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虞向宛和秦昱琛夫妻二人还能笑呵呵的打情骂俏,时不时说两句俏皮话略作寒暄,在场的人都紧张万分。
这群人中唯一一个轻松的,就是长舒了一口气,正在喝香槟为自己庆祝的郝良建。
现场怎么样都与他无关,只因为一件事而高兴。
萧梓星这个害群之马终于被抓走了。
虞向宛微笑着看向他的背影,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别急呀,接下来才是好戏呢。
你以为你可以轻松逃过吗?
你以为我真的会和你合作吗?
虞向宛淡笑不语,朝着身后一扬下巴。
原本寂寞的会场顿时又喧闹了起来。
因为一个人的出现。
“那不是四年前的那个孩子吗?”一个男宾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一手肘撞到身旁之人的侧腰上。
被他撞到的女宾原本柳眉倒竖,可顺着男宾手指的方向看去后,整个人都瞳孔一缩。
“他……他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一旁另一个喝酒压惊的来宾差点呛到气管,“是啊,他怎么会来?”
正在喝香槟的郝良建看到那个来的孩子时,整个人差点被香槟呛死。
“周蕴澄,你你怎么会来?”
郝良建浑身一颤,根本想象不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那个死了的人怎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这不可能不科学。
“你是不是很诧异,我当初明明死了,现在竟然还能活过来。”周蕴澄缓缓走上前,脸上带着一股恨意。
那是一种要玉石俱焚的绝望,混杂着坚毅决心产生的恨意。
虞向宛站在周蕴澄的身后,像是一个悲悯的讲述者,“四年前你涉嫌一场忄生.侵案件,所有的受害人均为未成年人,几乎所有的受害人都被你给处理掉了,唯有一个活下来的受害人身受重伤,被送进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抢救。”
虞向宛平静的在叙述这件事,可说的每一个字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这件事他们多少也都有所耳闻。
只不过,当时他们是当成饭后谈资。
听到消息和真的看到受害人在现场出现,又是两种不同的感受。
当成饭后谈资,也许只会出于怜悯心稀嘘一番。
可当受害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根本没有人可以忽视这件事。
周蕴澄没有说话,虞向宛确实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他,“我还可以继续说下去吗?”
周蕴澄似乎是想起了那些悲惨的记忆,捂着脸好半天才低声道,“你说吧,如果说我一直担心这些悲痛的记忆,所以忍着不把这件事说出来,那么这个犯罪的家伙就永远不会被抓进去,受到应有的惩罚。”
周蕴澄的双眼像是染了血一样,涨得通红。
他不敢闭眼,已经整整一天没有睡觉了。
只要一闭眼,当初那些全力保护他的哥哥姐姐们的怨.灵似乎还在耳边游荡。
在不断地问他:你为什么不帮我们讨回公道不帮我们报仇,至少帮我们收敛尸首啊。
虞向宛垂下眼,沉默了好半天,才接着说出来。
毕竟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实在是太过阴暗。
她在手机上轻轻一按,通了一个电话之后才接着继续道。
“四年前你买通了重症监护室的一位护士,让他伪造了周蕴澄的死亡。周蕴澄当时明明还有一口气,却被你们强行送入了停尸间。”
“如果不是当时被你们买通的法医吃坏了肚子,临时换了一位新的,有良知的,却即将退休的法医过来,周蕴澄可能现在已经看不到太阳了。”
虞向宛颇为心疼的看了周蕴澄瘦弱的身躯一眼,“他隐姓埋名了整整四年,为的就是今天。”
“当初他几次想去举报你,却看到你利用权势利用财力,疏通各路人马,让他们成为你的保护伞。”
虞向宛一顿,似乎是情绪有极大的波动,若非秦昱琛在一旁支持她,默不作声的和她十指紧扣,虞向宛甚至都无法继续平静的继续说下去。
“那些受害人的尸骨甚至都被你用残忍的方法处理掉了,连一颗骨灰都寻找不到。”
“到现在那些受害人还有他们的父母,都只能祭拜一个个衣冠冢。”
“甚至……”
虞向宛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因为内心的愤怒久久无法平静,如果可以,他现在真想一拳打在这个该死的郝良建身上。
这种伤天害理的东西怎么还没被人道处理掉?
“你甚至还对受害者的父母们出手,逼着他们家破人亡,不得不远走高飞离开海城。”
“郝良建,你好大的威风啊,你是要凌驾于法律之上,成为整个海城的皇帝呀。”
郝良建抱着头,激动的像是咆哮帝,不断地嘶吼,“不是的,你在说谎。”
“我是不是在说谎?你看看他不就知道了。”虞向宛万般愤怒的指了指身前的周蕴澄,“他是人证,是幸存者,是证明你你犯下的滔天罪行,最有力的证据!”
周蕴澄咬着下唇,脸上是一副壮士赴刑的表情。
他缓缓开口,带着哭腔。
“我有证据,当初那位善良的先生。为我做了法医,证明我身上有验伤成果,这个成果我一直存了四年不曾面世,今天就请大家都来看看吧。”
话音一落,大门突然被撞开。
无数记者抬着摄像机挤进现场。
萧梓星担心虞向宛被撞伤,赶忙抱着虞向宛闪身到一旁,但还是让人暗中保护在现场和郝良建正面对峙的周蕴澄。
“各位媒体人们,如果你们手上有手机,现在就可以打开直播,我一点都不介意向世界所有人直播我的遭遇。”
“我现在只有一个目的,我不在乎我的名声,我只要把这个该死的罪犯送进监狱,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周蕴澄拿当时法医给他的鉴定报告。
“你们看看这个畜生当初对我,对那些哥哥姐姐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厚厚的一整叠纸,叫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不仅有这一份,还有这些。”
周蕴澄哭着从背包里拿出更多的证明。
那些被掩藏在阳光之下的事,终究还是重见天日。
“这个是一号姐姐的,这个是13号哥哥的,这个是八号哥哥的。这个是12号姐姐的,每说一个字,周蕴澄的心就跟着颤抖一次。”
“你们知不知道这个畜生,当初拐卖球进了多少可怜孩子,我是他们当中最小的一个,所以那些哥哥姐姐们都出于本能的保护我。”
似乎是想到了曾经那些尽力保护自己的面容,周蕴澄再也忍不住哭腔。
“他们甚至都没有名字啊,他们原本活生生的名字被这个家伙全部都异化成了。一个个数字编号。”
他擦去眼泪,“但是,我还记得,我必须记录住他们的存在。”
周蕴澄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了检验报告,还有一打,现在如果在电视上直播,一定会被打码的照片,每一张照片都是人间惨剧,那些受害人身上的伤让人不忍直视,无法想象他们生前到底受到了怎样的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