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于老
注意看。
画面里的这个男人叫做小南，现在的他有了一个响亮的外号。
世界耳鼻喉医师协会会长。
他正在组建国内中医耳鼻喉医师协会。
作为首个平行于医师协会的组织，耳鼻喉中医师协会的成立，意义非凡。
国内的确是有很多专业的中医医师协会，但是，他们的名字大多数是这么称呼的：
中国医师协会中医师分会专业委员会。
说白了，就是分级的不同。
医师协会是一级，往下分中医师分会属于二级，是和比如消化分会平行，而专业委员会更低一级。
可是这一次，医师协会中医耳鼻喉分会，相当于提了一级。
这就是实力！
陈南实实在在的把中医耳鼻喉的影响力和行业地位硬生生提了一级。
毕竟，人家陈教授现在是世界耳鼻喉医师协会的帮主。
他能没有这资格？
再说了，你看看现在《陈南杂病心传-耳鼻喉篇》现在有多少个海外出版方就知道了。
正所谓无意插柳柳成荫，抛开花和柳谁更难养活这个问题，但是花和柳是万万不能组合在一起的，其实言归正传，最主要还是找对了路子。
耳鼻喉作为一个更加依赖于现代科技发展的学科，好不容易找到了新路子，自然是要好好搞一搞的。
而除了陈南之外！
这一次，中国代表团在世界耳鼻喉医师协会里，可以说是真正实现了大丰收。
刘汉民，一不留神，成了副会长。
来串门的孟然更是一不小心做了理事会成员。
米思佳、唐元辉、庄敏等人，相继入会，成为了会员。
而且中医耳鼻喉医师协会成立以后，副会长也加入了世界级组织，成为了会员。
而吕新峰，曾经和陈南一直不对付的倔老头，此时也在加入世界耳鼻喉医师协会之后，开心的差点抹眼泪。
晚上更是亲自给陈南陪酒道歉，摆了一桌子的赔礼宴。
嗯，准确点来说就是……
陈会长的生活，就是这么的枯燥且乏味。
……
当然了，自然是离不开世界医师协会希望加强中医交流的工作。
世界卫生组织和世界耳鼻喉协会的理事会成员第一次开会之后，表达了希望建设一个中西医结合耳鼻喉研究基地的奢望。
毕竟……建立这个东西，需要国家医疗资金来支持，当然了，世界卫生组织会帮扶。
这个想法，让米罗和沃里克等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
当秦世明和高睿振得知这个消息以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喜出望外！
他们连忙把这个消息告知了李沐海老爷子。
李沐海更是开心的合不拢嘴！
好事儿啊！
花钱？
我们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好吗？
我们缺钱？
我们缺的是人才好吗？
这个基地一旦建设起来，相当于留住了世界耳鼻喉医师协会的根啊！
而且，用不了多久，绝对是一个长期的人才孵化基地，不仅能吸引外外来顶级专家，对于提高本土耳鼻喉专家实力，培养阶梯性人才，提高很大的便利。
因此，李沐海直接豪横拨款，开始筹建。
一时间，米罗和沃里克以及众多世界医师协会的人开心不已。
对于华夏好感倍增！
以至于在会议结束之后，免费旅游参观的时候，不仅感慨于华夏的历史厚重感，到了颐和园之后，更是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草，傻逼祖宗，这么好东西竟然破坏掉了！”
“真的是白痴，那群脑残是怎么萌生这个恐怖的想法的？”
“日他妈我的祖国竟然是八国联军？”
“狗屎！”
……
没错，到处能听见一群人对于自己的国家骂骂咧咧。
实属滑稽。
显然，首都一天是无法参观完整的。
不少专家念念不舍，甚至想要自费多转转。
不过孟总也不缺这点钱，华锋医药公司作为本次活动的赞助商，更是赚得盆满钵满，自然也不会吝啬。
有这么多专业的学术代表在，去哪儿找这样的“金牌销售呢？”
于是，豪横的邀请众人挨着转了转。
……
……
两天后，而耳鼻喉医师协会尘埃落定。
陈南也终于能回到自己生活中去了。
做了院长之后，有老葛兄弟在，陈南倒也不需要被政务缠身，反而有更多的时间去临床中去了。
比起在中西医结合病区而言，陈南的时间，其实自由了很多。
起码不被困在病房内了。
做病区主任，不可避免的要参与很多查房工作。
