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分钟,公寓楼外停下一辆风格诡异的车,从里面走出来熟悉又陌生的人影。
齐斯书。
风衣男人嘶了一声,往阶梯旁边挪了挪,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他,但遇到上辈子的好友兼上司,他还是感觉有点尴尬,连忙又发消息催促同伴来接他。
对面回了一个句号,极其敷衍。
不过遗憾的是,几分钟过去,风衣男人的同伴还没到,牧白黎倒是从楼梯跑了下来。
风衣男人:“……”这届同伴真不靠谱。
虽然心底谴责,但他却暂时歇了离开的念头,有点好奇这两人的相处。就在他饶有趣味地撑起下巴观察时,冷不丁对上牧白黎的视线。
风衣男人笑容一僵,下一秒周围空间发生扭曲爆炸,差点把他正在凝聚中的身体彻底破坏。
这可真是.......糟糕啊。
虽是这么感慨,但他仗着自己还处于“非实体”的状态,以及赌一把刚刚牧白黎能看见他只是意外,始终没有移动的迹象。
而他也赌对了,牧白黎偶然在阶梯瞥见的身影,仔细看去却空无一人。
牧白黎急促的脚步渐缓,目光在门口左侧的楼梯阶梯来回移动,随即又看向不远处被居民围住的电梯方向,那边地上的血迹并不是幻觉。
就在刚刚,牧白黎在阶梯边看到那个风衣男人的身影,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还是下意识发动能力,却没看到丝毫异常。
……是看错了吗?
牧白黎压下怀疑,走向齐斯书,简单描述先前在楼上发生的事,齐斯书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你朋友估计也被盯上了,我等会叫人……算了,我现在带他去基地,你要不一起?”
牧白黎摇头,“我先回趟家。”
“行,那你注意安全。”
齐斯书上楼去找杨铭明,牧白黎给杨铭明打电话通知相关信息,被对方兴奋的大呼小叫吵得头疼。
挂断电话后,他迟疑半会,又走到楼梯阶梯处,停留观察没看到异常后,转身离开,准备去买日记本,然后回家。
而在牧白黎刚刚停留的地方,风衣男人捂住胸口,用力咳嗽,面色苍白,差点憋断气。
面前慢慢停下一辆黑色的轿车。
“你们来的时间刚巧,再早一点就能遇到暴君。”
风衣男人有点腿软,一边叹气一边起身。
正对他的车门打开,里面坐着一位年幼的女孩,穿着粉.嫩的裙子,手里还抱着毛绒棕熊,精致可爱,然而她面上极为冷漠,用着稚嫩的声线开口。
“滚进来。”
风衣男人无奈坐进后座,“真粗鲁,小五。”
被称呼为“小五”的女孩冷哼,越过他拉上车门,随即坐回原位,看向风衣男人的方向,虹膜微微泛着蓝光。
下一秒,风衣男人的身影渐渐显形,却依旧处于非正常状态,几乎透明的皮肤下血管清晰可见,仿佛一碰就会爆开。
驾驶座上的方维从后视镜往后看了眼,确认同伴还活着后,踩下油门。
他的异能是设下带有幻觉效果的屏障,先前永设银行外的那层屏障就是他设的。
他和小五跑的快,没被警方察觉到异常,其他同伴暂时还不清楚情况,如果没意外的话应该不久后会在汇合点集合。
车子被屏障笼罩,车内的三人全是另一种模样,车牌每隔一段时间会发生变化。
上辈子巅峰时期,方维设下的屏障足以笼罩一座三等基地,幻觉甚至以假乱真,可攻可防,在各个人类基地被敬如上宾,然而就在他受够流浪选择投靠一座基地的第二天,那座基地首领突然向“暴君”宣战。
简直是发疯的自杀式行动。
方维想要逃走已经来不及。
当天夜晚,被称为【无霜之翼】的冰鸟之王向基地发起进攻。屏障只坚持了半小时,破碎的瞬间,成千上万的冰鸟涌向基地疯狂肆虐。
