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而后她便佯装惊慌失措地,冲向御书房。
“陛下……我们贵人的羊水破了。太医说,贵人马上就要生了……不过,距离预产期,差了几日,恐怕有些凶险。我家贵人害怕,没有安全感,还请陛下,速速前往关雎宫,看看我们贵人。”
御书房的侍卫,将她拦在门口。
她只得屈膝跪地,朝着御书房内哀嚎。
梁羽皇刚刚握起毛笔,批阅奏折,就听到尖锐无比的哭喊声。
他眉头紧皱,眼底满是不耐。
下一刻,程肆走进来,小心翼翼地汇报了外面的情况。
梁羽皇不由得一愣:“淑贵人要生了?”
程肆点头:“已经有太医在关雎宫了,好像贵人的情况,真的有些不妙。”
梁羽皇素来是一个内心极为柔软良善之人,即使他不太喜欢石清研,可她到底为自己怀了孩子。
且这个孩子,还是他第一个孩子。
于情于理,他是要过去看看的。
梁羽皇揉了揉眉心,他丢了毛笔,当即便站起身来:“摆驾关雎宫吧……务必要让淑贵人与孩子,母子平安。”
程肆立即颔首应了。
莲心跪在门口哭着,她以为,她要多费些口舌,陛下才会去看淑贵人。谁知道,下一刻她便看见梁羽皇出了御书房。
她眼底满是惊诧,而后便是欣喜若狂。
她连忙冲着他磕头:“奴婢参见陛下。”
几乎大半年的时间,她都没见过陛下了。
如今这一瞥,她只觉得恍然隔世。她已经好久都没见过陛下了,没想到,这么长时间没见,陛下居然越发丰神俊逸。
她的目光,几乎都痴了。
梁羽皇没有理会莲心,他直接掠过她离开。
他走出了御书房,突然想到冯澍青,当即便顿住了脚步。
“先去永福宫……朕带皇后一起去。”
程肆眼底满是惊诧之色,没想到,皇上在这种关键时刻,居然还能想到皇后。
由此可见,如今的皇后,在陛下心中究竟是什么位置。
程肆哪里敢反驳,他立即应了,让人摆驾前往永福宫。
谁知,他们还没到永福宫,就与皇后的銮驾相遇。
冯澍青一脸诧异地看向梁羽皇:“陛下,你这是……”
梁羽皇勾唇笑着,冲着冯澍青伸手:“皇后,我们一起去看淑贵人。她生的孩子,理应喊你嫡母……你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不去看看?”
冯澍青心内的抑郁,随着梁羽皇的这番话,彻底的消散不见。
她眼底闪烁着潋滟的光芒,伸手过去,紧紧的握住了梁羽皇的宽大的手掌。
梁羽皇这才觉得心安,他牵着冯澍青的手,两个人朝着关雎宫而去。
莲心在后面,几乎都看傻了。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啊。淑贵人正九死一生地生孩子,他却还不忘体贴皇后,照顾她的情绪?
淑贵人要是看见,帝后牵手过去,不得被刺激得疯了?
淑贵人本就爱极了陛下,陛下此番行为,无疑是诛心之举啊。
莲心都觉得,这个画面,对淑贵人来说,真的很残忍。
她心里满是记恨,眸光愤恨地盯着冯澍青的背影。
她暗暗地咬牙……眼看着众人便要走远,她只能提起裙摆,连忙跟上去。
反正她现在,是敢怒不敢言。在陛母凭子贵,在陛
要不然,她们都得被皇后给压得死死的。
梁羽皇与冯澍青,很快便到了关雎宫。
他抬头看着宫门牌匾的三个字,顿时蹙眉。
“关雎宫……这个名字谁起的?”
程肆摸了摸鼻子,低声回道:“这是以前先皇在的实话,亲自命的名。”
“撤了……重新改名静淑宫。”梁羽皇没有任何犹豫,低声吩咐道。
关雎二字,石清研不配。
他向来就不喜欢她,所以这两个字,他看着很是刺眼。
程肆连忙让宫人,速度极快地将牌匾给撤了下来。
梁羽皇这才心情愉悦,牵着冯澍青的手,踏入内殿。
莲心在后面看着,她的脸色煞白。
心里恨得厉害。
陛下为了皇后,居然做到了这种地步。
老天不公啊。
她真的快要嫉妒地发疯了。
内殿站着几位太医,他们见帝后来了,连忙屈膝跪地。
“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梁羽皇抬了抬手,让他们起身,他扫了眼石清研所在的内殿……刚一进来,石清研痛苦的呻吟声音,便从里面断断续续地传出来。
梁羽皇蹙眉,低声问:“淑贵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太医战战兢兢地回道:“离预产期还有十日时间,突然就破了羊水,算是早产。再加上,贵人腹中的皇嗣,胎位有些不正。所以现在的情况,有些凶险。”
“臣等,已经商量出了一个方案,用银针辅佐,慢慢地让胎儿转动方位,看看能不能将胎位摆正。”
冯澍青眼底满是担忧,她连忙说道:“这个方法,倒也可行……你们赶紧先试试吧。本宫听着淑贵人叫得如此惨烈,实在有些揪心。”
太医们立即应了。
他们派了一个银针技巧精湛的太医入内,扶住接生嬷嬷摆正胎位。
石清研似乎知道梁羽皇来了。
她的声音,凄厉无比哭喊着:“陛下……陛下,臣妾害怕。你能进来,陪一陪臣妾吗?”
莲心哭得厉害,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冲着梁羽皇磕头。
“求陛下可怜可怜我们贵人吧……贵人如今,算是一只脚都踏入了鬼门关。还请陛下不计前嫌,去宽慰我们娘娘一番啊。”
立即有太医制止:“不可,陛下乃是天子,怎可踏入血光之地。这于理不合……”
“就是,根本就不合规矩。”
“陛下此番能来这里,看贵人一眼,已是天大的恩典了,怎能让陛下入内?这简直荒唐。”
自古以来,女子生孩子,都是一只脚踏入鬼门关。
凡是男子,都极为忌讳,几乎都不会入内,看望产妇。
更别说,这还是皇帝了。
淑贵人此举,颇有几分恃宠而骄的意味。
太医们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莲心眼底满是惶恐,她顿时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她自然也知道,陛下不可能入内的。
石清研的声音,带着哽咽,再次从里面传出来:“陛下无法入内,那臣妾也不强求。陛下,你说句话,宽慰宽慰臣妾……臣妾心中的害怕,也能缓解几分。”
“陛下,臣妾没有其他的祈求,臣妾就只想听你说句话安抚……这一点小小的愿望,陛下应该不会拒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