但是做了院长之后，大可不必了。
而且，视野宽阔起来之后，陈南给自己安排了每周三天的门诊。
每周一三五上午。
这样一来，陈南既有时间面对临床工作，也有时间思考很多问题，更不耽误他去处理一些应急事务。
而为了精兵简政，陈南更是让医院精兵简政，强临床，轻政务，省去了不少繁文缛节之后，效率反而提升了不少。
不过，这几天，却相继发生了几件很有趣的事情。
世界医师协会的众人回去之后，竟然陆陆续续的联系本国大使馆以及博物馆，给华夏归还回来了不少珍贵的文物。
其中不少就是在当初掠夺而走的。
就连李沐海自己都没有想到，在华夏举办了一次耳鼻喉的年会，竟然还能加强国际关系？
这个真的是让人有些喜出望外。
其实，这背后自然是有世界卫生组织的帮忙，但是更多还是国家层面上希望加强沟通和合作。
而医学会议，无非就是一个媒介和机会罢了。
对此，和陈南倒也没有太多的关系。
陈南这段时间，也终于有时间和自己的团队和委员会去把《中医耳鼻喉》教材完善起来。
不过……这一次，陈南却也成了西医耳鼻喉教材编委会的主编。
陈南寻思一番之后。
直接合二为一，扩大编委团队，制作《中西医结合耳鼻喉》教材。
秘书长得知陈会长要亲自编教材之后。
更是呼吁成员们，让陈南把这一本教材作为《会刊》发表。
陈南无奈，只能增设外本版。
就这样。
忙碌的工作中，又到了过年时间。
开完今年中日友好医院最后一次的会议之后。
陈南抽出时间，带着商朝颜去拜访了一下自己的老师们。
这些国医大师，岁数都不小了。
说实话，身体真的是一天不如一天。
陈南给几位老师调理一番，开了方子，叙叙旧便离开了。
最后一站便是于眉于师的家里。
陈南和商朝颜带着一些礼物进来之后，于老爷子无比开心。
看见商朝颜之后，更是喜爱有加。
“中午别走了啊！”
“朝颜是吧？我告诉你！”
“别人都以为我老于医术第一，其实……不然！”
“这医术啊，我只能排第三！”
于眉笑吟吟的看着商朝颜，认真说道：
“我老于其实最厉害的，是吃喝玩乐！”
“吃喝，民以食为天，自然是要精通。”
“玩乐，属于精神生活，自然也要会！”
“生活啊，可不仅仅只有医学哦……”
说话间，于眉瞪了一眼陈南，又笑吟吟看了一眼商朝颜，面色柔和的说到：“我这一生，其实全在取悦自己，不图他人如何看待。”
“美食美酒，我最为擅长，包括这八大菜系，样样精通！厨艺，当属最佳！”
“其次，古玩瓷玉，是我这第二擅长的！”
“医学，嗯……只是我的一技之长，一不小心，就做了这个国医大师，只能排第三啊！”
“今天，我给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说话间，于眉眉飞色舞，显然十分开心。
于老爷子的房间很大，比起陆师赠与自己的房子，都还要大出两倍。
陈南来过几次，门口的人说起过，这是以前的贝勒府，私产。
但是，这偌大的院子里，于眉不喜欢宠物，所以清净孤冷，多少有些寂落。
去年的时候，于老的身体，已经出现了问题。
陆师走后，于老少了一个喝茶喝酒，谈天论地的挚友。
心情多少有些郁郁寡欢。
而且，平日里出门诊，因为身体和思维速度跟不上的原因，一天只能看十个八个的。
到了冬天以后，索性不出了。
昨天下了一场雪，院子里厚厚的一层，就连脚印也没有几个。
显然，于老可能今天一天都没有出门了。
于眉这边到了厨房，商朝颜笑着跟了进去。
人跟人有时候，就是一个投缘。
于眉对于商朝颜是一见如故，喜欢有加。
商朝颜进来厨房也是大吃一惊。
“于爷爷，这么大的厨房，您平时都一个人做饭吗？”
于眉看着商朝颜，笑了笑：“没有。”
“哎……”
“年轻时候，为了取悦自己，学了一手好厨艺。”
“可惜，人到末年，却也懒得动弹了。”
说话间，他从一整排菜刀里掏出一把，说道：“这是道光年间的厨王大赛，圣上赏赐的，被我收藏了。”
“哎……对了！”
“伱们难得来一次我今天给你做好的！”
“来，朝颜，你说说想吃点啥……”
商朝颜看着冰箱上都有些落灰了，忍不住多了几分心疼。
“于爷爷，您平日都一个人吗？”
于眉平静的笑了笑：“嗯，也习惯了。”
商朝颜忽然小声说道：“要不……您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吧？”
“也能有个照应。”
“我也会做饭的……”
