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一出,整个厅堂的高官们,纷纷投向声音源头。..
蔡京也微微张开那眯起的小眼睛,这一刻,他也有些恍惚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想当年,他也是个一心为国的热血青年,可是时间是个可怕的东西。
他可以让一个人的信念,逐渐改变,甚至很多的念头都发生变化。
过去坚持的东西,会有一天发现非常的离谱。
蔡京露出微笑,看了一眼童贯,这大太监好像很不满啊!
至于出列之人,蔡京那是知道的。
此人名叫宣赞,此人生的丑陋,童贯这人,用人方面,先看面相,长得丑的,他压根都看不上。
这宣赞生的面如锅底,鼻孔朝天,卷发赤须,身高八尺,听闻此人善使一口钢刀,武艺颇为不凡。
这个人是有本事,往昔在王府曾做过郡马,人们称呼为丑郡马。
蔡京问道:“宣赞,你有什么计策?今日畅所欲言,只管说来便是。”
宣赞恭声说道:“小人有个人举荐,往昔小人在乡下,有个旧友。此人乃是汉末汉寿亭侯后裔子孙,名唤关胜,此人与祖上近乎生的一模一样,擅长使一柄大刀。此人自幼苦读兵书,有勇有谋,颇为厉害,若是能得重用,此番定能攻灭梁山。”
这话一出,蔡京微微一笑,心中颇为高兴,可也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看向童贯,问道:“媪相,本官还想听听你的意见。”
童贯一听这话,目光从宣赞一扫而过,眼中不屑之意,根本没有掩饰。
丑人多作怪,秃子花样多。
换做平日,童贯根本懒得搭理,只是今日枢密议事,不是因私废公之事。
这宣赞过去比箭赢过番将,郡王大喜,将这家伙招为女婿,不想那郡主嫌弃宣赞丑陋,没过几年,竟是郁郁而终。
“只怕是那郡主,活活被这厮丑死的吧!唉!真是可怜啊。”童贯心中感慨万千。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丑陋之人?
到底老娘肚子怎么生长的?
还真的是离谱!
童贯心中腹诽一阵,淡淡说道:“那关胜我也听过名字,是个有本事的。不妨去请来问询一二,若是真有本事,再禀奏天子。”
这番话说得不咸不淡,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蔡京环视一圈,见众官都不发声,当即说道:“宣赞,你举荐有功,便是带上礼物,劳烦辛苦一趟,去请那位关胜,若是他真能立功,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功劳。”
宣赞一听这话,激动得脸都红了,这几年自从郡主死了,他一直得不到重用,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他岂能错过。
“小将取了文书,便亲自去蒲东,礼请关胜到京城商议大事!”
等宣赞离开之后,众人又商量一阵,唯有留下蔡京、童贯两位大佬对坐。
蔡京感慨万千,让婢女撤去茶水,让人送来点心瓜果。
童贯道:“公相啊,眼下国家大事,俱是需要操持,梁山不能让他们继续做大了。”
“媪相啊,我老了,往后还需要你多多操持啊。若是没有你,我也没有今日啊。”蔡京一副感动莫名的样子。
童贯呵呵一笑道:“公相老当益壮,这朝堂岂能缺您呢?”
蔡京问道:“梁山当要剿灭,若是再不剿灭,才是心腹大患。”
童贯道:“高俅那厮,一心征伐,若是再行下去,或许可行招安。”
“喔?何解?”蔡京好奇问道,童贯素来看重军功,这次居然想去招安,一定有其他心思。
“南方方腊造反,若是将梁山军收编,正好让他们去攻打方腊。”童贯说到这里,眼神狠厉之色,一闪而过。
蔡京一听这话,登时竖起大拇指:“妙计!这一招驱虎吞狼之术,可谓乃是阳谋中的阳谋啊!不过,梁山真的愿意招安吗?”
“这个事情不难,只要以皇家的名义,册封梁山,只要他们接受册封,很多事情,他们不办也得办了。”童贯一脸得意说道,显然这个念头,他一直在筹谋。
蔡京故意捧着童贯,若说这个招安,他早有筹谋,现在童贯主动说出来,那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好!甚妙!甚妙啊!”蔡京继续夸赞。
童贯又说了几句,道:“当下,还要先解北京之危,才能谈其他的!枢密院还有政务,先行告退。”
蔡京起身打算相送,童贯劝说阻止之后,当即离开。
等童贯走远,一脸笑容的蔡京,笑容瞬间消失,脸上露出阴冷之色。
“这世道真的变化了!梁山恐怕是百年来,朝堂最大的变数!童贯啊童贯!希望你能把招安完成啊。”蔡京感到一种深深的疲惫。
这两年,苍老这两个字,明显让他的精力下降得厉害。
最关键,天子交代的很多政务,他眼睛甚至都无法看清楚了,有很多事情,甚至都需要儿子来帮忙处理。
今日风有些大,呼呼作响。
蔡京抬头,目光凝视门外,那门口有一个大柳树,此刻柳枝随风晃动,一年又一年啊。
蔡京这几日,莫名有些怀旧。
这一辈过得可真快啊!
向他也是一个有才之人,熙宁三年便高中进士,书画诗词,无一不精。
“我的官路,何曾顺当过。若不是见风使舵,早就不知道发配到何地了。”蔡京又想到什么,面色露出残忍之色,“辛苦多年,积攒这么多产业,不能让任何人抢夺!”
外面的风一直在吹,好似吹不尽人的烦恼与忧愁。
哪怕是位极人臣之巅,蔡京大人的烦恼,也是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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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贯回到枢密院,一个人坐在高位,此刻心中也是诡计百出。
“蔡京啊,你这老东西,往昔若不是我,你算个什么东西?现在摆着什么架子?”童贯自言自语,一脸不满。
正在说的功夫,门外走来一人,不是旁人,真是他的心腹酆美。
酆美道:“媪相议事回来,气色不佳,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蔡太师现在厉害了,也不将我们放在眼中了。”童贯哼了一声。
酆美一听这话,不满说道:“哼!媪相乃是他的恩人,没有您,他现在还被贬杭州呢!”
童贯微微一笑:“那你说说看,蔡京是个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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