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袅袅先是把臭豆腐送去了膳堂,然后继续教绘画培训班的学生们画画。
等到下课了,她便溜溜达达地去了膳堂,开始教厨子们如何制作臭豆腐。
潘大福对那些看起来就很黑暗的臭豆腐很是抵触,觉得这种已经发霉腐坏的豆腐根本就不能入口。
尤其是当臭豆腐被下入油锅,那股臭味就变得更加强烈了。
整个厨房里的人都臭得不行,很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余袅袅将炸好了的臭豆腐端上桌,邀请大家尝一尝。
没人敢动筷子。
最终还是潘大福勇敢迈出第一步,朝着那盘臭豆腐伸出了筷子。
他其实对臭豆腐的味道不抱任何希望,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吃完就拉肚子的准备,他之所以敢于尝试,完全是出于对余袅袅的尊敬。
他不想让余袅袅做出来的吃食无人问津,只能以身试毒给她撑场面。
当潘大福咬下第一口臭豆腐时,厨房里的人都屏住呼吸,默默为他祈祷,希望他能撑住,别被臭豆腐给毒死了。
潘大福艰难地咀嚼。
表情逐渐从痛苦、隐忍,转变成了惊喜、享受。
余袅袅问道:“感觉如何?”
潘大福又尝了一口臭豆腐,这次吃得更仔细了。
吃完后他才由衷地点评道。
“这豆腐闻起来臭,但吃起来却出乎意料的香,而且是越吃越香!”
听他这么说,徒弟们也都鼓起勇气开始试吃臭豆腐。
结果这一吃就停不下来了!
一盘子臭豆腐很快就被他们分吃干净。
末了他们还表示意犹未尽。
潘大福感慨道。
“没想到这些臭烘烘的豆腐,吃起来竟这么香。
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
这做吃食和做人的道理也是一样的,不能因为品相就断定一道菜的好坏。
有些食材虽然看起来不怎么好,但只要厨子手艺了得,照样能做出美味佳肴。”
余袅袅颇为诧异:“几块臭豆腐还让你吃出了人生哲理啊。”
潘大福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这都是老师教得好。”
随后他又教育徒弟们,让他们不仅要学做菜,还得通过做菜学做人。
余袅袅让他们将木桶里的臭豆腐全都下锅炸了,等到午饭的时候,这些臭豆腐被端到了鹰卫们的面前。
于是今天中午的膳堂再度被臭味给霸占了。
萧倦对此已经麻了。
他觉得自己的黑名单里除了榴莲之外,还得再加个臭豆腐。
午饭还没吃完,就有个鹰卫急匆匆地跑进来。
“启禀郡王殿下,刚才京兆府派人过来,说是城中品香楼里有人闹事,想请您过去帮忙处理一下。”
萧倦还没说话,孟西洲就率先站起来,不满地道。
“怎么连这种小事都要来找我们郡王殿下?京兆府那群人是干什么吃的?”
鹰卫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番。
原来闹事的人是陶然公主。
今天中午,她在品香楼里喝茶,恰巧听到说书生先在说萧霸王和余弓弓的故事。
她听得很生气,当场摔杯砸碗。
并命人将那个说书先生打了一顿,还要把品香楼给砸了。
品香楼的掌柜不敢招惹她,只能报官。
京兆府的人赶了过去,试图劝说陶然公主别闹了。
陶然公主非但不听劝,还闹得更凶了,并扬言要见琅郡王。
如若见不到,她就不会罢休。
京兆府的人没办法,只能来请琅郡王帮忙。
事关陶然公主,孟西洲不好再说什么。
膳堂内的人都看着琅郡王,等待他的决定。
就连余袅袅也很好奇,想知道萧倦会不会去见陶然公主?
萧倦神色始终是淡淡的,看起来一点为难的意思都没有。
“你去告诉京兆府的人,如果他们连这点小事就解决不了,就不要再在玉京混下去了,每年科举有么多人中举,多得是人在等着接替他们的位置。”
鹰卫立刻领命离去。
余袅袅凑过去,小声地问道。
“您难道就不怕陶然公主真的把品香楼给砸了吗?”
萧倦淡声道:“有京兆府的人在,品香楼砸不了。”
“可他们不是不敢招惹陶然公主吗?”
萧倦却是答非所问:“你知道玉京城里有多少王公贵族吗?”
余袅袅摇头表示不知。
萧倦伸出三根手指。
“光是皇亲国戚,就有这个数。
另外还有世家大族和官宦人家,加起来数都数不过来。
京兆府作为本地父母官,每天管着这么王公贵族,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区区一个陶然公主,他们不可能对付不了。”
“既然他们对付得了,为何还要来请您?”
萧倦耐心地解释道。
“他们想卖陶然公主一个好,顺便将烫手山芋扔到我的手里。
至于最后事情能否处理好,那都是我的问题,他们不需要负任何责任。”
余袅袅咂舌道。
“他们这是要祸水东引啊,真是狡猾!”
要换成是个好面子的人,这会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十有八九都会答应帮京兆府的忙。
幸好萧倦向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不会被这种伎俩给骗了。
吃过午饭,余袅袅睡了个午觉。
等她醒来时,听说品香楼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京兆府的人在劝说陶然公主无果后,京兆府府尹只能进宫去求见皇上。
皇上派遣天狼卫去把陶然公主送回公主府,并将她禁足一个月。
余袅袅好奇地追问。
“天狼卫是什么?”
萧倦将天狼卫的出现和职责大致说了一遍。
余袅袅听完后不大高兴,皇上特意趁着萧倦不在玉京的时候设立了天狼卫,摆明了是想用天狼卫来牵制鹰卫。
换言之,就是皇上不信任萧倦了。
余袅袅小声嘟哝:“您那么尽职尽责,皇上居然还提防着您。”
萧倦起初也有些失落,但现在他已经看开了。
“帝王多疑,习惯就好。”
余袅袅:“我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
萧倦摸摸她的小脑袋。
“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余袅袅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甘。
“难道我们就要这样妥协吗?”
萧倦不疾不徐地道。
“别忘了,正法司的存在,正是为了保证绝大多数人的公平。”
余袅袅的小心脏被触动到了。
她莞尔一笑:“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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