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儿……”
塞勒涅看得极其无语,全是不连续的词组,她狂翻着页码,发现无名氏的写作方式也很奇特。
第一页的最开始,写上了一个词,生命。
然后最后一页的最末尾,字是倒错的写在了最末尾,死亡。
之后的每页都是如此,和后面相对应,自由和约束,相对和绝对,有限和无限,本质和映像,等诸如此类的东西。
“喂喂……”
“你是不是又染上了什么大病?”
塞勒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无名氏又疯到了一种全新地步,如果只是变态残忍食魂魔那还好说,无法地带一抓一大把,但现在无名氏已经开始变成抽象神棍了,在自研出一套独一无二的体系。
“我只是感受颇多。”
“如果说宇宙原初混沌。”
“一切的源头都是真正的无。”
“我这里的无指的是完全贵乏的无,绝对的无,连绝对的无这个概念都不存在的,贵乏。”
“但又因所有事只能相对有而言,才能产生无。”
“所以,彻底贵乏的,无的物,迫使有出现。”
“从无到有,从有到无,通过这一拓展,整个宇宙完成了它自身,当一切都不复存在时,也就完成了万物归环,彻底贵乏的,无的物,原初混沌通过投影诸天创生万物再毁灭,来成就并实现了它自己。”
“但是我通过一些人,也发现了很有趣的东西。”
“就像是深界常说的,是否存在自由意志的第一因,是否存在空的时间或者一个无限的等待。”
“总是各自成立,但又完全相斥的,我认为万物归环也是一样。”
“人一开始就存在本质,然后却被死亡或多种原因遗失掉,最后再在永恒之中找回。”
“从有到无。”
“从无到有。”
“虽然我还不能完全断定是这样,但这是很好的思路。”
“如果等我研究完成,或许就能抵抗原初混沌,群星之渊。”
被塞勒涅这么一闹,无名氏也失去了写东西的兴致,目光看向了在角落被五花大绑的玛姬。
啪啪啪……
塞勒涅鼓着掌为之喝彩,正想双手勾住他脖子奖励他一下,不过考虑到他现在是失忆状态,无论是对他来说还是对自己来说都有点硌得慌。
“说了很多遍。”
“即使最后我在和你哥疯狂对枪。”
“但他不是我杀的你知道吧。”
“强尼像是如有神助一样,我敢说他是超脱了万物,也不是消散了堕入轮回,而是抵达了真实之死,这是好事才对,深界中每个家伙都活得不耐烦了。”
“我们该为之庆祝才对。”
“况且,我帮强尼找到了他的回忆,他的本质,怎么说呢……”
“嗯,强尼是一个非常……热情的家伙,总之他的死亡远远超出他的预期了。”
无名氏接着又继续补充道,他可以帮玛姬也找回记忆,到时候再来定夺,是否该杀掉自己,只不过找回记忆可就不能反悔了,完成了某种闭环,会直接抵达真实之死。
玛姬犹豫再三,她非常想找回自己的回忆,仔细想来,在狂暴之路的最后阶段,是强尼的车撞过来,把自己甩出超界的,他可能真的拿回了最初的记忆。
但是,只要拿回记忆就会陷入真实之死么?
“不用着急做决定,慢慢想,我们有的是时间。”
无名氏说罢,给玛姬松了绑,见玛姬没有第一时间扑过来要杀自己,也松了一口气,讲道理还是有用的。
如果玛姬还是顽固不化的话,无名氏不介意将她剁成粉末,制成烧烤左料。
无名氏在荒原当飞车党的时间,不仅机车驾驶技术提高了不少,最大的收获是,跟着光照会等人一起混的时候,掌握了全新的烹饪技术,可以无任何辅助工具原地加工意识灵魂,直接将其变成左料,放进肉里,或是人上,香味四溢,去腥入味儿,瞬间提升好几个口感等级。
“距离你身上刻着的那个地点很近了。”
“过两天大型传送阵开了,移动到离万灵城最近的城市,再走几步路就行了。”
“希望中途不要发生意外。”
塞勒涅如是说着,由于万灵城其特殊之处,就连裁决所的手也没伸到万灵城中,也是在外面的一个城池建立了据点,不再深入万灵城里。
因为里面凶险混乱无比,到处都是传送阵,流动性极大,鱼龙混杂,也不可能管得过来,裁决所在这里直接摆烂了。
“等于说还要在这座城里待两天么……”
无名氏合上了笔记本,话说自己从苏醒以来,就没有真正的放松过一次,不如出去逛逛街。
“我要出去嫖娼。”
“你要来么?”
无名氏单刀直入的说着,准备从窗户翻下去,问问路人城中是否有妓女。
“你说什么?”
塞勒涅脑袋一懵,如果位置转换的话,差不多等于一个男人突然听到他老婆毫无征兆的说一句,我要出去卖了,要去看么?
“真是不好意思。”
“差点忘了我们是夫妻关系。”
“那算了。”
“如果不能嫖娼的话,出去也没意思。”
无名氏又坐下身来,躺在床上,两人在荒原的时候已经习惯了睡在一个房车里,在这边荒城市订旅馆的时候,习惯性的也只订了一间房。
“没事儿,你去吧。”
“我不在意。”
塞勒涅百般无聊的拿起锉刀磨着指甲。
无名氏垂死病中惊坐起,葡萄美酒夜光杯。
“真的假的……”
无名氏本来就不是很认可只存在于塞勒涅口头上的婚姻关系,以及她天晓得是不是几块钱地摊上淘的垃圾戒指。
“当然是真的。”
塞勒涅突然看起来有些落寞,银发在夜风中微微摇曳着,像是在追忆不可告人的往事。
“算了吧。”
“不过有些饿了是真的。”
“一起出去吃顿……”
“霸王餐吧。”
无名氏理直气壮的说着,由于他没拿到比赛彩头,塞勒涅的家当也在买马赌博中赔个精光,两人处于没多少钱的状态。
“这可是你说的。”
“到时候吃干抹净,我让打手打你就行了。”
塞勒涅平静说道。
两人完全没注意到,一只无形的眼睛,已经盯上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