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
什么叫舔着？上赶着。
父母养育大子女，子女有能力了不应该孝顺吗？
怎么在韩香口里说出来，这么难听？
韩香是真的慌了。
一时间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
韩大嫂、韩二嫂、穆氏在灶房里皆是沉默着，各有心思和算计。
普益县
今儿天气好，蘅毅起的很早，在院子里打了几套拳回屋擦洗、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韩巧还在睡。
就是手放在被子外，蘅毅立即上前，小心翼翼给她放到被窝里，又忍不住揉揉她的头。
才轻手轻脚出屋子，去饭厅吃早饭。
孙秀、孙依、孙可今儿似乎在等着蘅毅。
蘅毅以为她们又要送荷包给他，还挺期待的。
“爹。”孙秀轻唤。
“嗯？”
蘅毅看向孙秀。
孙秀涨红了脸，好一会后才开口说道，“爹，我们想出去买点东西。”
“嗯，去吧。”
蘅毅怕她们没钱。
还从荷包里拿了一两银子给她们。
“让东来驾驶马车送你们过去，带个丫鬟和婆子，路上小心，看好阿可，东西买好就回来。”
“谢谢爹。”孙秀接过银子。
带着孙依、孙可离开饭厅。
姐妹两个实在是想不明白，那日爹看她们的眼神，不赞同、有些失望是为何而来。
按目前来说，爹对她们其实是很好的。
不打不骂，要钱给钱。
几乎是有求必应。
比起那个亲爹，这个是比亲爹还亲爹的爹。
“我想不明白。”孙秀道。
孙依沉默。
她也想不明白。
更别说小小的孙可了。
蘅毅在家吃了早饭，便走路去衙门。
在半道碰到文羽。
“蘅毅。”
“文大哥。”
有了前日的共同办差，又差不多算得上是救命之恩，昨日打猎满满的收获，文羽对蘅毅那是有几分掏心窝子了。
“蘅毅，昨日猎到的三只獾，你打算怎么处理？”
“先送去卖掉，到时候问大家的意见。”
“其实就算你不给咱们一个子，也说得过去。”文羽说着，微微一顿，“这么跟你说吧，你要是一点不给呢，大家嘴上不说，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但你拿出来问大家的意思，到时候大家多少要点，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心里乐意了，也就不会给你使绊子。”
“……”
蘅毅沉默着。
他其实并不介意大家平分。
听文羽这么一说，他才明白，介意不介意是他的事情，但他态度得拿出来。
路上又碰到其他人，都格外客气热情。
蘅毅能感觉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真诚。
等到了衙门，见大家都在，蘅毅开口说道，“那三只獾我还没有出手，等卖了之后一共多少钱，我们平分。”
“不不不，不能够不能够。”
“就是啊，这本来都是你的功劳，我们哪里敢平分。”
“头儿，你说句话啊。”
秦捕头犹豫片刻后才说道，“蘅毅，甭管那三只獾卖多少银子，你给咱们一人二两就行，你看成不？”
二两也不少了。
但对蘅毅来说，他清楚的知道獾值钱，更别说是三只，利用价值翻倍。
“二两太少了，五两吧。”蘅毅道。
众人一愣。
秦捕头亦是意外极了，抬手拍拍蘅毅的肩膀，“你小子厚道，行，就依你的五两。”
有了这五两银子，该还的债可以还了，离过年也只有十来天，年货也可以置办起来。
说到底还是穷，所以底气不够，脊梁骨不够硬。
日子要过，体面尊严和一家老小糊不了口相比，真算不得什么。
如韩巧猜测的那样子，王捕头很快来找蘅毅，王捕头三十来岁的样子，个头很小，有些胖，一双眼睛更是小，尤其笑起来就眯成一条缝。
“蘅毅。”
“……”蘅毅看着王捕头寻思片刻，“王捕头？”
“哎呀，是我是我。”王捕头笑眯眼，“蘅毅，听说你带着老秦他们进山打猎了，收获不小嘛。你能不能带咱们这一队人也进山去转转，咱们也不要多，能弄点野味打打牙祭就行。”
王捕头有些难为情的搔搔头。
“可以，只是我不能保证一定收货颇丰，只能说，不让大家白走一趟。”
“懂，能跟着进山就成。”王铺头忙道。
又跟蘅毅说了几句，才以自己要忙先走一步。
送走王捕头，蘅毅找秦捕头说这事。
秦捕头沉思片刻后说道，“都是同僚，大家不容易，你看看哪日带他们进山去吧。”
拖家带口的，谁又真的容易呢？
像蘅毅这般家大业大又本事的，又能有几个？
蘅毅颔首。
心里更是佩服韩巧的料事如神。
更让蘅毅意外的是，他要带王捕头他们那一队人进山，竟然没人不愿意，文羽他们还说让他尽管去，差事他们给顶替上。
然后牢房那边审问也出来了，那三人竟真是山匪。
吴县令大惊的同时，也立即给知州那边送去急报。
这事儿吧，要是山匪窝真给端了，那上上下下都有功劳。
既然有功，那肯定有赏。
这赏是钱财还是功名，对这些捕快们来说，都是一件让人脸上有光的好事。
人逢喜事精神爽，秦捕头这一队人见着谁都笑眯眯。
就是蘅毅的大名也在衙门里传遍了。
尤其是在文羽的吹嘘下，都知道蘅毅一身好本事，力气大，武艺好。
王捕头那一队人眼睛都羡慕红了。
有人说王捕头怎么不把蘅毅抢到他们队？
王捕头跳脚，“是我不想抢吗？咱们队已经有八个人了，加上我九个，让我怎么抢？”
一句话把下头的人堵的哑口无言。
好在蘅毅答应改日带他们进山，能猎点野物打打牙祭，让家里过个好年，就心满意足了。
蘅府
韩巧今日多睡了一个时辰，早上起来精神抖擞，见人端着水盆进来。
“你是？”
“奴婢夏荷见过太太，太太要起了吗？”
“起吧。”
这夏荷比起书兰的利索来，梳头手法特别好，不一会就给韩巧梳了一个精致的发髻。
还配了发钗。
“太太这般漂亮，应该要好好打扮的。”
“嗯。”韩巧点头。
女为悦己者容。
不单单是给别人看，自己也要自我欣赏。
“今日天气如何？”韩巧问。
“出太阳了，但还是很冷，太太若是要出门，得多穿衣裳。”
韩巧嗯了一声，出门后冷还是冷，但还能接受。
本打算去看看三孩子，才得知她们出门逛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