当清晨第一抹阳光洒向大地,这座基地早已被完全冰封,每个角落都是被冻住的人类,以及碎裂一地的被冻住的未知血肉。
阳光照耀在冰面反射出明亮的光辉,却丝毫没有暖意。
生命被彻底湮灭,基地陷入寒冰带来的永恒黑夜。
方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依稀记得死之前没多少痛苦,只有能摆脱现实痛苦与黑暗的轻松愉快。
所以他并不明白,回到过去,在此刻堪称梦境般美好的如今,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要和暴君作对。
“啊,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问我。”
方维一愣,才发现自己把想法说出来了。
坐在后座的风衣男人庄万楼轻笑,他抬手打量自己透明的手掌,慢条斯理地回答。
“站我们这边的,应该有三十九人。其中对暴君深仇大恨的有十三人,比如你们。第二类是坚信国家做法错误并认为杀死暴君才能改变未来的,这部分占八人。”
“剩下都是些混乱搞事份子,有的想要力量,有的想要权力,有的单纯想杀人作恶,总之因为个人私利,想要破坏当前稳定秩序,但又害怕国家武装力量,所以冠冕堂皇地伪装成第二类。不得不说,还真像吴雨晴说的,我们这团体像极了什么反派集结社。”
“她那边和谐多了,我是不是也该向她学习一下啊?”
庄万楼往车座背一靠,满脸无奈,深深叹气,看起来颇为烦恼。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至于我,应该算是第四类。我这个人好奇心很重,胆子又小,不敢主动去问,所以只能暗搓搓行动。”
“胆子小?呵呵。”
旁边的女孩抱紧怀中的棕熊玩具,脸上是与年纪不符的冷漠,暗藏某种令人心惊的杀意,“无论你想做什么,别想拦我。”
庄万楼摊手,“明白。”
......
在附近的超市挑了本大小适合的日记本后,牧白黎径直前往已有一个多月未回的家里,入室的瞬间意识到家里应该来过不少人。
齐斯书先前和他坦白过,调查组来过他家,后来好像还找人帮忙打扫屋子。
柜子上没有灰尘,厨房的垃圾被带走,冰箱里也有很多食物……
食物?
望着速冻被保鲜袋层层包裹的新鲜肉块,又看看底下被冻住的黑红色液体,鼻尖是轻微的甜香,隐隐约约似乎看到肉块仿佛呼吸般鼓动。
……这什么东西?
牧白黎猛得想到某只乌鸦,沉默片刻后,把冰箱门合上。
随后前往卫生间,掏出日记本,输入能量。
翻开的那页很快出现字迹,期待地问:[这是新家吗?]
每次牧白黎召唤日记本时,它都会先来这么一句。
牧白黎简单嗯了一声。
日记本欢天喜地开始搬家。
几分钟后,牧白黎朝着已经完全恢复原样的日记本,问:“有哪些卡牌能分出重生者?”
日记本冒出开心的颜文字,[是涉及到灵魂层面的意思吗?道具卡牌是没有的,但分.身卡有的,您要抽嘛?]
一旦涉及到抽卡,日记本表现的比牧白黎还兴奋。
牧白黎很冷静,“哪张卡?”
[小丑卡。]
牧白黎:“……”
他回想起那个疯疯癫癫的分.身,迟疑:“没有其他卡了吗?”
日记本回复“没有”,但只出现一半就停下,它莫名觉得应该还有其他卡,但它往卡牌库里翻找好久,却始终毫无所获,最后怀疑可能是自己出bug了。
于是日记本决定等会给自己全面检查一下,杀杀毒。
[涉及到灵魂层面的,只有小丑卡。]
牧白黎有点头疼,“那就小丑卡,提高概率吧。”
日记本迟疑:[……那、那提高到多少?]
牧白黎果断:“百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