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话似乎又僵住了。
许久，陈泽只得再开口：“前辈，您到底是谁？”
“年轻人怎么这么喜欢刨根问底儿？知道我是谁，就得留下陪我。”老者突然面露凶相。
陈泽立马缩着脖子，这老者的修为深不可测，他可没本事在他的面前逃亡：“那我不想知道了。”
“可是你已经猜到了。”老者眯起眼，深邃的蓝色让陈泽心头一哆嗦。
“混沌之主！”
陈泽知道无法否认，值得道出。
“挺聪慧的小孩儿，咋说话这么气人呢，总是不上不下的。”混沌之主道。
“谁让您老吓唬我。”陈泽嘟囔着。
“那是为你好。你如果知道我的消息，就要一直在心中承载。被太初那群人追着，滋味可不好受。”混沌之主道。
陈泽觉得奇怪：“别人怎么知道我知道？”
“跟我玩绕口？”
陈泽有点儿抓狂，“您是前辈，给点儿态度行不。我幻想中的混沌之主该是森森威严，不苟言笑，肃神谨明……”
“打住，老朽可没你说的那么正统，这话你如果跟太初之主说或许会很受用。”他道。
陈泽深吸一口气，“所以，咱俩说话总是跑偏。前辈，为什么我不能知道您是谁？”
“因为太初之主知道我没有死，这数亿年他无时无刻不再推演我的下落。”混沌之主道：“这四个字是禁忌，想都不能想。一旦存在与你的思想当中，他便能推演到。”
“那咋整，我已经知道了。”陈泽说。
“谁知道你咋整。”混沌之主没有继续喝茶，而是不断转动着茶杯，“小子，你在太初的影响下修炼，能够抛弃天道印记继续修炼，必然不凡。你的目标是什么？”
“阻止大世毁灭呗。”陈泽大义凛然：“我辈修士，义不容辞！”
“说人话。”混沌之主不耐烦。
“我的一家老小不能死，我得为他们拼命。”陈泽收起刚刚的态势。
“私心？”
“是真心。”陈泽强调。
“管他是什么，这愿望虽好，但你无法实现。”混沌之主道。
“因为那一位的存在？”
陈泽再开口，这下连混沌之主都有些意外：“你竟然知道那一位的存在。”
“这么多年，无数前辈前赴后继，窥探到了这个秘密，封锁在一处叫九重天的地方。”陈泽道。
“你可知那一位有多强大？”混沌之主问。
陈泽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总要去试一试。”
“异想天开。”混沌之主给出了评价：“你觉得这世间最强大的修士有多强？”
陈泽看了看他：“怕是到了前辈这个境界就是最顶级的了吧。”
“可我的战力又能有多强？”混沌之主再问。
陈泽思索了下，道：“陨灭一处小世界应当轻松做到。”
“可那一位只需一个念头，便能让这座大世化为虚无。”
嘶……
陈泽忽然感觉到绝望。
若真如此，他长久以来的努力岂不是白费功夫么。他纵然再怎么修炼，也终究是在这大世之内，无法做到陨灭这里。
“受打击了吧。”混沌之主看到陈泽这副模样有种得逞的样子，将手中的茶喝尽。
“前辈，您对他有多少了解？”
“不算多，但也不少。”
陈泽犹豫了下，问道：“这大世真的只是他的豢养之地，为了培养那滴古血？”
“恩。”混沌之主道：“如今的大世生灵皆为古血孕育而来，他等待的便是古血复苏的那一刻。”
陈泽道：“可是有人跟我说，他似乎并不想等待古血复苏的时候了。这一世，他将出手，收拢亿万生灵归于古血。”
“纵然知道，可我们也没有能力阻止。”混沌之主说：“陈泽，真的想要对抗他？”
“我不想。我只想自己的家人能够平平安安。”陈泽说。
混沌之主叹息：“这就是矛盾的地方。你想要让自己的家人活着就必须与他对抗，而唯一与他对抗的方法便是……吞噬掉大世的所有生灵，由你得到这滴古血。”
言外之意，陈泽要吞噬掉包括他所有亲人在内的所有生灵，方能有对抗那一位的能力。
“那还玩个屁！”陈泽突然开口：“我这就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安静等待末日到来。”
“这咋还急眼了呢。”混沌之主说：“我看得出你的心未死，觉得一定还有别的方法。”
陈泽点头：“前辈似乎已经知道了这个方法。”
“我虽知道，但却不能告诉你。因为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够成功，如果一旦泄露，亿万生灵就真的没有机会了。”混沌之主说。
“可我们没有时间了，他就要出手了。”陈泽说。
“但我告诉了你，那么末日就在你走出我这里的那一刻。”混沌之主说：“真以为大世的事情他不知晓？只是你现在还不足以对他威胁，不屑对你出手罢了。”
“前辈，您活下来就是为了打击我的吧。”陈泽苦笑着：“难道您是他的狗腿子？”
混沌之主眉脚一抬：“早年我还真是他的狗腿子，作为他统御这个大世的代言人。”
“现在被太初之主取代了吧。”陈泽戳他的心窝子。
“太初之主那老小子，我若不想，他永远取代不了我的地位。”混沌之主说。
“那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泽问。
“跟你一样，最终惨淡收场。甚至，他连对我出手的念头都没有，只是随便扶植了一个人，便收走了我的一切。”
陈泽觉得这老家伙就是为了打击他才活到现在的。
“想不想报仇？”陈泽忽然问。
“不想。”
这老货也十分光棍儿，直接摇头。
“您可是混沌之主。”陈泽继续忽悠。
“不，我是这世上最大的傻帽，竟然想着跟他为敌。”混沌之主说：“你现在已经获得永生，何必呢。”
“但他出手的时候，我还是得死。”陈泽道。
“乖乖躺好，找个舒服的姿势死不好么？”混沌之主笑道。
“我没那么咸鱼。既然做了，就做到底。哪怕最后失败，我也不后悔！”
陈泽攥紧了拳头。
混沌之主点点头：“恩，有我当年风采。”
“得了吧，您看看现在的样儿。”陈泽撇着嘴。
“都说了是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