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淦又晚睡了老娘头发快掉光了

嘭!

声音沉闷,但符华却知道,这一掌却只是落在了空处。

手掌的内劲没有透出,以至于这一掌除了一声响外没有得到任何成果。

可他又为什么没有躲开?

符华不懂,更何况心中的怪诞感愈加强烈。

嗵!嗵嗵

铁穹的空响随着即墨的后退亮起,一连几步,他才停下,慢慢地沉下昂起的颈颚,而这段致命的时间段中,符华却没有追击,而是始终站在原地,甚至连动作还停留在抬掌的一瞬。

她在等什么?

连符华自己也不知道。

即墨又看了过来,那双黑眼睛好像镜子,映照着她自己,符华这才像是被解开了束缚,她向前,她加速,她提膝,起脚!

哆。

软音提在即墨的手中,也同样挡住了这一记抬脚,她立刻仰身,坚实的铠甲勾勒出了身体柔软的弧度,她的双手撑在地上,又是一脚飞起,成功挣开了即墨的手掌,手心拧转,身体侧旋,便已经起身缓姿,冲拳!

这一套动作和攻击都发挥出了符华作为一名千年武者那深厚的实力,可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有如被戴上了镣铐,她可以抬腿,可以掌拳,但这些动作都无比地滞涩。因为每一次攻击的前奏都会被即墨用一个小小的动作给化去半成力道。

膝脚的抬袭被提前一步占去了最有利的发力位,贴靠等有力的劲招却又因为微妙的距离化散在空气中。

符华知道即墨不简单,当年在作为“非白”时他们就已经并肩作战过,为了消灭第二律者而成为战友,但直到在这一刻成为了对手时,她才意识到了棘手。

影骑士月轮以及“千星”的超频状态已经在与魔龙的对抗中消耗殆尽。

一身武艺绝学,足够吗?

荡臂,排掌,环圆之间便撑出了武技施展的余地,方寸之间,便足以让符华凝出武艺之中的最强之力!

提起的拳定在发力前的半尺,被掌握在一手之中,即墨托着她的手,沉降,弯带,将寸里龙象化散在了张弛之间。

如石沉大海。

符华终于感到了“惊悚”,她几乎要跳起来,去质问面前这个人你是谁!

不可能有人会知道这“寸劲”的关键,她也不可能任由这致命的七寸供人执掌,可为什么,就好像是自己把这一拳的至弱送到了这个人的手掌心!

头开始痛了起来,符华甚至看到了这沉沉浮浮的五百年。

不,不会,那里不可能有你!

她死死盯着面前这个人,又在记忆中拼命搜寻着相同的身影。

因为只有十分熟悉自己,并且了解这寸劲全貌的人才有可能让其消散于抬手之间!

可没有,五百年来的记忆中完完全全没有出现过这个人的身影!

莫非是更加久远以前的事?

不可能!那只有和自己同样的存在,从上个明纪元遗存的守护者,只有他们

等等!

忽然间,就好像有雾掀开了清晨的一角,露出了潜藏的朦胧。

当时他们是怎么“醒”过来了的?

自己是怎么在这五千年的光阴中撑下来的?

可就在迷雾即将掀开之时,黑暗率先笼罩了下来,在一切苏醒之前的那一秒再次落上了锁。

即墨轻轻托住了符华倒下的身体,像是在托护着一片飘落的寒梅。

她变轻了。

这是即墨的第一感觉。

符华的武技自然精湛,但是那陷入纷乱的记忆却让她出现了破绽。

对于即墨来说,却足够了。

他替她将头发理好,俯下身,双额相触。

喂,不是吧,你还打算继续重构封印?!你看不出来吗?这是她自己打破的封印!你难道还要再继续靠!听人说话啊!淦!

意识空间内,羽渡尘舌灿如莲,但某位早就已经离开,只留下一个近乎绝情的命令。

作为神之键,而且还是绝对乖巧可爱的尘酱,对于“守护者”的命令可以说是绝对服从。

可这个人却太自我了!

尘酱气鼓鼓地锤着地,却又最终叹了口气,抬起眼,看向这片精神世界的中央。

那里是一只已经破裂的茧,蜷缩着一位白发的少女。

曾经的她是为神州仙人,守护苍生,可这样的形象在此地却仿佛一个失去了所有的孩子。

不,她早就经历过那样的人生,此刻的她却只是重归于过往的悲剧。

孤独与空寂交织成了她的封印,可现在却已经出现了破口,尘酱却看到了,自己的主人那冷静的面庞上,正在源源不断地滑着泪。

该死!难道那家伙就不会流泪的吗?!

羽渡尘又发了次脾气,却又无奈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我该怎么做?是按照程序设定,还是跟随着混沌函数?

可真的要这么做么?为了保护,却要营造一个孤寂到痛苦的梦?

作为“兵器”,它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却只是伸出了手,接住了那流淌的一滴眼泪。

这滴眼泪也倒映着它,属于羽渡尘的自我,和少女一模一样的面庞,却少了几丝宁静,多了五分活泼。

“淦!”

它又骂了一声,也不知是在骂谁。

踏,踏,踏。

又是脚步声,沉稳,坚实,从0号等候室外响了起来。

门开,即墨走了进来。奥托依旧躺在沙发上,他的对面也摆好了一张沙发,一瓶红酒,三只高脚杯,可看到的第一眼,那双金眉挑起了惊讶的弧度,随后失笑:

“我原以为会是两个人。”

他伸出手,指了指面前的座位:

“请坐,老朋友。”

如果不是外面的血色夕阳,或许真的就是一次普普通通的老友聚会。

但这并不是,也不可能是。

即墨却没有多说,拉开沙发,坐下,这个时候奥托又很规矩地为他斟了一杯酒,然后递过来了这一杯鲜红。

即墨也不疑有他,接过,一饮而尽,慢慢地躺在沙发上,感受着十多年未见的酒精,有些辣,慢慢地烧着喉咙,又有些干涩,盘在舌根,最后一丝酸,入喉。

“琪亚娜在哪里?”

他睁开眼,便是这句话。

“呵呵,在此之前,老友,你何不再想想我们这个世界呢?”

奥托只是晃着酒杯,慢慢地抿。

“明,世界,还有崩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