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风自赤羽庄而来。
他已见过自己侄儿的尸身,根本没有在城镇中调查。
而是直接动用了一张珍贵的千里寻迹符,辅以特殊的秘法探寻。
可根据死者身上残存的灵力,直接锁定凶手的位置。
这是金丹以上修士才能制作的符纸,价值极为昂贵。
项风总共也仅有两张。
“仁儿,你为何这么固执呢?”
回想起侄儿临别前倔强的神情,项风幽幽一叹。
他对自己的这个侄子,一向疼爱有加,视为己出。
在赤羽宗内时,项风就对他极为关照,多次送去灵石和宝药。
但项仁的天赋确实有限,靠外力堆到筑基后,便一直难以寸进。
反倒因为叔叔的帮助,经常被同辈暗中耻笑。
久而久之,项仁便开始拒绝项风的资助。
还因此大吵一架。
接着,项仁离开赤羽宗,去了偏僻的赤羽庄,说要闯出点名堂再来见他。
结果再见时,便已阴阳两隔。
想到这里,项风眼神流露出恨意,浑身气势隐隐。
“真是……该死!”
尽管他也知道,项仁的特殊嗜好,以及曾经做过的一些劣迹。
但那又怎样?
他的侄儿,可是赤羽宗的筑基!
连坐拥金丹的修真家族都不敢轻易招惹。
不过死几个低贱的散修、凡人。
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这次,却被一个不明身份的散修杀害。
“仁儿,我马上就为你报仇。”
压下心头没来由的不安预感,项仁脸色阴寒,隐含戾气,看向千里寻迹符引导的方向。
“等着吧,我会抓到凶手的!”
“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飞剑的速度,再次提升。
在半空中化作一道赤红的流光。
******
天色渐暗。
夜幕降临。
森林深处的战斗暂时停息。
夜晚的野外,比起白日危险数倍。
哪怕是筑基修行者,也不愿在这种环境下斗法。
安乐和苏黛骑在马背上,小心的穿行在林间小道中。
黑色马车的目标太大,很容易被发现。
加上最近的道路越来越难走,索性直接舍弃,换取更快的行进速度。
必要时刻,连这匹赤黑大马,也要舍弃。
时间!
安乐现在最缺的,便是时间。
“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损伤如何,最好拼个你死我活。”
马背上,安乐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沉重。
他们现在仍处在危险区域,说不定会碰上赤羽宗和紫云宗的修行者。
好在,身上的藏踪符还有不少,应该能坚持到离开这片区域的时候。
对筑基修行者,藏踪符无法完全隐藏留下的痕迹,但也能起到一定作用。
安乐转头向贴着后背的苏黛问道。
“你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没问题。”
苏黛娇柔应道:“我好歹也是筑基,不要小瞧我呀。”
她怀里抱着瑟瑟发抖的祥瑞白羊。
小白和只小猫咪似的蜷缩成一团,神情委屈,眼泪汪汪。
它这是造了什么孽,才碰上这样的灾星?
每日担心受怕,睡不好,还要被薅上一把羊毛。
现在倒好,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了!
苏黛揉揉它的脑袋,以作安抚。
******
又赶了段路。
等到赤黑马有些劳累,两人暂时下马休息。
这时,苏黛忍不住好奇问道。
“赤羽宗的人,怎么就突然打起来了?”
刚才一路上,她察觉到数道强横气息在碰撞。
要是这些人没有斗争,而是留意安乐两人的动向,估计早就把他们拿下。
“紫云宗的人,也在这附近。”
“我之前去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成功挑起他们间的矛盾。”
安乐隐去具体的过程,随口说道。
“原来如此。”
苏黛看着他,美目中充满柔情。
心里清楚,安乐嘴上说得轻松,但真要做到这一点,绝非易事。
她犹豫了下开口。
“万一真到了最坏的情况,我或许能帮你吸引他们的注意,毕竟我是……”
“说什么傻话呢!”
安乐打断了苏黛的话,语气认真。
“他们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人,与你无关。”
“真到最危急的时候,你不要管我,能逃多远逃多远。”
苏黛没有说话,仅是默默抱住他,心中却有了决断。
******
两人连夜赶路。
许是【胜造浮屠】发挥了微妙的作用,又或是祥瑞白羊难得带来了几分祥瑞。
这一路上,竟是没遇到几次危险。
有惊无险的横跨了一段不短的距离。
到了凌晨两点。
安乐停下来,稍作休整,补充体内的灵力。
顺带吃下几颗辟谷丹和气血丹,聊以充饥。
以他现在的食量,要是吃普通的食物,光进食都要花费不少时间。
等到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
安乐照例摸了把小白羊,蹭蹭微薄的福瑞。
而后,打开面板。
【开始推演!】
【选择推演部位:大脑!】
他想尽可能提升自己的感知,以避开凶险。
【暂无推演偏向。】
【第1天,你渐渐远离了赤羽宗筑基所在的区域,向着搬山教的领地靠近。】
【在赶路的过程中,你尝试压缩心神,修行藏虎于身。】
【意外发现,这部分意念和肾脏的开辟出的神秘空间,发生奇妙的反应。】
【大脑中的少许心神,进入了这处内景地。】
【你凝练出了远比先前强悍的心虎!】
【恶虎真形(掌握)→玄恶冥虎(入门)!】
【第2天,赤羽宗项风抓住了你,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将你杀死。】
【第12天,你死了。】
【强烈的怨念积蓄在你大脑中,在你死后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化身厉鬼,怨焰滔天!】
【解锁词条:「求魔」——血怨心焰!】
【推演结束!】
“项……风……”
猛然醒来的安乐,双目赤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中挤出渗人的声音。
宛如厉鬼索命。
推演中,后面短短十天的记忆,对他而言,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光是回想起来,脑海中都翻涌起一股血色的浊气。
哪怕有推演面板的保护机制,也无法摒除。
回忆中的折磨、痛楚……好似仍旧留存在安乐身体中。
刻骨铭心!
这十天的时间,安乐如同活在地狱中。
现在,他从地狱里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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