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凡说给她带了好东西，梦婉周非常感兴趣。
江凡没急着拿出来，问梦婉周：“花大九天刘总呢？在不在？”
梦婉周点头：“他前两天跟我商量熊猫EDA推广的事，还没走，我现在叫他过来。”
很快，三人都坐到了办公室里。
“梦总，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啊？”刘玮屏刚和团队分配完下一阶段推广的事，就接到梦婉周要赶紧过来的电话。
梦婉周看了看江凡笑着对刘玮屏道：“是江总要拉你过来的，说有好东西要给我们看。”
刘玮屏看向江凡笑道：“江总，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能够彻底解决鹰酱对我们EDA封锁的东西。”江凡说话的同时已经打开电脑、连上投影仪，并拿出移动硬盘往电脑上插。
“能彻底解决EDA封锁的东西？”刘玮屏一听这个可就来精神了，也好奇到底能是什么东西？和梦婉周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投影屏看。
江凡打开资料，上来就是包括‘光刻机’、‘刻蚀机’在内的制造芯片所需机器的目录，再打开，则分别介绍了不同机器的工艺原理、技术难点，非常地清晰。
刘玮屏看后眼前一亮，他虽然是搞EDA的，但搞上游软件是必须懂下游工艺的，所以对于里面的很多知识他也是门清，一看之下便识别出了这份文档的价值。
“江总，这...这是光刻机的制造资料？”刘玮屏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如果真如他所见，这是光刻机这些机器的制造资料，那也就是说，他们就能实现芯片上下游加工全流程的打通，所有的东西都咱自己做了，还怕他封锁个球啊。
江凡冲他点点头道：“不错，这是光刻机的资料，不光光刻机，镀膜机、刻蚀机、离子注入机，全套的制造芯片所需机器设备的资料这里都有。”
梦婉周听到也有些激动，这真是回国之后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不，还有熊猫EDA，这两样东西加在一起，是她觉得最有幸能收到的东西。
“那和鹰酱是不是就不用谈了，我要不要告诉他们现在就取消谈判。”梦婉周都有些兴奋地问道。
还不待江凡开口，刘玮屏率先就解释了：
“还不行，虽然资料有了，但我看里面有部分文档标了‘缺失’，所以我估计这还不是完全完整的技术文档，是吧江总？”
江凡点点头道：“不错，有很多还需要补全，不过关键技术都是有的，这点没问题。”
刘玮屏点点头：“嗯，那就好，但即使如此，把资料消化、解析、补全、再造出样机，最后形成批量化生产的能力，还需要一个不短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依然依赖于他们控制的高端芯片代工厂，所以还不能停止谈判，否则我们的熊猫EDA立马会遭到弃用。”
“明白了，他们还正在谈着，关于他们要求江总出面的事一直还在僵持着，你们看我们想想这件事怎么应对掉？”梦婉周说完也看向江凡。
江凡点头道：“嗯，我亲自过去把解决掉。”
......
来到谈判会议室，双方还在僵持，汤姆一直在喋喋不休地对花伟谈判组长念叨：“你们上次那位高管可是承诺过我的，5G技术转让这些都是小问题，怎么现在你就开出这样的条件呢？完全没有诚意嘛。”
“汤姆先生，我们是做了详细评估之后，认为这样的出价是符合双方利益的，我们自始至终是抱着诚意而来，是你们太狮子大开口了。”
花伟谈判组长不管实际真的假的，但态度上一定要表现的很真。
汤姆还要继续争辩，看到门开了，而进来的正是上次那位先生，赶忙过来把江凡拉进来：
“哎，这位先生，你来的正好，你和你们这个组员说说，上次咱们不都说好的，5G这个事没有问题的，凡事都好说，怎么现在就给出这样的报价？”
汤姆边说还边把花伟谈判组的报价单给到江凡。
江凡假模假样的看了一下，其实他早就看过了，当时就是他们一起商量出来的，梦婉周他们意见原本是评估对方能接受的最低底线，然后再砍掉一半，让对方不会这么容易同意。
