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煽情

李荣国没被激励到,大麦被激励到了。

“我相信堂叔。”

李荣国喝了一碗粥吃了一个馒头,就不愿意再吃了,他端起那碗红糖小米粥进东屋。

东屋里,立刻就传出惊呼和哭泣声。

女人是水做的?田静摇头,她可不做这种水。

大麦抢完了李敏的活。

李敏怎么说也没用,只能去找大嫂。

田静挥手赶她,“你就跟着她,她不能做的,你给抢回来就是了,她不做事,心中不安。”

李正国拿着新工具去还了别人,顺便叫来陈锁柱,打床。

他家今年费的木料太多了,也幸亏甜甜能用异能弄干木料,否则,什么都赶不上趟。

东偏屋育苗水分大,而且不适合被外人看到。

就把新床安放在了厨房,新厨房很大,南边这一间几乎是空的,把碗柜和架子一移,新床放下后还宽敞有余。

李荣国既然打算离开库山里,当然带了被褥。

赵小芳要求住厨房去,她住东屋不合适,睡自己家的旧被,她的心中才不慌。

而大麦和小麦就跟着李母李敏住东屋了。

李敏才和大嫂睡一晚,就要搬回去,她有些不满意,可她大哥那眼神,她不敢说不走这话,可她敢说别的。

“大嫂,那些菜苗?”

田静摆摆手,“你别管,我是能让别人占去便宜的人吗?”

为了安排大堂哥一家,李家人又忙了大半天,下午才出门查看庄稼去。

李荣国紧跟在堂弟身后。

陈锁柱有了紧张感,来了这么个庄稼老把式,他,不会在大哥心中失去地位吧?

李荣国出现在李正国身边,社员们没多想。

可是,当隔着塑料布,发现李大伯家菜棚里的苗都蔫巴了后,才知道李荣国离家出走了。

好好的,才栽种菜苗一晚,怎么就离家出走了?

莫不是因为菜苗闹了意见?

莫不是菜苗有问题?

莫不是……

不管是什么情况,李荣国稳住了自己,不去管不去听。

“正国,我什么时候回去分户合适?”

“就是现在,你先去找杨大夫,请他和你一起去找支书和队长,只求净身出户分家出来,只求媳妇活着,只求闺女有口饭吃,别的,你不求。”

“顺便叫杨大夫来我家给大堂嫂看看,就说医药费先赊账,记住,一定要凄惨一点,你娘再闹,你再跪下磕头求放过。”

“好。”

李荣国的心,在经过这半天,看到媳妇和闺女脸上开心轻松的笑容后,又彻底的坚定几分。

他是爹,要给娃儿起个带头作用,欧阳雷不知道他家的情况时,都这么提醒他了。

走到这一步,他前进就是光明,后退就是悬崖。

有杨大夫作证,欧队长当然是非常气愤的,要是真出现婆婆逼死儿媳的情况,他们库山里的光棍会不会更多?

村里又有热闹看了。

李大伯家闹分家了。

闹分家的原因是田静挑拨李荣国和家里分家,要把塑料布菜棚抓在自己的手中。

田静笑呵呵地出了门,这么大的热闹,怎么能少了她这个流言中的女主角呢?必须亲自去撕才有意思。

田静和李正国去李大伯家了?

快点,快点去看好戏。

李大伯家院里,李荣国跪在李大伯娘面前。

杨支书和欧队长直挠头,他们最怕的就是管家务事了,这李大伯娘油盐不进,就是不给户口本分户,李大伯怎么骂也没用。

田静到了,欧队长眼睛一亮,要是田静做妇女主任多好,这种事情就不需要他们出面了。

“杨大夫,你没给做证?”

“做证了。”看到田静,杨大夫的眼睛也亮起来了,他觉得没希望了的人,还能活着,这田静到底懂不懂医?

“处理这种事情,齐主任最在行的,我听说李大伯家的事情,是我挑拨的吗?既然是我挑拨的,那我就挑拨到底吧,我这个人做事,最不喜欢半途而废了。”

李大伯娘怒视田静,“就是你挑拨的,要不是你……”

“我不是承认了吗?”田静打断李大伯娘的话,“要不是我什么?要不是我救走了赵小芳,她现在已经下葬了是不是?”

“那都是我们的家务事,与你无关,狗拿耗子。”

“你是耗子,我是狗?无所谓的,狗能看家,狗还忠心,可是,耗子就是个令人讨厌的畜生了。”

“你,你骂人,你目无尊长。”

哈哈哈哈。

一直爱跟着田静看热闹的社员们笑了。

李大伯恼怒,“田静!”

