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记了……”韩明深吸一口气。
都是狡辩。
自己给自己找借口。
他看着面前变的不可理喻，和小时候那个活泼可爱的妹妹早没有一点相似。
说句面目全非也不为过。
“这些年，你在周家到底是怎么过的？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
面目可憎，人见人恨。
“我不想的，那次回去后，周鞍山就一个劲的说那宅子好，我们可以想法子弄到手，他说了很多法子，甚至都要跟我和离了，然后有人找他要合伙做买卖，他和周嫁人都提议我到县城找韩……，找三姐借钱，可是我开口后，她就拒绝我了。”
“你真敢说，五百两，你有本事借五十两给我们。”韩大郎冷声。
“我哪里来那么多银子。”韩香忙道。
“是啊，你连五十两都没有，是谁给你的勇气，开口就五百两？”
韩香被质问的一愣。
她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一路上商量好的。
周鞍山也一直跟她说，蘅毅有钱，猎老虎冯家那边给了很多，比他们想象的多。
“那十两银子呢？如今还在你手里吗？”韩明问。
韩香被问的十分慌乱。
看她那样子就知道没有。
韩明冷笑，“难怪三姐说你是猪脑子，你还真是猪脑，又蠢又笨又可笑。”
“三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说我。我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韩香满脸不高兴。
又想到韩巧骂她猪脑子。
“我姐也是，哪里有这么说自己妹妹的，我是猪脑子，她比我好得到哪里去？她早时候在孙家过的猪狗不如，如今不过是好命嫁给蘅毅了……。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勾搭上……”
“你闭嘴。”韩大郎怒喝。
韩二郎、韩明皆愤恨的看着韩香。
“难怪三姐不搭理你，要跟你断绝关系，就你这样子的妹妹，有不如没有。”韩明说完转身朝外面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脚步，扭头对韩香说道，“你好自为之。”
韩香才开口就后悔了的，只是更着脖子不肯认错。
韩大郎、韩二郎看着她的眼神里都是失望。
“药钱已经付了，我们还要去阿巧那边商量事情，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也要去。”韩香忙道。
她才不要一个人在药铺，连口热水都喝不上。
“阿香，没有人会惯着你，尤其是你一点不懂的感恩，不知道忌讳，口出恶言的时候，你失去的不单单是姐姐，也在失去我们这几个哥哥。”
“我们从小就偏疼你，你就是仗着这一点有恃无恐，但是阿香，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我们不单单是你的哥哥，也是阿巧的哥哥，她在孙家那几年过的不好，我们装聋作哑已是大错，如今我们不能偏帮着你，尤其是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好自为之。”
韩大郎说完迈步出去。
韩二郎也跟着离开。
韩香光着脚去追，“大哥、二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但是没有人回头。
有些事情从来都是用一块布遮着，大家看不见布下的伤疤和伤口，但布掀开，露出的口子或许已经溃烂流脓。
韩巧在孙家那几年，水深火热。
她和离回家后，家里人从来不提，她也决口不提。
并不代表这一切就没有发生过。
往蘅府走的三兄弟都沉默着，心口沉甸甸的，有些难受，有些惶惶。
回到蘅府
韩巧没多问一句韩香怎么样了？漠不关心的跟人谈笑，逗着孩子们。
也没有再跟韩大郎、韩二郎、韩明再说一次她的打算和安排。
只淡淡问了句，“回来了，赶紧去喝口热茶。”
对亲哥哥好像也没有特别亲厚。
和对堂兄弟姐妹差不多。
唯一的不同或许是那次进山打猎韩家三兄弟都去了，然后把西山村的院子给了韩明。
她被嫂子们恭维着。
她笑着逗孩子，喂孩子吃东西，笑着安排人准备晚饭。
笑着安排嫂子、孩子们住家里，哥哥弟弟、姐夫们去客栈。
家里房间够，但是被褥这些不够。
孩子们是坚决不肯去客栈的，尤其是大一些晓事的孩子，在外头哪里有在家里舒服，还能跟着韩炽去看马。
韩炽骑马骑的可顺溜了，男孩子们都羡慕的两眼发红。
晚饭后，韩巧已经有些累了，蘅毅也心疼她，和大家说了几句，扶着韩巧去休息。
书兰、端月、白茶安排着大家要去什么地方休息。
基本上都是一家一家的走，明日就不来蘅府这边，集市过后就回家去。
孩子们不想走也只能走。
韩炽倒是安慰他们，“以后还有机会呢，到时候我骑马去看你们。”
韩家三兄弟住在蘅府，三兄弟想去找韩巧，说一说韩香的事情，韩大嫂、韩二嫂、穆氏都没能劝住。
只是他们过去了，却没见到韩巧。
因为韩巧腿有些肿，蘅毅让她泡了热水正在给她按摩。
端月在主院外拦住了三人。
“太太身子有些不适，老爷吩咐了不见任何人，三位舅老爷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明儿再说。”
“严重吗？”
“不是很严重，只是老爷十分在意太太，是不允许太太有一点点不适的。”端月道。
“……”
“……”
这倒也是实话。
蘅毅对韩巧，那真的是心肝肝一般珍爱着。
更别说韩巧如今还怀了他第一个孩子。
更会万般爱重，不容有一点点闪失。
韩巧也许不是身子不舒服，只是心里不痛快，不想见他们，也不想听他们说起韩香的事情。
“回去吧。”韩大郎说道。
韩二郎、韩明点头。
三兄弟朝客院走，只是脚步有些沉重。
屋子内。
韩巧哼哼唧唧的，倒也不是很难受，主要是蘅毅按摩的太舒服了。
她昏昏欲睡。
想说点什么来着，脑子浆糊似得，很快就沉睡过去。
蘅毅给她盖好被子，起身去收拾屋子，把洗脚水这些倒掉。
再去收拾自己，去外间开窗户，让冷风吹进屋子里，忙好后，蘅毅再去挨着韩巧躺下睡觉。
初七
住在家里的亲戚吃了早饭，就要告辞了。
韩巧最近有睡懒觉的习惯。
蘅毅起的早，先跟大家解释几句，再恭敬有礼送大家出门。
三兄弟想等韩巧起来的，蘅毅直接开口道，“大哥、二哥、小弟，如果你们等阿巧起来，要和她说韩香的事情，听我一句劝，都是你们的姐妹，刀子别总往一个人身上捅，也别只往一个人的伤口上撒盐。人心虽长偏，但也不能偏的没边。”
蘅毅这话声音不重，却让韩家三兄弟震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