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昱琛拿出一份文件摆在冯育才的面前。
“这是什么？”
“看了不就知道了？”
冯育才接过文件瞅了一眼，手指在半空中发抖。
“秦总，这事认罪书，你要我去自首？”冯育才头上流下一行冷汗。
“我们之间的交易不就是你自首，我保证你家人衣食无忧吗？”秦昱琛单手撑头。
说实话，以他的身份单独面见这个冯育才，已经是纡尊降贵了。
“秦总，当初说好了，您会保证我的安全的，您这是出尔反尔啊！”
冯玉才扔下认罪书，拒不接受当初说好的交易。
能跟着潘宏伟混那么久的人，又怎么会是良善之辈，见风使舵，翻脸不认人的招数，他用的炉火纯青。
秦昱琛笑了。
这样的无赖，他见得多了。
“林谦。”
“是，秦总。”
林谦一个眼神下去，四周涌上来一群黑衣人，一窝蜂堵死了房间能通向外界的出口。
一个都不留。
“冯先生，在商言商，既然要交易，就需要你拿出诚意。”林谦走上前，替冯育才整理衣领，“如果你当我们秦总是什么好欺负的人，那就是大错特错，我们秦总言出必行，但，如果敢违背和秦总定下的交易契约，那等待你的，就是十倍百倍的赔偿。”
“当然。”
林谦松开手，笑的核善。
“如果你赔不起，这份债务就会落在你的家人头上，您女儿是成绩优异的大学生吧，想来你也不愿意您女儿明明有金光灿灿的前程，就因为您的出尔反尔，被迫退学承担债务。”
冯育才跌坐在沙发上，瞳孔紧缩。
“你……”他吞了一口口水，“你们想对我女儿做什么。”
“秦总这边的由你造成的损失，是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
“你到底是想……干什么？”其实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冯玉才心已经有了猜测。
林谦说出的话正如冯育才心中的设想那般。
“自然是去做公关行业，早日弥补秦总的损失，你女儿样貌优秀，水葱样的一个人，还是大学生，身上又不少书卷气，一些老板最喜欢这样的公关人员。”
那不是要他的女儿去做……
冯育才激动的站起身大吼，“不行，绝对不行，你们不能让我女儿去做那种行当。”
“别激动嘛。”林谦脸上依旧挂着青禾的笑容，他搭在冯育才肩头的手向下一按，冯育才抵抗不住肩头的力气，整个人被摁在沙发上。
“我们提供的工作，都是合法职业，自然不会勉强您的女儿去做一些法律上不允许的事，但是，工作之外的事，我们就不管了。”
工作之外的事不管。
说得好听，谁知道陪酒是工作之内还是工作之外。
这么暧昧的界限，摆明了是把人往歪路上面挤。
冯玉才就一个女儿，只有这一条根，怎么舍得亲女儿被送去做那种事。
“我女儿是名校大学生，未来金灿灿的，怎么能搭在我手上，秦总，我签。”
冯玉才手腕发颤，名字签的歪歪扭扭。
“接下来要做什么，你应该清楚。”
林谦笑着提醒。
这笑，笑里藏刀。
“我知道。”
……
潘宏伟接到冯玉才的短信，满脸狐疑的开车到三环外的一处咖啡厅。
“老冯？”
潘宏伟看了看周围，荒凉的可以，附近除了一个大学城，连一点人烟气都没有。
“老冯？”
在咖啡厅里转了一圈，潘宏伟没看到冯玉才的人，坐在卡座上时心情跌倒了谷底。
他现在出门要担着风险。
那个叫向贞羽的贱人爆了不少料，他随时都会受到审查，家里的孙秀丽现在脑子跟浆糊一样，没他帮忙盯着，谁知道她会不会和潘恺然两个人又想出一堆昏招。
时间是很宝贵的。
“冯玉才他到底在想什么！”潘宏伟拿起手机，刚打算打电话问一问具体情况，咖啡店的门开了。
走进来一个穿着卫衣的佝偻身影。
他先贼头贼脑的看了一眼四周，视野内发现了潘宏伟后，像是看到救星似的。
“潘总。”冯玉才吞了一口口水。
秦昱琛给他分配的任务是否成功，成败在此一举。
“你神神秘秘的，还发短信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的时间很宝贵？”潘宏伟憋了一肚子火，看到冯玉才那张老脸就来气。
“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
冯玉才饱经风霜的脸上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似乎是不忍心。
他抬起头，视线突然触及到对面路灯下一个看报纸的身影。
那是……秦昱琛派来监视他的人。
自保的情绪在一瞬间涌上冯玉才的心头。
他叹了口气，终于狠下心。
“潘总，我出事了，你不能不管我。”
“什么叫我不能不管你？”
冯玉才强硬的态度让潘宏伟心生不悦。
这种被人掣肘住的感觉不好，非常不好。
“潘总，不是做兄弟的要为难你，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才找上你，这几年，兄弟我什么时候联系过你，给你添过麻烦？”
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潘宏伟的怒火像是被火星子引爆的一团煤气，瞬间爆炸出惊人的火花。
“你还有脸说这个！”
潘宏伟的手重重拍在桌上。
“这些年，你女儿能上名牌大学，可是我从中运作，她能进学生会，能拿到学校的出国名额，甚至还没毕业就被招进大型上市公司做管培生，都靠的是我！”
潘宏伟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深吸了一口，这才让胸口的一口气得以喘出来
他低声说，“都是靠我，你家才能这么风光，你好意思说这些年没有联系过我，没给我添过麻烦？”
冯玉才老脸一红，被潘宏伟的一席话堵得语塞。
潘宏伟确实对他家不错，虽说也有担心他把一切都说出去，出于堵嘴才给与的补偿，但也难说这些事里，有没有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情分。
可……
对不起了，老潘，违法乱纪的事也不是我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做的，你要是自爱一点，洁身自好，也不会被人抓到蛛丝马迹，以至于把我也牵扯进来。
冯玉才心头的那点愧疚感被强行压下。
他垂下眼。
“老潘，这些年，难道是我主动求你做的吗？你别忘了，当年我帮你做了多少脏事。”
话说到这儿，冯玉才终于说到了重点。
“别忘了，你怎么进的诺德，没有我帮你牵线搭桥找演员，你找得到虞家的大小姐，进的了虞家的大门？”
“够了！”潘宏伟粗暴的打断冯玉才的话。
上门女婿倒插门，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污点。
冯玉才丝毫不害怕，为了女儿，他豁出去了。
“还有孙秀丽，是谁帮她钓凯子钓到虞家这个金龟婿？”
“你给我闭嘴！”
潘宏伟的一双眼瞪得像是要吃人。
冯玉才不带丝毫恐惧。
“当年，是谁帮你拿的药？”
“你住口！”
一个玻璃杯在冯玉才头顶敲碎，敲得他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