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灸还想继续说话，老赵制止了他。
室内氛围被打破。
由原来的剑拔弩张变为无尽沉默。
厉霆在这瞬间好像被撕碎一般，他垂着头，眼眸紧盯着眼前地板。
灯光下，他的影子并不高大，犹如当年亲眼目睹父母遭遇的孩童。
多年过去，厉霆从原来的少年成长为能执掌厉家，成长为被厉久能亲口承认的未来的继承者，成长为能保护心爱女人的人。
纵使如此，他还是忘不了当年那一幕。
何灸的愤怒逐渐散去。
冷静下来的他看着厉霆，藏着不满的眼底突然闪过一丝心疼。
仅仅几秒，他又恢复成冷酷模样。
在他眼里，纵然厉霆值得心疼，但他爷爷的所作所为根本不能让他们原谅。
室内寂静，老赵往厉霆所站方向走了几步。
抬起的手本想拍拍厉霆肩膀，却在短暂思考之后放下。
他微微侧身，目光落向何灸。
二者对视时分，他再次说道：“我知道你担心程霜，但我向你保证，程霜会安全归来。”
这句话像是某个机关。
它触发了厉霆的隐藏情绪，也将他引领向另外一个层面。
担心忧虑的情绪退去，剩下的是厉霆本该有的不屑和狠厉。
短短几分钟内，他情绪快速变化。
老赵和何灸一脸雾水。
厉霆微微抬眸，漆黑眼眸里尽是不屑。
他转眸看向旁边的何灸，用平静语气回怼回去，“仗着年级稍大就在这里胡说八道，还口口声声说着我爷爷是幕后真凶。”
厉霆嘲笑声响起。
他移动视线，看着老赵的时候再次出声。
“二者彼时是什么关系相信不用我提醒各位也心知肚名。以往好似有着血海深仇的人突然和解站在一起，一同指着爷爷这是诡异得不用我去背后多想。”
厉霆突然靠近何灸，居高临下看着他。
强大气场和极具压迫力让何灸不由得一愣。
他想要逃离被笼罩的恐惧，奈何厉霆让他无处可逃。
厉霆直视何灸，威胁言语却是对老赵说的。
“我会自己去找霜，也是安全把她带回来。”
撂下这些话，厉霆转身离开。
何有明也在此时查到程霜的下落。
他冲到厉霆身边，“九爷，夫人再九南山。”
闻言，厉霆转身看向屋内。
他们说的没错，蓝鲫确实把霜带去了蓝玉锦死前居住的地方。
看着厉霆火速上车，何有明也给手下下达命令。
此时的九南山。
程霜被栓住手腕，被迫站着。
她赤脚站在冰块上，手腕上是手腕粗的铁链。铁链一端锁在她手腕，一边连接山体。
根本没办法弄断，也无路可逃。
蓝鲫手拿玫瑰从台阶上一步步下来，最终站在程霜面前。
她用玫瑰上的刺划拉程霜脸颊，本想看到程霜求饶的她却得到一记淡漠眼神。
“真有骨气啊。”
蓝鲫嘲笑感慨，而后拿回玫瑰花，抱着欣赏一番还不忘挖苦程霜。
“听说你从没收到玫瑰花。真不可思议呢，每天围绕在你身边的男人那么多，竟然从没有收到过玫瑰花。”
程霜没抬眼，垂着看着脚底冰块。
对于她的反应蓝鲫十分不满。
她猛地攥住程霜脑袋，继而揪住她土头发。
“程霜，我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程霜并未被激怒，她面色平静，看戏态度看着蓝鲫。
“蓝鲫你还真是有够可怜的。因为没有得到我的回答都这样难受？”
被无视的蓝鲫暴怒，抬起手直接给程霜一巴掌。
“程霜，这是你欠我的。”
一巴掌下去，程霜依然不搭理蓝鲫。
蓝鲫还想要动手，被从外面来的程凤阻止。
“够了。”
二者循着声音来源看去，程凤眼神落向程霜，继而看向她脚底的冰块。
“蓝鲫，别怪我没提醒你，先生说了，要是程霜少一根头发他都会要你的命。”
蓝鲫知道程凤比自己在先生眼前重要，加上她现在寻找清明红鸟图需要程凤帮忙，所以她根本不想跟程凤对立。
不过，她也有自己的办法折磨程霜。
蓝鲫依然拽着程霜头发，看着程凤说道：“先生不来这里，只要你不说，他根本不会知道我对程霜做了什么。”
“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对先生说实话？”
程凤走到程霜面前，拽住蓝鲫手腕想要让她放开。
二者僵持，程霜却借着此时的优势一脚踹向蓝鲫。
蓝鲫毫无防备退后几步，在她想要上前的时候程凤拦在程霜面前。
她不悦，想要冲上前却被程凤拦住。
“蓝鲫你闹够没有！”
“我闹？程凤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告诉你，你别想用程霜去换你在厉霆面前的形象。厉霆他现在喜欢的是程霜不再是你。”
蓝鲫极为不悦，说出来的话也没有经过大脑思考。
程凤被激怒，但也忍住没出手教训蓝鲫，把她推到旁边。
他正打算给程霜打开铁链，蓝鲫却从后面靠近，在他脖子里扎了一针。
程凤回头，立马有人上前把他扶下去。
蓝鲫看着程霜，刚才被踹那一脚的恨意立即窜上来。
她想要对程霜下手，后者却轻而易举躲过。
蓝鲫只得注射药剂。
最终，程霜毫无力气反抗。
看着这样的程霜，蓝鲫揪住她头发往后仰。
“程霜，只要你告诉我她临死前说了什么，我就放过你。”
程霜对此嗤之以鼻。
“蓝鲫，师傅死后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更加明白，也更能理解她当初为什么选择告诉我而不是告诉你亦或者你们蓝鲫的任何人。”
“你们愚昧无知且自私自立，根本不配得到师傅的画作以及她想要留下来的东西。”
蓝鲫被惹怒。
“就你配是吗？程霜，你一个不知道身份的野孩子，只会到处谈恋爱最后等着男人来救的人就配得到她的画作是吗？”
程霜冷笑，此举让蓝鲫更加生气。
她用刀抵住程霜脖子，“如果你再不说，我就把这把刀刺进你喉咙！”
“弄死我，你就别想知道师傅的临终遗言！”
蓝鲫哼笑着退步，“好。”
她让手下上前，在程霜面前播发了一段视频。
“既然你不说，那我来说好了。”
话音落下，视频播放。
而播放的画面是商珩和厉霆同时被推入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