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轻一点……”
“好的，我…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以后慢慢就熟练了。”
“其实我自己可以来的……”
“说什么呢，小心我咬你哦？嗷呜！”
李输：“……”
不一会儿，陈心玥抬起头，带着水灵灵的眸光期待看他。
“怎么样，我的手艺还满意吗？”
“……没想到你还挺擅长的。”
李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身旁的陈心玥一手拿着剪刀，正给他的头发做最后修剪。
本来还纳闷她带自己来酒店干嘛，结果是为了洗澡剪头发。
拜她所赐，现在自己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完美符合某项副业的应聘标准。
“好啦，再去把头发冲一下吧，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
“那你小心点咯，别在浴室里滑倒了，有什么事情就喊我！”
看着李输走进浴室，陈心玥眼神顿时一慌，冲到笼罩着昏暗柔光的圆形大床旁，把柜子上的东西纷纷推进抽屉。
全部推进去前，她还有些好奇地拿起其中一个看了看，脸上顿时一红。
“……这是些什么鬼啊！”
她望着窗台前摆放的大型粉红色木马，双人泡澡的浴缸，还有床边围绕的纱帐、顶上吊着的红绳，心里一阵歇斯底里。
来之前，她压根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后来一搜才发现，由于城市租房需要工作证明，交通也方便得不行，很少有人再住酒店了。
会去酒店的，都是一些为了寻求刺激、换点新玩法的年轻人，商家们为了吸引顾客，因此就……
陈心玥：“……”
难怪前台用那种眼神看我，可恶啊！
李输不会误会吧？
我真的没有那种爱好啊！
一阵抓狂中，李输从浴室出来，陈心玥立马收敛了神色，保持微笑。
而李输却发现，之前床头上的那些东西……不见了。
“……”
从酒店里出来，两人都悄悄朝各自那边吐了口气。
退房的时候简直不要太尴尬。
“……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
“……嗯。”陈心玥低头小声应了一句。
随后她又抬起头来，想到肯定是自己推荐会好一点。
“要不去江月亭，他们家的菜我比较推荐，也挺平价的。”
“好，那就去吧。”
……
餐厅里，两人边吃边聊，氛围很快回到了平时。
“所以，你因为没有工作租不到房子是吗？”
“嗯……”李输点了点头，看着又上来的一道菜，皱了皱眉。
这一桌子全都是他爱吃的，莫名让他想起依玛说过的话，发现自己居然连陈心玥爱吃什么都不知道。
“你没有点你喜欢吃的菜吗？”
“我最喜欢的菜就是好吃的菜，不说这个啦，没有工作的话确实不行，这可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近几天我问问熟人，看有没有闲置的岗位需要人吧。”
李输慢慢沉定眼神，低头切开牛排。
这两年好像总是这样，每当问起一些关于她的事情，都会被这样一笔带过。
他酝酿了片刻，突然抬起头。
“你……”
“我知道的唷～”陈心玥笑着说道，“你在遗迹里卖食物这件事。”
“什么？”
“其实我也进D-037了，结果最后只是勉强回本呢，嘿嘿～”
李输微微怔住，随后将手搭在了桌面上，正色看着对面的少女。
“遗迹最后的胜利的那个人，是我。”
“！？”
陈心玥快速眨了眨眼，过了好一会才意识过来，情绪渐渐变得有些失控。
“太好了，我真的……不知该怎么表达祝贺……”
“有什么想要的吗？”
陈心玥哽咽着摇了摇头，努力挤出一个一如既往的微笑：“我什么都不需要，唯独只要你继续变得更好，我就满足了。”
伴随这句话，泪水从她脸颊滑落。
李输看着这一幕，心口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
吃过晚餐，陈心玥搭上了回住处的列车。
李输停在原地，却没有搭乘回黑水区那趟，这家伙过去两年像亲妈一样照顾自己，说是他如今唯一的亲人都不为过。
