊险至极。
柴进出了偏殿,又出内庭,转而出了东华门,重新回到客栈。
“没事吧?”柴进问道。
“差点出了事,方才有金人来!”
“什么?”柴进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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