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明明是在忽悠人,借着帮忙锻炼记忆力的由头,占了她的便宜。
林零愤愤地抬起手,故意在自己的唇上擦了擦,像是要把管津文在她唇瓣上吻过的痕迹全部擦除一般。
“我们做记忆力和注意力的训练也有一会了,放松一下怎么不行?”管津文还挺有一番自己的道理。
林零:......
接下来,管津文依然按照王大夫之前的要求,变着法地带着林零继续锻炼注意力和记忆力。
记忆力方面,主要就是让林零恢复短时记忆的能力和对于日常生活中各项事务的记忆能力;注意力方面,就是不断延长她能够集中注意力做一件事的时间。
前三天的康复练习都是很煎熬的。无论是管津文还是林零,都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从前怎么就没觉得,这集中注意力竟然会这么困难呢?”林零在第三天终于完成了连续集中两个小时的注意力之后,趴在床上直揉自己的腰,“一集中心神做事,腰也酸头也痛。”
“好在你这两天还算是进步显著。”管津文对她的表现已经很满意了,“对于你来说,不借助任何外力,能够集中注意力这么久,已经不容易了。”
“我现在感觉眼睛有点花,不想思考,也不想说话。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好不好?”林零把脑袋埋进枕头里,管津文却将枕头拿开,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直,“不要把头闷着,呼吸不畅的话会更不舒服。”
“可是我就喜欢枕头软软的,把脸埋进去一会,头痛就好了。”林零解释着,伸手去够被管津文“夺走”的枕头。
管津文自然不会还给她。他把林零的枕头背在身后,林零和他争抢之间,一个不小心就扑进他的怀里。
他把枕头搁在身后,把手臂伸向身前收拢,林零就只能乖乖倚在他怀里。
“我的毛衣也软软的,还用你放在洗衣机上面的留香珠洗过。你闻闻看,是不是和你的毛衣有一样的味道?在我怀里待一会,我不会和你说话的。不要把脸闷在枕头里了,好不好?”管津文用手指拨弄着林零的头发,放任她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不,你怀里没有枕头舒服。”林零反驳道。
管津文:一片好心打了水漂......
“你的胸口太结实了,硬梆梆的,所以就算毛衣很软和,我也觉得不舒服。”林零在管津文怀里呆了还不满一分钟,就开始不安分,手在管津文胸口一推再推,不断地想从他怀里挣开。
?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理由?
管津文作为一个天天敲代码的理工男,手臂的力气却不小,林零折腾来折腾去,也没能从他怀里钻出去,更别说拿到他藏在身后的枕头了。
“多少女生都希望自己有一个身材好的老公,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管津文戳了戳林零的额头,被她恶狠狠地瞪回去了。
“你不是我老公。”准确地说是目前还不是,不过这种小小的口误并不影响林零反驳管津文时的气势。
“好的,我纠正一下,”管津文把林零的右手握住,“是准老公。这样总可以了?”
林零看着自己的右手中指上和管津文右手中指上的对戒,陷入了沉思。
嗯,好像说的挺有道理。
不过气势可不能弱下去,毕竟赶紧从管津文的怀里挣脱出来,抢到属于她的绵软的枕头才是正经。
“准老公也不是老公。”抠字眼谁不会啊。
“走?领个证?”管津文眉尾一挑。
喜欢玩文字游戏?那何不如将计就计一下?
