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一次相亲3
君纠正道:企鹅是一种鸟,虽然它可能看起来像海豹,但是它真的是一种鸟。你看,它的嘴是像鸟一样的喙。
女孩用一种看乡巴佬的眼神看着君,认认真真地教育他道:鸟会长胡子吗?嘴长得长点儿就是鸟嘴吗?你呀,得多长长知识啦。
君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好好一个人为什么要跟一个傻子讲道理呢?
他刚想敷衍她两句。
女孩又说话了。她拿出手机,搜出了几张企鹅地图片,指着里面的企鹅对他说道:你看,这不就是和海豹一样吗?就是一种鱼啊!
君心想,第一,企鹅和海豹不一样;第二,海豹也不是鱼啊!
他实在忍不住了,想反驳她几句,却在张口前不经意间想起来一件往事。
那是很多年之前的事,他跟着一个亲戚去过一趟精神病院。
在那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精神病人。
有的一大把年纪了,男扮女装,疯疯癫癫到处跑;有的明明是个人,非要爬到树上去下蛋;有的长得像李逵一样,却追着小护士问:我漂亮不啊?
还有的病人是恐怖的武疯子。靠近这些病人是很危险的事情。他们中的有些人虽然看起来很安静,其实随时都有可能会失控。一旦发起疯来,谁也不知道他们会毁掉什么。被破坏的有可能是一张桌子,有可能是整个精神病医院。甚至于,他们还可能杀死大夫和护士。
不过,他觉得最恐怖的不是武疯子。他到现在都记得一个患病的小女孩。她比武疯子可怕一千倍,一万倍,一千万倍!
她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非常认真地问了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穿着我的小白鞋呢?”
“你为什么穿着我的小白鞋呢?”
“你为什么穿着我的小白鞋呢?”
她追着君,瞪大毛茸茸的黑眼睛,用天真无邪地口吻,一个劲问着这个问题。
可实际上,君当天穿的是一双黑色的凉鞋。
这个小女孩真地吓到君了。
在她第六次问那句话的时候,君被她吓得扭头就跑。
小女孩没有追他。
她扭头去问另一个精神病人“你为什么穿着我地小白鞋呢?”
那人当然没有回答她。而且他的病显然得比她要重。这个铁塔一样的中年人只是一个劲地傻笑。
君可能永远都忘不掉那个诡异地画面:
一个认真提问的小女孩,一个看着虚空傻笑的中年人。
君觉得,眼前这女人和那个小女孩很像。当然她们的脸长得并不相像。可是她们像说真事一样,胡说八道的神情就像打印机打出来同一幅画一样。
想到这里,君浑身的寒毛都立起来了。他有点后悔来见这个人了。
谁能想到相亲会见到神经病呢?
看到君不说话。
那女孩大概以为,君以沉默承认了自身的孤陋寡闻。
她换了一个话题,道:你刚才说,你总去外语学院?你又不是学外语的,总去外语学院做什么呢?
君回了回神,说道:我们学校的男生,都喜欢往外语学院跑。不是都说外院美女多嘛。我也跟着大伙去过几次。
她撇了撇嘴,说道:男人都好坏的。
君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她飞奔地思绪。自己只是跟着别的男生去外语学院看女生,并不是像大诗人徐志摩一样去风月场所,怎么就又跟“男人都好坏的”联系上了?
这句“男人都好坏的”是她的口头禅吗?
得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把这句话挂在嘴边,时不时蹦两句出来呢?
君道:你们学校的男生不往外语学院跑吗?
她把头一昂,道:我们学院的女生都不搭理那些男生。我们都埋头百~万\小!说了。
君心道,你都埋头百~万\小!说了,还连爱伦坡都不知道?
她又说道:有些来我们学院上公共课的男生还是喝了酒来的。你坐他身边都能闻到酒气。
君道:都喝酒了还来听公共课啊?他就是来听,不会坐到没人的角落里吗?公共课一般不都是在大教室上吗?
她道:就是在角落里啊。
君心道,在角落里,你怎么闻到的?你们坐一起啊?
这句话,他没说出口,只是问道:你会喝酒吗?
她甩了甩头发,道:我不会喝。有一次,我和我室友和俩男生一起吃饭。她们三个都喝醉了,我一滴酒也没喝。
君随口问道:男同学啊?
她道:不是。不认识。
君奇道:不认识在一起吃饭啊?
她想了想,道:他们和我同学认识。我不认识。
突然,君觉得她撒谎的频率就像是人们眨眼睛一样频繁。
俩人又瞎聊了一会儿。
君确定了一件事,这个人应该没有精神病。
他找了个理由,就结束了这次见面。
说实话,他不想再见这个人第二次了。
但是,到家之后,父母轮番上阵做工作。好像错过了这个怪异的人,他就再也找不着媳妇了。迫于沉重的家庭内部舆论压力,他决定再约见女孩一次。
或许,真如父母所言,这个女孩只是见了陌生人心生紧张,所以才语无伦次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