但江凡觉得这样不保险，万一对方的底线比这个还低呢？
所以他建议直接砍到评估对方能够接受底线的十分之一，这样可以确保对方一定不会接受，才有的谈，也更方便拖时间。
梦婉周担心对方会不会因为报价太低直接掀桌子走人，江凡表示没事的。
他之前给对方留下的那副大大方方的态度其实就是在做铺垫，在没有找到他这一层前，对方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毕竟对方也很需要花伟的5G技术。
所以江凡假装看了下报价单后也说道：“这确实太低了，怎么也得翻个十倍八倍的才像话嘛。”
“你看是吧。”汤姆觉得江凡还是不错的，是个讲道理的人，真翻个十倍八倍的那就可以谈一谈了。
但江凡刚说完就拍拍脑门道：“你看我这记性，汤姆先生，有这么个情况，上面刚给我们企业颁布了内部的政策，关于一些核心技术的交易超过一定程度需要提交给上面审批。
你看如果我们帮你们把交易条件给加上去，就会触发上面的审核机制，那搞不好最后就交易不成了。
所以你看看，你们是不是也体谅下我们，把条件降一降，这样咱们大家都好做。”
“但是你们现在提出的条件也太少了，哪怕就像你说的加到现有的10倍，这依然还是太少了点。”汤姆说道。
江凡心里有数了，10倍太少的话，那只要加在10倍以下都是安全的。
所以他接着说道：“10倍有点困难，肯定触发审核条件了，我看这样，我做主，先加到两倍。
然后你们在具体细节上再想想有没有变通的办法，比如用一个重要专利换掉2个次要专利，这样数量少了，也能够避开审批，你们具体细聊，你看怎么样？”
江凡这样就把谈判引导到抠细节上去了，动辄都是几百上千个专利，让他们慢慢抠吧，这样才好给自己留下充足的时间。
“行吧。”汤姆没察觉其实江凡先用一个好人人设骗取了他潜意识里的信任，然后又用一个锚定效应让他先把期望值降的很低，后面只要稍微抬高一点，他都觉得似乎好像能够谈一谈了。
“好，你们慢慢谈，希望咱们这次合作愉快。”江凡走前还不忘客气地又和汤姆握手打了个招呼，他这个红脸要做到位，这样哪怕后面真谈崩了，他这个红脸还可以再次出场救场。
有他这个兜底的，这样花伟谈判组长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去撕扯和拖时间了。
......
“江总，你可真牛！”梦婉周和刘玮屏都给江凡竖起大拇指，他们是知道压根就没有什么上面给的指令，所以由此联想，猜到江凡不过是策略罢了。
汤姆由于先入为主以为江凡是好人，并且他也搞不清楚华夏尤其细到花伟一个公司的政策指令什么的，所以很难察觉。
江凡笑笑，这都是在海油包括这段时间总是参与国际PK积累的经验。
夸完江凡，正好回到了办公室，几人坐定，刘玮屏又给两人提出了下一个问题道：“那的问题了。”
“我们自己建？我可以请上面来协助帮忙，利用咱们国家的基建能力，把这一整套全流程的工业全部建设起来，而且这样保密性也强。”江凡提议道。
刘玮屏想了想回答道：“不现实，自己搞一条研发性质的流水线弄弄还差不多，但你要想产业化，上百个门类可能需要几百乃至上千家企业，再算上工作的工人、服务配套等等可能需要几十万人，国家得拨给你一座城市专门就来建你这套工业。
而且从零开始需要的资金也是海量的，进度更是会拖慢。
最关键你这法子不按照市场规律来搞的话，建成后虽然高端芯片生产这块有成效，但其他方面却会极大地扰乱市场秩序。
比如随便举个例子，光源领域，本来现在已经达到市场平衡了，你花了大量资金从零开始又构造了大规模的生产力，那就会出现生产力过剩，原来国内做光源的企业就得倒闭。
一边从零开始的新建，另一边本来有基础，改改就可以用的企业却因此要把厂房设备全部拆掉归零，反而造成两边都是浪费，所以我不建议这么做。”
梦婉周听后也插话道：“还有一点，我们现在正在和对方谈判组谈判，如果弄出一座城市来搞基建工业，太显眼了，必然会引起对方的关注和调查，不利于我们谈判的拖延时间。”
江凡想想确实有道理，集中力量办大事是好，但有时也要考虑实际效率，学会利用市场的规律。
“那刘总你的看法呢？”江凡看向刘玮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