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无法保护好袅袅,那就自行退出,自然会有更适合的人去保护她。”
沈琢留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正法司。
萧倦独自坐在屋内,发了许久的呆。
先前韦寥的挑衅并未影响到他,那是因为他很确定,袅袅和韦寥之间没有任何可能。
但沈琢不一样。
他现在是皇子,很快就会成为太子,将来还会成为皇帝。
萧倦自己却还只是个郡王。
如果沈琢铁了心要跟他抢人,他真的能护得住袅袅吗?
……
余袅袅带着凌海回到了郡王府。
因为完成了售卖食谱的任务,余袅袅的心情很好,就连走路都比平时更加轻快。
直到凌海提醒她要按时交稿,她才回归现实,脚步又变得沉重起来。
诶!今晚又得加班。
她去了书房,开始埋头作画。
好在已经画过一遍了,她可以凭借着超强的记忆力,将之前的画稿再重画一遍,但她答应了要给郑长乐一个小龙套,所以得稍稍改变一点儿剧情。
不知不觉中,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春风前来提醒她。
“郡王殿下回来了,该用晚膳了。”
余袅袅放下画笔,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她走进膳堂的时候,看到萧倦和洛平沙已经在桌边坐好了。
等她一坐下,三人便能开饭。
余袅袅边吃边问:“今儿正法司办了什么案子?”
萧倦给她夹了个肉丸,随口应道。
“我查了下孟太妃生前的事情,发现她生前跟邓太后交好,我在考虑要不要去找邓太后打听孟太妃的事。”
余袅袅很意外,每想到这件事儿还能牵扯上太后。
“为了这点小事去太后娘娘,她老人家会不会不高兴啊?”
萧倦:“太后娘娘性情温和,应该不会怪罪的,但我担心这事儿要是捅到太后面前,很可能会被皇上知晓。当初封家灭门的案子已经由刑部定案了,我们想要翻案的话,必须要找到有力的证据,可我们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
余袅袅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担心皇上知道后不会让我们继续查下去?”
萧倦颔首:“嗯。”
他之所以没有把翡翠镯子的事情告诉皇上,也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一点。
皇上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他花费那么多钱财养着正法司和鹰卫,不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是为了自己能够更好地管控文武百官。
对皇上而言,让鹰卫们花费心思去差一个已经定案了的陈年旧案,属于是大大地浪费。
他肯定不乐意,
余袅袅提议道。
“要不我们去试探一下太后娘娘?”
萧倦:“怎么试探?”
余袅袅将自己的计划简单地讲了下。
“回头我进宫的时候,把那个翡翠镯子戴上。
要是太后娘娘认识那个镯子的话,肯定能认出来。
我就能趁机跟她老人家搭上话,套出想要的情报。
可如果她没认出来的话,那就说明她也没见过这个镯子。
咱们也就不必在在太后身上花心思了。
这样一来,不管结果如何,都不用惊动皇上。
你们觉得如何?”
萧倦认真想了下:“倒是可以试试看,但你要把握好度,千万别让人看出你是故意为之。”
洛平沙也觉得这个主意可行。
余袅袅一拍手:“那就这么说定了!现在就缺一个进宫面见太后的理由了。”
绣言嬷嬷适时地开口。
“后天就是七皇子被册封为太子的日子,到时候太后和皇后、皇上都会去前往太庙,郡王爷和郡王妃也要前去观礼。”
余袅袅:“对对对,册封太子的典礼!这是个接近太后的好机会!”
听到册封太子这四个字,萧倦的眸光变暗了许多。
接下来他没再说过一句话,全程都很安静。
起初余袅袅并未察觉到异常,直到两人回到卧房,萧倦照例给她上药的时候,她还跟往常一样没话找话,叽叽喳喳个没完。
可萧倦却只字不言,如同锯了嘴的葫芦,安静得过分。
余袅袅这才察觉到他的异样。
“你怎么了?怎么不高兴啊?”
萧倦淡声道:“没怎么。”
余袅袅盯着他那张没有表情的扑克脸,笃定地道。
“你就是不高兴了!你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萧倦沉默以对。
等帮她上完药后,他起身去洗手。
余袅袅穿上衣服,盘腿坐在床上,冲着他的背影说道。
“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嘛?你跟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你想想办法呢。”
萧倦沉默地洗完手,又用布巾将双手擦得干干净净。
等他回到床上,看到余袅袅扔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只能道。
“没什么事,睡吧。”
余袅袅很不高兴。
她直接往床上一倒,然后前后左右来回翻滚,把床上的被褥滚得乱七八糟,嘴里还念念有词。
“你分明就是有心事,但你不跟我说,你是不是不信任我?我心里好难受,我今晚上肯定睡不着了,都怪你,你害得我失眠,你太讨厌了!”
萧倦静静地看着她,良久才开口。
“沈琢马上就要成为太子了,你对此事没什么感想吗?”
余袅袅停下翻滚,抬起头看向他,一脸茫然。
“我能有什么感想?不管他是当太子还是当别的什么,都跟我没关系啊,我和他早就没有联系了。”
萧倦:“可他今天还来找我了,他很关心你。”
余袅袅一骨碌地翻身坐起来,没好气地骂道。
“他找你干嘛啊?他有毛病吧!”
骂完之后她又立刻捂住嘴,眼珠子四处乱转,贼兮兮地道。
“我辱骂未来太子不会被抓起来吧?”
萧倦被她那样子给逗乐了,眉眼不由自主地舒展开来。
“你在这里说的话不会被除我之外的人听到。”
余袅袅放下手:“那就好,我跟你讲啊,沈琢这人就是贱得慌,当初继父向他提亲的时候,他拒绝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啊,都不带眨眼的,现在我已经把他丢开了,他倒是想吃回头草了?做梦呢!”
说完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萧倦:“提亲?”
余袅袅:“都是过去好多年的事了,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继父看上他的才学,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便动了结亲的心思。”
按理说萧倦心里应该会不舒服的,但见袅袅言辞坦荡,并无心虚之色,便知她是真的把当年的事情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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