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云雅茹在扎针的时候,顺便给乔家娘子点了睡穴。
“我们虽然自己知道自己,但是其他人并不知道,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将孟大娘请来为好。”
被云雅茹这一提醒,白玉堂这才回过神来,是啊,她们现在可都是在女扮男装,而且她们还都不想暴露自己是女子的身份。
“这位娘子也不知道遭了什么难,居然会烧伤的这么厉害,幸好我平时备有治疗烧伤的膏药,要不然麻烦了。”云雅茹说着,已经起身走到桌前。
“大人,你说,这位娘子会不会是乔家纵火案里唯一逃出来的?”白玉堂看着躺在床上没有生气的女子。
“有可能还真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对于我们眼下这起案子应该帮助挺大。”云雅茹想了想,“至于是与不是,等她醒过来一问便知。”
“我现在马上开服药方,劳烦白兄连夜去一趟药铺抓药。”
这乔家娘子的额头实在是太烫了,虽然她现在已经用银针压制,但想要彻底恢复健康,还是必须得喝药。
“好。”说完,白玉堂拿着药房走出屋外。
云雅茹并没有离开,而是仔细检查躺在床上的这位娘子和她的孩子,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这一检查不要紧,没想到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居然腿上都红肿了一大节,看起来着实有些恐怖。
云雅茹又拿了消肿的药膏,轻轻的挤一些在自己的指尖上,慢慢涂抹在小家伙的红肿之处。
她刚刚还以为这小家伙会哭闹呢,没想到居然能忍住,这是自己都没有想到的。
……
“云兄,她多久才能醒?”穆泽浩问。
“我刚刚给她点了睡穴,她应该能安心多睡一会。只不过因为她本身遭受大火烧伤,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加之刚刚又淋了一身雨,现在还发着高烧,人很虚弱,我觉得还是暂时不要叫醒她微妙。”云雅茹都有些担心她身上的那些伤口。
“云兄,你是如何看待这人的?”
“因为刚刚给她检查时,发现她的背部几乎没有一坨完好的皮肤,加之这个小家伙腿部红肿一大片,我有理由怀疑,这女子应该是抱着小家伙,从窗户处朝外跑出去的,而小家伙红肿的地方,有可能是逃跑过程中,摔倒在地上的时候,一不小心就被弄伤了。”云雅茹挑了挑眉。
“这样分析的话,这人当时又是怎么从火场中逃出的,而且她当时还抱着小家伙,虽然烧伤的这么厉害,但是能逃出,也是需要多大的勇气的。”展昭想了想。
“一切等她醒过来后,我在给她把过脉就能知道了。”云雅茹觉得这娘子的情况,还是有些严重的。
“看来我们如果想了解事情始末的话,必须要等她苏醒了才能知道,但是我觉得我们刚刚猜测的应该八九不离十,只是我很好奇,这妇人是怎么带着这么小的孩子逃出火海的?”穆泽浩手指不停的敲击这桌面。
“也许就是强烈的母爱吧,要不然我也无法解释这一情况。”云雅茹率先脑补了一下当时这妇人逃离火海时的场景。
“不管我们猜测的对还是不对,我觉得她应该有重大冤情,而且事情紧急,要不然不会在雷雨交加的夜里,跑到县衙门口击鼓鸣冤。”云雅茹挑了挑眉。
“如果真是大人所说的那样,这妇人确实无法等痊愈之后,再来县衙,而我们说不定能够通过她的叙述,发现一些新的线索。”展昭托着下巴。
“你们说,如果我们将乔家还有人活着的消息透露出去,会不会有人来县衙一探究竟。”穆泽浩想了想。
“我看还是等妇人醒来过后,问明情况,再来确定是不是要将这一消息透露出去。”白玉堂道。
“我看就这么办,大家先回房在少时歇息,一会儿这妇人醒了,我便去客房大概询问一番,顺便了解一下事情大概。”
……
“掌柜,昨天来投宿的那对母子可曾回来?”店小二上工之时,想到昨晚那场大雨,不禁为那对母子担心起来。
“小二怎么回事?”掌柜有些好奇。
店小二于是将昨晚之时,小声的对掌柜说了一遍。
“她当时退房没有?”
“没有。”店小二摇了摇头。
“那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吧。”掌柜猜测。
“我这不是担心这妇人出事嘛,毕竟当时外面还下着大雨,她又抱着一个小婴儿。”店小二平时为人毕竟老实,加上自己初为人父,所以对抱着小婴儿的乔家娘子多一份关心。
“这确实有些奇怪,毕竟谁会在大雨天,又是大晚上出去。”掌柜也有些疑惑。
“这样吧,如果到下午那对母子还没有回来,你就去一趟县衙,将这一情况告诉官差一声。”掌柜又想了想。
……
“你现在是在县衙客房。”展昭看向乔家娘子。
“大人,请恁一定要为民妇做主。”乔家娘子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准备给县令大人行礼。
想到还在襁褓中的赢儿,又想到自家夫君的血海深仇,还有现在还在逍遥的凶手,她心里如何能安心,让她不得不咬紧牙关,不让县令大人看出心中的狠意。
“你昨晚淋了雨,身体还有些发虚,就不用行礼了。”云雅茹连忙阻止了乔家娘子的行动。
云雅茹注意到乔家娘子眼神有些不对,“冒昧问一句,你的眼睛是不是看得不太清楚?”
