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无比的求生欲望下,商红枭爆发出了全身气力,声音比之方才的秦玉弩也不遑多让。
吴讳杀心坚定,引得体内刚刚沉寂下去的那股杀意蠢蠢欲动,令他不得不分心压制。
尽管商红枭占尽先机,可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下一瞬,纵跃而来的吴讳便卷动血河,要将他扫落半空。
二者虽同属通脉,但彼此的修为差距实在太过巨大,一旦扫中,商红枭绝无生还之机。
“嗡!”
诡异嗡鸣从身后传来,宛如神魔低语。
吴讳周身汗毛倒竖,同一时间,秦玉弩的逼音成线在他耳畔响起。
“小子速退!”
这股威势,是那名邪教高手腾出手来了!
吴讳不假思索蹬墙斜飞,瞬息间掠出数十丈,甚至不敢过多停留。
万幸,那股诡异嗡鸣直接追随商红枭而去,并未对他出手。
或是说那人虽不吝啬随手将他拍死,但有秦卢二人紧追其后,他恐怕脱不开手......
吴讳站在一家客栈楼顶,遥遥看着消失在城墙方向的四名白袍,心中大感遗憾。
若非那人跑得太过果断,甚至不惜主动散开了四人相合的血气,以致余下两人作鸟兽散,他绝对能再杀两个。
即便此后他反应不慢,第一时间就传出消息让暗卫持火器截杀。
最终也只是让分头逃亡的两名白袍洒落大片血迹而已。
武人奏响雷音便有一种与自身血气异象范围相当的奇妙感应。
入境通脉后,那道感应不仅范围暴增,精敏程度也堪称恐怖!
通脉武者的百丈范围中,莫说用充满杀气的火器青龙瞄准。
便是有人不坏好意的远远盯看一眼,也能在第一时间被其感应出来。
不仅如此,随着修为的增强,通脉武人的肉身速度也基本已经超出了常人所能想象的范围!
据吴讳观察来看,今日出现的五人中,便是其中最弱的一名通脉初期,也拥有堪比火器火器射发出的钢珠铜球的速度!
这样的极速若是用来对付通脉之下的炼体武人,绝对是一场摧枯拉朽般的屠杀。
若非九峰暗卫分散场中,四面八方都是青龙吐出的钢球,交织成网,极大缩小了那两名邪教通脉的的闪避空间,可能最后连血迹都留不下......
群英擂废墟中。
秦玉弩留下一句‘此间事了尽快来县衙找我’后便不知所踪。
卢延山手持长枪,正在善后。
吴讳回来后为泄余愤,将与他对了一拳后就重伤倒地的那名高大白袍打碎灵髓,交给了一旁蠢蠢欲动的九峰暗卫。
暗卫聚集地,同样带伤的轩人杰找到被剥了衣衫面具的贾勇骁,让其不要露面,直接回县衙等候。
而后轩人杰便找上了站在废墟中的吴讳。
未问身份,仅是抱拳,代一众同僚谢吴讳仗义出手!
若非这人,今日在场的九峰暗卫,恐怕无人能活。
轩人杰成功感灵,算得上是无限接近通脉境界。
因此他对于通脉的修为力量,比常人要了解得多。
四名拥有特殊手段、能将各自血气相连的通脉武者。
若是无人掣肘,便是杀光九峰雷音,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吴讳对于后者明知不敌还敢挥刀相向的勇气钦佩不已。
他深知自己是因为事先堪破了那四名白袍的修为才会选择出手。
若是在自己性命可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吴讳估计自己会选择尽快离开。
所以面对轩人杰毫不掩饰的敬佩赞扬,吴讳根本不敢居功。
那连声发自内心的‘谬赞’,竟被轩人杰当成了吴讳的谦虚。
就这般,彼此连姓名都不知道的两人开始交谈起来。
“这神火青龙,似乎只能对付通脉之下的武者?
我听说这神火青龙乃是公输家所造青龙系的第二代。
既然称之为第二代,那必然会有第三代、乃至第四代。
为何不直接申请赐下威能更强的火器呢?
若是握有此等杀器,今日来的邪教之人,除开那领头高手不谈,余下四人必会尽殁于此。”
二者皆戴着兽形面具。
吴讳说话之时,狐面下的目光很是疑惑。
他是真的有些想不通。
又不是没有,为何不用?
面对吴讳关于火器威能的疑问,轩人杰笑道:
“我前年便听说,公输家的青龙系火器已经造出第六代了。
威能巨大,可破先天武者护身真罡!
不过兄弟你想错了,火器威能是一方面,掌控火器的人也是重中之重!
就拿这第六代神火青龙来说,其威能确实能伤先天武者。
可却必须要境界相当的武者掌控才行!
不然就算火器威能足够,凭先天武者的修为速度,先天之下,谁能锁定瞄准?
而且火器在我炎朝,可是第一大禁忌!
一旦流出,对于寻常百姓来说绝对是灭顶之灾。
因此朝廷各级对此有着极为严苛的使用制度。
按各级武力排布,县衙基本只能用第二代。
郡城能用第三代,以此类推。
倘若逾越此矩私藏高级火器,以谋逆大罪论处!”
吴讳听完久久无言。
抛开此时已经完全超出九峰县衙处理能力的舍身教不说,这样的火器使用机制,的确算得上合理。
有卢延山坐镇,加上二代火器神火青龙的助力,先天之下的武者,绝对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毕竟谁能想到,区区县域,会出现如舍身教这般强大而恐怖的敌人呢?
直到最后,轩人杰仍旧不知道吴讳的身份。
能奏响雷音,谁会是真正的蠢蛋?
没看到凶徒逃离之后,知县大人与这位冒名顶替的神秘高手擦肩而过,都未曾多说半句吗?
以这位刚才展露出的通脉修为,就算卢延山方才正在交战之中无暇他顾,凶徒逃离之后,难道也看不出来?
看出来了不闻不问,证明了什么?
证明这位通脉高手在知县大人心中有底!
先不谈打不打得过吴讳,就凭卢延山展露出的姿态,眼下少数几个知道狐面并非贾勇骁的雷音暗卫,谁敢提?
就这般,吴讳盯着暗卫的身份,大摇大摆的回到了九峰县衙。
后堂,原本属于卢延山的独门小院。
吴讳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秦玉弩脚下,那堆被鲜血染得通红的白色布条。
视线上移,秦玉弩面色苍白,面目沉凝。
“你没事吧老秦?”
吴讳眉头大皱,心下很是担忧。
今日舍身教大闹九峰武考,并且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展露出了自身力量。
若是秦玉弩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问题,那还谈什么拖延送信、等候援兵,直接掘坑等死好了!
“无甚大碍,吃了个小亏而已,今夜调息一番便可恢复。”
秦玉弩语气平静。
殊不知,最后关头,那名被吴讳追杀的通脉教徒大声呼救时,青莲不知用了什么秘法,直接将秦卢二人同时震退。
而后横跨近千丈,朝吴讳拍出了一掌。
若非秦玉弩付出些许代价后成功拦截,吴讳此时已经是一堆碎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