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灸刚说完，厉霆一记眼神杀过去。
蓦然的对视，让何灸有瞬间的害怕。
他转移话题，提及程霜在西南的遭遇。
“阿霆，我喜欢你明白。纵然没有你，小霜也能保护她自己。”
厉霆不在意，恨意目光直盯着何灸。
他没说话，然而眼神所表达的意思何灸懂。
何灸轻咳几声，视线几次对上厉霆，而后便又移开。
最终他叹气道：“阿霆，我说过了，你们根本不可能。就算现在你让商珩在小霜心里的地位彻底被磨灭，即使你排除万难站到小霜身边，你们也不……”
出尔反尔的何灸，让差点失去心爱之人的厉霆瞬间暴怒。
他的拳头终于落向何灸，几次下去拽住何灸衣领把人抵在沙发处。
深邃眉眼里是难以掩藏的愤怒和不甘，以及被欺骗的无助。
让他去告诉霜真相的是他，曾经说着要帮助他，让他和霜在一起的也是他，现在说他们不能在一起的还是他。
厉霆体内的愤怒似是要冲破身体，化作愤怒猎豹撕碎眼前的何灸。
然而一切还是被忍下去了。
厉霆颓然松开退回沙发坐着，眼底愤怒消散，无助愈加浓烈。
他偏头看着何灸，不再抱有希冀的语气去询问何灸。
“我只问你一句，到底要怎么做？”
何灸看着他，许久都没言语。
厉霆掩饰失望，强迫自己冷静跟何灸再次沟通。
“我不想去追究你出尔反尔是为什么，我也不要求你告诉现在需要做什么。我只问你一句话，商珩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何灸有些微怔，看着厉霆一会儿不知道说什么。
眼神里藏着对这句话的不理解。
短暂对视，何灸明白了。
“你疯了厉霆！”
何灸突然提高音量，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厉霆。
“你爱小霜，你有一万种办法可以让其他人明白，让人看到你的爱，但你没必要堵上自己的后半辈子！”
厉霆不为所动。
明明他所问的问题跟何灸所说的根本不搭边。
然而他们两人好似在用某种密语对话，说着只有对方明白的言语。
何灸深怕厉霆真的会这样做，急忙拦住他。
“阿霆你听我说，我可以帮你，可以让你和小霜在一起、”
厉霆突然笑了。
是那种如释重负，是可以放心让自己离开，在往后的日子里会让程霜开心的放松。
何灸不听劝说，“眼下麻烦的只有你爷爷那边，不过你放心，我可以帮你。阿霆，你们商家只有你一个孩子，你不要冲动。”
厉霆依然一言不发。
何灸突然站起身，“阿霆，你爷爷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
“他愿不愿也抵挡不了我，不是吗？”
一句反问，让何灸瞬间愣住。
这一刻，他才真的意识到错了。
他不应该这样做的。
何灸想要拦住厉霆，不等他起身厉霆已经起身走出去。
何灸急忙追出去，情急之下说出那句话。
“小舟能回来，赵灵儿也还活着，商珩回来你真的觉得是他躲过意外吗？就算他真的躲过了，那他现在还能活着你难道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厉霆背影停住。
他侧身看着何灸，唇角微微扬起。
果然，正如他所猜想那样。
从何灸住处回来，厉霆返回医院。
路上他接到厉久能电话，却一点儿都不给爷爷面子，直接挂断。
何有明见他立即迎过去。
“九爷，夫人已经醒了。”
厉霆加快步伐，却听到病房里，程霜在询问医生有关孩子的事情。
不明白的医生以为程霜担心影响到孩子，告诉她孩子发育得很好，没事，让她不要担心。
厉霆唇角浮现笑意，就在他打算推门进去那刻，程霜又问医生。
“您帮我安排手术吧。”
医生没有听出程霜的意思，厉霆却知晓。
他用力拽住门把手，却没敢推门进去。
何有明听到不该听到的，早已悄然退后。
他看着厉霆背影，心里竟不自觉心疼。
没人看过因为夫人不愿意留下孩子而伤心欲绝的九爷，也没人看过从深夜坐到白天，一身酒气的九爷。
旁人看不到的，他都心眼目睹。
不管如何，他是真的希望夫人能生下这个孩子。
因为他知道，有了孩子，他们之间就有羁绊。
无论如何，九爷都能因为孩子的事情去见夫人。
“程小姐，您的意识是不要这个孩子？”
程霜轻声应下，眼眸看向小腹。
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孩子一日日长大的画面。
她突然摇晃脑袋，将画面赶出脑海。
“是的，我不想这个孩子，麻烦你帮我安排手术。”
医生不敢贸然帮助程霜安排手术，推脱说道：“程小姐，我还有点事，晚点回来跟您聊。”
“胡医生，你不用怕他，我是我，我有能为自己做主的权利。”
医生站住，以为看到门缝处的衣服而汗流浃背。
他没敢说点什么，只说有事。
程霜猜到，视线顺着过去，厉霆也在此时推门进来。
“你先出去吧。”
厉霆让医生出去，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程霜下床要走，厉霆拦住。
他语气温柔，因为程霜刚醒来他也没敢太大声。
“霜，你先听话回去床上，医生说你现在需要静养，不能随意下床走动。”
程霜面无表情，被厉霆拦住烦了的她拽住厉霆手腕，质问他：“厉霆你现在是做什么？当初不是来看我笑话吗？现在又要干嘛？继续看我笑话是吗？跟着那些人一样嘲笑我？”
厉霆依然不放手。
程霜想起那会儿再隆盛的画面。
“还是你太贱，忘不了我，现在知道我被商珩伤害得体无完肤想要趁着空挡来跟我亲近是吧？”
程霜露出讥笑，嘲讽厉霆，“看来厉九爷也不过如此，竟然也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厉霆被伤害，却依然温柔对待程霜。
他没搭理那些言语，弯腰抱住程霜。
“你不用对我用激将法。程霜，我说了，如果犯贱就可以待在你身边，那你就当我所做的一切是犯贱好了。”
程霜顿住。
厉霆也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