于眉心里一紧，说实话，内心也是心动了不少。
但还是笑着摆了摆手：“不用，不用。”
“岁数大了，喜欢清静，你们年轻人一起，和老人也相处不来。”
“吃喝不到一起，给你们添乱呢。”
商朝颜连忙笑着说道：“不麻烦！”
“我工作很轻松的。”
“再说了，我也不懂医学，你和陈南在一起，也能多聊聊，解解闷儿。”
“就这么答应了好吧？”
“你是陈南的师傅，按照你们中医圈子里的规矩，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
于眉笑了笑：“行了，我去买点菜，你先休息。”
商朝颜直接拉着于眉坐到了外面的椅子上：“行了！”
“我给您泡壶茶。”
“您且喝着，我去买菜。”
“中午，你也别做了，我来做，让您先尝尝我的手艺，虽然比不上您那么精致，但是……说不定你吃习惯了，放不下呢！”
“陈南这家伙去哪儿了？”
商朝颜泡好茶，招呼于眉坐下，然后掀开门帘出去准备买菜。
而此时陈南已经脱掉了西服，衬衣的袖子也挽起来了手里的拿着家伙事在扫雪。
于眉看见这一幕，内心一软，鼻子一酸，说不出来的羡慕。
这才是人家啊！
烟火气……
哎……
于眉笑了笑，摇了摇头，端起紫砂壶开始喝茶。
他不介意商朝颜不会泡茶，也不介意随意拆开了自己珍藏几十年价值百万的老班章，更不介意随手拿起名家珍藏价值不知凡几的紫砂壶清洗……
因为他发现，哪怕再贵的东西，也是物件，是死的。
而人情味，是活的！
这才是无价的啊……
想到这里，于眉端起茶壶，掀开门帘，看着陈南在那儿热火朝天的扫雪，看着商朝颜出去买菜，内心柔软了很多。
看累了，于眉重新回到了屋子里，开始琢磨起来刚才商朝颜的话。
说实话……
心动啊！
虽然他的房子距离故宫不到五百米，虽然他这房子里老物品的价格，可以买下一座CBD大楼。
但是，这又能如何呢？
可惜哦……
……
商朝颜拉着陈南去买菜，忽然说了句：
“要不……咱们把于爷爷接过去一起住吧？”
“他这么大岁数了，一个人怪可怜的。”
陈南听完之后，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了陆平仁陆师。
可是，陆师和于师不一样，陆师有五个孩子，可是于师孤家寡人一个。
陈南看了于眉之后，其实也发现了一些问题。
长期的独居，其实对身体有很大的损耗。
特别是老人哪怕精神意志再多厉害，也是暮气沉沉。
陈南点头：“嗯，好。”
商朝颜叹了口气：“你和他说说，我刚才说了，他没有答应。”
“我估计是不好意思。”
陈南笑了笑，看着商朝颜，忍不住摸了摸头。
她有很多优点，不在外在，而是在内心。
而且，人跟人真的是缘分。
商朝颜和于老，还真的是投缘。
买菜回来，陈南继续扫雪。
而商朝颜去做饭。
于老坐在门墩上，不知道哪儿找来一个烟袋锅，抽了起来。
一会儿看看陈南，一会儿回头看看厨房里忙着的商朝颜。
一会儿自顾自的偷着笑。
中午的饭菜很简单。
而且……
关键是比较清淡，很符合于眉的口味。
于眉吃的很开心，甚至填了一碗米饭。
激动的吃饭的时候，一不留神，或者是太过于激动，把碗打碎了。
商朝颜两名拉过来于眉的手，看了看有没有割破，这才赶紧收拾残局，一边让陈南给盛一碗新的，然后安慰道：
“哎呀，没事儿，于爷爷！”
“我让陈南给你盛一碗。”
“岁岁平安，好事儿！”
说完之后，商朝颜笑着说道：“不过，这碗可真漂亮啊！”
陈南嘴角一抽，连忙看了一眼。
然后松了口气……
他这几年，跟着于老他们，见识渐涨。
他可是知道的！
于老这个碗，的确相比起来，不是很贵，也就几十万吧……
商朝颜的这个碗……
可不一般啊！
明成化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碗。
可是成化皇帝和贵妃娘娘的爱碗。并且现存极少，就目前资料所知，此种秋葵花纹宫碗存世屈指可数，总共13只。
陈南记得有一只拍出来上亿的高价！
可以这么说，于老这里，真的没有凡品！
把饭端出来以后，陈南看了一眼商朝颜：“你可小心点，别打了……”
说实话，陈南这个身价，吃饭都有些颤抖。
而于眉则是笑了笑：“不打紧，一个碗而已！”
“这个是仿品。”
“真的我可舍不得拿出来。”
不过，很快，于老又补充了一句：“这是明朝官窑仿制的，当时成化帝也是担心打碎了，所以平日都是用仿品的。”