“做什么?”田静一派悠闲。

“你……”

李大伯也不敢说重话,这个侄媳的能力,昨晚他就体会到了,“你别跟你大伯娘一般见识。”

“我是这么打算的,可是,有人说你家分家之事,是因为我挑拨的,不管是谁传的,不管是谁故意造谣的,不都是想让我来吗?”

“有句话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我来了,就不是看个热闹,或者辩解几句,那么简单的。”

李大伯心中警惕,还没来得及说句软话把‘神’给送走,就见‘神’转身对着院外喊着。

“社员同志们,各位女同胞们,还有一点同情心的父老乡亲们,请大家进来观看吧,去那间偏屋里看看吧。”

“看看赵小芳一家四口的容身之地,看看一个吃苦耐劳的大男人带着家小所住的房间吧。”

田静抬手指着李荣国一家住过的那间偏屋,并且用威压压制住了李大伯和李大伯娘,以及两人身边的一男一女。

社员们见李大伯家的四位大人不阻止,也就走了进来,因为田静说话,不会无的放矢。

见几位妇人已经进了房间,田静用上煽情的语气,‘痛心疾首’地呼吁着。

“看着那炕上的一滩血迹,你们的心,会不会觉得拔凉拔凉的?”

“昨天,我给大麦一点红糖,大麦心疼她娘,偷偷地给她娘喝红糖水。”

“听清楚了,是偷偷的,既然是偷偷的,这位婆婆为什么很及时地发现了?这个问题留在我们心中思考就好了。”

“我们继续说一杯红糖水惹来的祸端,发现大儿媳喝红糖水后,这位狠毒的婆婆操起棍子就打人。”

“这位婆婆是个有心机的,她不直接打儿媳,她打儿媳身上掉下来的肉~大麦。”

“赵小芳护女心切,拦了一下,这位婆婆伸手就推倒了赵小芳,赵小芳见红了,可这位婆婆不闻不问。”

“女人,不容易,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容易,不管她的心狠不狠,我都承认她不容易。”

“为什么?因为她是一位母亲,因为她生产时就是经历一次鬼门关,她是在用生命在为她的丈夫,她的婆家延续下一代。”

“不管后来是因为什么与娃儿反目成仇,都不能漠视一位母亲的伟大,可是。”

田静突然就停顿了,她的目光巡视着已经被她‘引人入胜’的演讲,吸引了的社员们,在社员们焦急的期待中继续开口。

“可是,你不能拿你的伟大,去限制你的孩子成为你的傀儡,那你不如生个傻子。”

“你既要面子不生个傻孩子,你还要让不傻的这个孩子成为你手中的傀儡,那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从古到今权势滔天的人家,都没有你这么敢想的。”

“我说女人不容易,是让在座的所有人,去体谅女人的不容易,多心疼心疼女人,不是让女人就以你为婆家生儿育女为借口,以你为婆家操劳贡献为借口,就在这个家中为所欲为的。”

“婆婆,要设身处地想一想儿媳的不容易,儿媳,也要多考虑一下婆婆的辛苦,双方一体谅,在你们之间受夹板气的那位儿子,就不会左右为难了。”

“一边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一边是为他生儿育女的媳妇,他帮哪一边?最后,只能委屈他的媳妇,多让让他的娘。”

“那么问题来了,当这位媳妇熬成婆时候,她为什么又为难儿媳呢?”

“原因在于,所有的婆婆都认为儿子该听她的话,她认为儿媳就该伺候好丈夫,她认为她的儿子,就是她个人的所有物。”

“她的儿媳,为了丈夫为了娃儿为了这个家,只能委曲求全地忍了。”

“那么做婆婆的,请回想一下你做为儿媳时的委曲求全,你,还有什么理由恨你的婆婆?因为你的婆婆,同样把你的丈夫,看作是她个人的所有物。”

“行了,太深奥的问题,我说了,大家也听不懂,我说一个最简单的,生男生女与女人的肚皮无关,与男人种子有关。”

“你种下一颗南瓜籽,偏叫结出冬瓜来?你还真能想,你还真敢想。”

轰。

哈哈哈哈。

被田静煽情的陷入回忆的婆婆们,和曾经受过夹板气的男人们,被田静最后这句大胆又诙谐的话给逗乐了。

可不就是这个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