完了。林零心下暗道不好。这不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么?“我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为了一只枕头,把自己都嫁出去了,倒也还不至于。
好吧,姑且“忍气吞声”一阵,安安静静地缩在管津文怀里。
她还是感觉刚才的注意力训练有些损耗心神,所有头有些痛。管津文知道她真的很需要安静休整,就替她轻轻揉着太阳穴。
这力道正正好,林零伏在管津文的怀里,不久之后竟进入了浅眠。
管津文慢慢地扶着她躺下,替她掖好被角。
……
有了前几天打好的基础,林零的记忆力和注意力都已经有了显著的提高,后面几天恢复的速度几乎是直线上升。
还没有满一周,王大夫就已经建议她出院了。
“比我预想的还要好,”王大夫脸上的笑纹都一缕一缕地舒展开来,“其实你现在这个状态,出院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你要记得,有什么事情让你感觉意志消沉的时候,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和苦恼都闷在心里,你可以和他说。你要相信他,他还是很懂得平复你的情绪的方法的。”王大夫又补充道。
这个他,自然是指管津文。
林零之前和管津文分开的那段时间里,也会有这种强烈的感觉。管津文是她独自在外求学和打拼的时候,可以充分依靠和信任的人。
她还曾经把他的备注,改成当时正在服用的药物的名字。
阿普唑仑。
果然,他在她身边的时候,的确是能够疗愈她的。
哪怕知道她多少带着希望他在身边能够治愈她的目的,希望和他复合,他也不认为有任何不妥,不会为此对她产生反感。
现在,就连王大夫都认定,管津文在帮助她恢复这件事上的贡献是巨大的。
这一次,她再也不会和他之间有任何的保留,不会再藏匿自己的想法和委屈。
不会想方设法隐瞒自己的病情,或者在无法处理好自己的情绪时不做任何的解释,把伤害都加注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好的,我记住啦。”林零语气郑重,在这一刻把管津文放在内心深处几乎和亲人同样高的位置。
希望日后,真的能够成为相伴相守的亲人吧。
收拾行李出院的时候,林零的情绪不光是一扫阴霾,甚至还有些高涨。
管津文都被她那股得瑟劲儿给感染了,平时表情总体都很严肃的他,这个下午也笑了很多次。
与其说管津文是治愈林零的药,还不如说林零是管津文的小太阳。林零笑起来,右侧还有一颗尖尖的小虎牙,眼下还有肉乎乎的卧蚕,虽然没有过分惊艳的美貌,可是总感觉她的笑是有温度的,是暖融融的。
唯一的不完美,就是这样的笑容,和她的病情并不相悖。如果可以的话,管津文更希望她能早些摆脱她的病情,这样她的笑容也就更加纯粹。
管津文喜欢看到她笑,尤其是想到她笑是因为她可以出院这件事情,就更加替她高兴了。
……
刚巧赶上周末,管津文陪着林零在家里宅了两天。在这个周末之后,一个崭新的周一,林零终于可以恢复上班了。
第一天恢复上班,林零特别害怕自己睡过会迟到,特地定了三个闹钟,结果比闹钟醒的还早。
她正盘腿坐在床上揉着自己的头发,管津文就走到她的门口扣了下门,“醒了?”
他多半也是每天醒的很早,或者是事情太多需要刷夜,所以才会听到她屋子里一点点轻细的动静就觉察出她醒了。
“你也没在睡啊,”林零打了个呵欠,一双满是睡意的眼睛里蓄着打呵欠时生出的水汽,“还有很久才到上班的时间呢。你回去睡会呗。”
管津文也没有答话。林零在屋里听来,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应该是听到她的话离开了。
林零躺回到床上,拿被子把自己紧紧地裹起来,准备防空思绪,尝试着再睡一会。
……还真挺费劲的。
对于她这种抑郁症和神经衰弱还没能完全康复的人来说,一旦醒了,再入睡是件比较困难的事情。
五分钟之后,林零在自己的被窝里,把眼睛睁得溜圆。
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还早。
再翻个身?试试看。
又五分钟过去了,睡意没能增加,反而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了。
……算了,换身衣服去客厅坐坐吧。正好可以陪零零玩一会。
他们“母子俩”,已经很久没能见面了。
林零刚推开门,就发现管津文根本没在自己房间里。他也在客厅,零零很温驯地在他的膝上卧成一团。
“你……你没有回屋睡啊?”
“你先抱着它玩一会吧,面条应该快煮好了。”管津文把零零从他的膝上挪开,向厨房走去,“今天的早餐是清汤挂面加荷包蛋,你一睡醒估计就很难再睡着了。我就先把早餐做了。”
看来管津文还是很熟悉林零的体质和习惯的。
难怪可以直接预判她接下来会做些什么,需要些什么……
吃完一碗热乎乎的汤面,林零和管津文在客厅逗了一会猫,就一起下楼去各自的公司上班。
季筱看到林零在一个月零三周以后,再次出现在公司的那一刹那,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没瞪出来。
她不是病情挺严重的吗?竟然还能回来?
“哈喽Mariah姐,好久不见。”林零依然是刚入职的时候那样一副没心没肺的表情,却是首先和季筱打了个招呼。
季筱心虚之余,甚至都开始怀疑面前这个林零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