“大人,你怎么知道?”乔家娘子有些疑惑。
“我家大人本来就会医术,昨晚你发烧时服用的汤药就是大人给你开的。”白玉堂解释道。
“这位妇人不用担心,你这个眼疾本县有八九分把握治好,你的眼睛应该是被大火所熏,这才导致你视力变得模糊不清。”云雅茹对此非常自信。
“如果大人能治好民妇的眼疾,将是民妇的再造恩人。”乔家娘子听到眼睛恢复有望,喜极而涕,因为她再清楚不过眼睛好与不好对自己的差别。
乔家娘子没想到县令大人真的说对了。
这完全出乎乔家娘子的意料,她没想到县令的医术这么高,居然就看了她一眼,便知道她双眼有疾。
乔家娘子这时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不对,她的赢儿好像也不在身边。
看着她慌张的样子,云雅茹连忙出声安慰,“你的衣服昨晚淋雨打湿了,是孟大娘给你换的,至于你怀里的那个小婴儿,此时正在隔壁喝奶。”
毕竟她唯一的亲人突然不在身边,是有些心慌,这时听到云雅茹的解释,她心里也释然了,毕竟她的睡了那么久了,赢儿又怎么不会饿呢。
“不知这位妇人姓甚名谁,有何冤屈能让你冒雨来县衙击鼓鸣冤?”云雅茹见眼前这妇人气色好多了,这才坐在凳子上,开始询问。
“民妇姓陈名晓婷,奈乔府发生火灾中逃出来的乔家娘子。夫君在临时前,让民妇来县衙,说是大人能为我们申冤。”乔家娘子最后还是坐着给云雅茹行了一礼。
没想到,她们之前还真猜对了,这位妇人和她的孩子果真是那场大火里唯二的幸存者。
“那你能说说你是怎么逃出火海的吗?还有你们乔家和那些人有仇?这场大火,你对纵火之人有没有过怀疑,你觉得他会是谁?”云雅茹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这才停下。
“那晚民妇和夫君本来已经睡下了,没想到半夜赢儿哭闹声将我们二人给闹醒了,当民妇夫君打开房门查看时,发现屋外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和浓浓的白烟,吓得民妇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一道银光闪过,民妇只看到鲜血从民妇夫君身上流出。”乔家娘子想起那晚的大火,一幕一幕好像还近在眼前。
“民妇夫君为了不让民妇和孩子收到伤害,用身体将门给死死顶住,也不知过了多久,民妇夫君察觉外面已经没人时,再次打开房门,却没想到大火直接将民妇夫君整个身体给烧着了。
当时听到夫君的惨叫声,民妇本来想那被子去灭火的,却不想夫君阻止了民妇,如果不是民妇的夫君,民妇和孩子有可能也会葬身在火海之中。”想到自家夫君,乔家娘子不由悲从中来。
她和她的夫君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来一家三口过得其乐融融,却未曾想一场突入其来的大火,让她和自家夫君从此阴阳相隔,自己和赢儿也受了伤。
她身体稍微好一点就带着赢儿来到了县衙,可是不曾想却遇到了大雨,不过她为了自身安全着想,还是决定前行,这才有了之前那一幕。
乔家娘子想到这里,心里不得不感叹,自己幸好是在击鼓后昏倒,要不然在大雨下,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其实至从民妇嫁入乔家以后,民妇并没有从夫君口中听到过我们家有任何仇敌。”乔家娘子微微摇头。
“只不过如果真要说,只能说我们乔家一直无缘无故沾染霉运,只是民妇却觉得,民妇家里发生的那场火灾却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其实民妇一直想不通,乔家原来也算是将门之家,但至从来到沧县后,却并没有再和以前官场的朋友有任何联系。民妇家里的那些下人,也是对此事绝口不提。”
“那这样,乔家娘子本县先问到这里,你好好在这里养身体,到时候想起什么再找本县叙述。”
乔家娘子本来想要再推迟推迟,但是一想到自己目前的状况,她人虽然烧已退下,但整个人还是软绵绵的没有什么精神,而且再知道自己眼睛有救后,也不希望像之前一样。
“你放心,等你身体完全恢复后,本县会为你治疗眼疾。”云雅茹看见乔家娘子投来的目光。
乔家娘子得到了云雅茹的肯定答复,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似得。
这时小家伙已经被孟婶子饱了过来。
“大人,这孩子我已经给他喂饱了。”
“麻烦你了,孟婶子。”乔家娘子看见抱着赢儿走进来的孟婶子,连忙道谢。
她可是听大人说了,如果没有孟婶子帮忙,她家赢儿恐怕要饿坏了,这时候,她已经完全相信大人之前说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