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内心纠结无比,让娘子先行退下,他一个人站在客厅当中,神色有些恍惚。
表弟投靠梁山,原本求他帮衬训练士卒钩镰枪,他之前拒绝。
表弟完不成任务,若安排人偷盗宝甲,那也是有动机的。
只是......
徐宁含糊一阵,事到如今,先入为主,也是不对,凡事讲究人证物证齐全,便是怀疑一人,若是冤枉他人,也是不对。
再说那高太尉那边,同样有怀疑动机。
到底是谁呢?
还是.....另有其人?
正想着的空档,外面走来一人,正是汤隆。
汤隆急匆匆而来,抱拳道:“哥哥,抱歉了,我又来了。”
徐宁心中“咯噔”一响,真的是汤隆做的?
“表弟,可是有什么麻烦事啊?”徐宁语气凝重说道。
汤隆开门见山道:“哥哥家中可是出了事?”
徐宁眉头一皱:“兄弟如何知晓?”
汤隆一愣,忍不住道:“实不相瞒,我有兄弟遇到一样东西,我担心那东西是哥哥之物?”
“喔?”徐宁越发觉得,这个表弟不老实,当即道,“表弟,我们是有至亲血缘关系的,你有什么事情好跟我说。如何要使这般手段?”
“哥哥,此言差矣,小弟使的什么手段?还请哥哥说得明白,我着实不懂。”汤隆抬起头,一脸无辜之色。
徐宁恼火道:“我家中宝甲,平素极少有人知晓,汤隆,可是你找人偷盗去,此番回来,又要拿这宝甲逼迫我?我待你赤诚,你便要这般对我?”
汤隆苦笑说道:“哥哥啊,您着实冤枉我了啊。我是来报信,何曾知晓您的宝甲被人偷了。”
徐宁先入为主,当即道:“你说吧,便是什么条件,才能还我祖传宝甲。”
“哥哥啊,我当真不知道啊。小弟怎么会偷盗您的宝甲呢?”汤隆连连摆手说道,“我向天发誓,若有偷盗哥哥甲胄,天打雷劈,让我不得好死。”
“真的不是你?”徐宁也傻了,见表弟神色无比郑重,徐宁也是到,自个是真的错了。
这么一想之后,徐宁一拍脑门,上前一把握住汤隆的手:“表弟啊,为兄丢失祖传宝甲,六神无主,胡思乱想,病急乱投医啊。还望兄弟莫要怪罪。”
汤隆并不在意,直爽道:“哥哥,小弟岂会怪罪,哥哥只是着急而已,并不是非要怀疑到我头上。不过,此事想必同高俅脱不开干系。”
“兄弟,何出此言?”徐宁赶忙问道。
“实不相瞒,我有一个兄弟也是盗墓高手,他听说哥哥的事情,昨夜一直盘踞在高俅府附近,后半夜五更过后,便见有一人提着一个皮匣子,从那高俅的后门而入。”汤隆郑重说道。
徐宁又惊又喜,猛地拍着大腿道:“只怕那东西便是我的宝甲,好兄弟啊。我那甲胄便是用皮匣子盛着,系在卧房中的中梁上,只是不晓得那贼人到底如何来偷盗而去。”
“哥哥那个时候尚在睡觉吗?”
“我今日有上值,要迎接天子,四更起来,当时我还特意看一眼,见房梁上皮匣子尚在。”徐宁回忆说道,“想必便是我走之后,当是五更样子,那厮动的手。”
“哥哥那皮匣子是什么样子的?”汤隆急忙说道,“我那兄弟后面潜入高俅府中,见有人将那皮匣子送到正厅当中。”
“我用的是红羊皮匣子装的,里面又用布匹包裹着。”
汤隆听到这话,拍着大腿说道:“哥哥啊,那此物当真是被高俅劫持走了。我那兄弟回来说,他见一个红羊皮匣子,上面粘还有一个白线刺着云头如意,中间有狮子滚绣球的。”
徐宁大吃一惊,又怒又惊,愤懑道:“那高俅竟如此无耻!居然真的派人来偷我的甲胄?”
“哥哥莫要恼怒,气坏身子不划算,只是此番甲胄没了,高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过后恐怕要寻由头找哥哥麻烦啊。”汤隆又补一句说道,“哥哥啊,小弟有一言,这个世道早就黑白不分。往近了说,那高廉还是高俅的亲眷,便是因为打了败仗,一家老小死得干干净净,那高俅愣是一句话都没说什么。..
哥哥啊,古人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您有这个祖传宝甲,那便是招致灾祸的东西啊。哥哥武艺在身不假,可是嫂子与孩子他们又有什么本事,要是他们将您置于危险之下,才是可怕之事啊。
林冲哥哥的岳父,当初还是无关之人,都被高俅管家借故杀死,哥哥啊,莫要将自家性命托付到旁人之手啊。”
这番话的威力太大,轰得徐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徐宁痛苦地闭上眼睛,事到如今,诸很多方面都变得不可控了。
汤隆说得没错,人家动手了,若是再加持一步,到时候家破人亡时候,还能如何?
徐宁来回踱步,汤隆没有上去打扰,他很清楚,这种做抉择的时候,才是最关键的。
必须让徐宁自个下决定才是。
汤隆一番说辞,也是听了戴宗的话。
徐宁对家庭格外看重,尤其是妻子、孩子,哪怕只是百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会接受,这是他心中最柔软,也是最在意的地方。
“表弟,一语惊醒梦中人啊!你说的没错,高俅乃是朝廷太尉,便是这样的滔天权势人物,都能做出如此卑鄙的事来,我若是对他还有侥幸心思,那才是将自个置于危险之中啊。”徐宁不是优柔寡断之辈,事到如今,若是再行耽搁,便是一家老小命都不保。
正说的功夫,外面门子突然来报:“主人,外面钱管家到了,说是有要事跟主人说。”
徐宁大吃一惊,当即道:“你去开了正门,我去迎接。”
门子不敢怠慢,当即出去,徐宁侧身对汤隆道:“表弟,你说的每一点错啊。你先去后堂呆着,钱管家来此,只怕来者不善啊。”
汤隆冷冷道:“若是我所料不错,他定是来寻甲胄而来,然后借机会寻哥哥麻烦。”
徐宁叹了口气:“我先见了再说。”
汤隆听到这话,明白这位表哥,内心还有最后一丝侥幸啊。
不过想来也很正常,这富贵日子,乃是多年积攒,官宦人家,谁愿意去做一个山贼呢?
汤隆没有多言一句,径直去了后堂。
徐宁急匆匆出门,将钱友德请到正厅来。
那钱友德一见徐宁,笑眯眯道:“徐教师,此番而来,还是为昨日甲胄而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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