于眉这么一说，陈南翻了个白眼。
这和正品……有什么区别。
商朝颜愣了一下：“这么珍贵啊！”
“我的妈呀……”
于眉瞪了一眼陈南：“多嘴。”
陈南尴尬的笑了笑。
商朝颜尴尬的笑了笑，不过随后看着于老：“饭菜还合口味吗？”
于眉点头：“好吃！”
“说实话，比我做的还要好！”
商朝颜笑了起来：“这是烟火气。”
“家传的！”
于眉笑着问了句：“朝颜，你家里做什么的？”
商朝颜大大方方的回道：“我爸爸就是厨子，我爷爷是村子里红白喜事的厨子。”
“小时候，陈南就喜欢跟在我身后讨吃的。”
“哈哈哈……”
于眉也是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难怪手艺这么好呢！”
“陈南，你小子有福气了！”
陈南憨憨一笑，不敢说话。
于眉这个家室，其实根本不在意对方是做什么的。
因为……
再怎么样的家室，能比的上他家？
放在以前，他曾爷爷，可是正儿八经的老大。
商朝颜嘿嘿一笑：“于爷爷，
.
你可不敢这么说！”
“我们要是回了家啊，且……不知道多少人说我高攀呢！”
于眉一听这话，顿时白眉皱起：“谁敢！”
“朝颜！”
“我告诉你……”
“我以后，是娘家人，站你这边！”
“我看他敢欺负你？”
于眉这可不是开玩笑。
说实话，真要是百年之后，商朝颜送走了自己……
这一屋子的东西，都给商朝颜。
虽然比不上陈南身价。
但是，真要是全都高价拍卖了。
这些东西，至少能在国内冒个头。
不过，这些看缘分。
而且，于眉其实也就陈南这一个入室弟子，不留给他，给谁？
不过，相比之下，若是商朝颜和陈南结婚了。
于眉甚至贪心的想自己能不能给带带孩子？
自己这满肚子学识。
糟蹋了可惜啊……
要是到时候，留给自己的小孙子，其实也蛮开心的。
说实话，于眉后悔吗？
肯定后悔。
但是，他身份太过于特殊了，甚至比起溥兄，都要特殊。
在首都，这样的四合院，除去捐出去的几套，于眉还有三套，其中一套比起恭王府都要大。
这些院子里，可有很多宝贝啊！
吃过饭。
商朝颜泡了茶。
静静的看着于眉和陈南下棋。
和往常一样。
陈南是屡战屡败。
于老是屡战屡胜。
但是，唯一不一样的是，往日里，于老赢的索然乏味，而现如今因为有商朝颜小舔狗的加入，则是成了越战越勇。
陈南也是哭笑不得。
但是，难得时光短暂。
下午三点多。
于老困乏，商朝颜收拾东西，陈南也出去给家里填了一下空缺。
而于眉却知道，自己醒来以后，还是孤独的。
果然，快乐是短暂的啊。
下午五点。
太阳都快要落山了。
于眉起身，房间里没有人，空空荡荡，忍不住叹了口气。
看着房间里残留的味道，他忍不住咧嘴笑了。
起身走到院子里，却发现有个雪人，咧着嘴看着自己。
于眉顿时眼角含泪，笑着笑着就哭了。
他们都走了。
临近年关。
他还是一个人。
或许……
自己再过两年，也去找找老陆好了……
这个时候！
忽然一阵推门声响了起来。
只见陈南和商朝颜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对联。
于眉见状，赶紧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生怕被人看见。
商朝颜笑着说道：“于爷爷！”
“对联我们给买回来了。”
于眉内心真的是充斥了幸福：“好，好……好孩子！”
说话间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顾不上脸面，流了下来。
而商朝颜见状，连忙过去，用手擦了擦眼泪：“于爷爷！”
手很冷，可却温暖了于眉的心。
“我和陈南商量好了。”
“于爷爷，你和我们回去过年吧？”
“去陈南家里。”
“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们也不放心。”
“好不好？”
说话间，商朝颜扭着身子，拉着于老的胳膊撒娇。
“你瞧，对联都买回来了，贴完了咱们明天早晨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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