现在李输明白了，陈心玥之所以不说出来，恐怕是因为目前的他解决不了。对他的好也不是投资，没有期待过任何回报。
既然如此。
李输下定了决心，从车站转身。
整个夜晚，他穿行在乳白色的城市里，不放过任何一间商铺。
“请问，你们这里要人吗？”
……
黑水区，混居宿舍。
“混蛋！你怎么睡着了！”
盖着西装的男人猛的惊醒，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那个家伙怎么还没回来，呕……这里的味道我快受不了了。”
“妈的，我们是不是被他耍了？说是来教训他，结果感觉自己被教训了！这地方真是人住的？”
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鼾声，男人撑着一张残念的脸，慢慢靠在了铁栏杆上。
“求你了李输，快回来吧……让我们交个差就走好不好啊……呜呜……”
他小声嘟囔着，逐渐失去了意识。
……
当李输又从一间餐厅出来，抬头看了眼月亮，一旁的小巷突然有人朝他招手。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梳着精致的大背头，长相颇有点妖。
怎么感觉有点像周泊离……他该不会也是干这行的吧……
待李输走近后，男人开口说道：“朋友，你底子不错啊，要不要找份副业？”
还打了舌钉，噫……城里人真会玩。
“我是来应聘你们前台的。”李输目光有神，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有气质点。
男人笑了笑，“我们这里没有前台，或者说，我就是前台。怎么样，我觉得你很适合我们公司的业务发展，相信日后很有可能成为爆款，考虑一下？”
李输：“……”
为了一份工作证明下海的，恐怕也没谁了。
就在这时，另一个冷淡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你在找工作是吗。”
回过头，一个大概二十六七的男人抱着两个木箱停在巷口。身上穿着古典衬衣，外披黑色鹿皮长外套，月光打在他背后，有种月下贵族的气质。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头红发。
李输都快有红色PTSD了，但听到对方说“跟我过来”之后，还是跟了过去。
两人走进一侧的小门，男人把木箱放在地上，里面是满满两箱红酒。
“我是这家酒馆的老板格南，对酒保工作有兴趣吗。”
李输顿了顿，“我就知道玛格丽特、柠荷之恋、血腥玛丽这些酒。”
“那是什么酒。”格南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讽刺这些酒没档次，“算了，你亲手调给我看吧。”
于是，十分钟后。
在这家名为「月下隐者」的小酒馆，李输动手调制了一份蓝色玛格丽特，柑橘酱和龙舌兰是现成的，用特制的蓝葡萄汁作为染色剂。
看着杯口的盐边，格南依旧一言不发，举起酒杯抿了一口。
“你合格了，剩下的乔尼跟你谈吧。”
格南起身离开，一直在旁观看的乔尼是个光头大汉，三十多岁，非常壮实。他走过来拍了拍李输后背，看起来非常高兴。
“没想到，老板出去搬个酒都能遇到新伙伴，你调的酒让他很满意啊。”
李输惊讶指着格南离开的方向。
“这也叫满意？？他一句评价都没给啊！”
“哈哈，是这样的，以后你就习惯了，我是「铁背」乔尼，我们来聊薪酬的事吧。”
没想到的是，这间平平无奇的小酒馆，给李输开出的薪酬是3W每月。
但有一个奇怪的要求，员工之间可以互相通晓姓名，但对外称呼的时候，都要用绰号。
比如「铁背」乔尼，「迅影」莎菲，「土龙」卢考……
“那老板的绰号是什么？”听完描述，李输也是很快代入了员工身份。
“银灰，「银灰」格南。”
李输一阵懵逼，实在没看出来那头红发哪里银哪里灰了。
“哈哈，反差也是一种让人记忆深刻的方式不是吗，接下来我们谈谈保险吧，如果在工作中意外身亡，酒馆会支付200W的用工赔偿，你打算填谁的名字？”
保险……
我特么就做个酒保，调的是什么瓦斯吗，怎么还会意外身亡的。
没多少犹豫，他填上了陈心玥的名字。
也没其他人可填了。
“你今晚就在酒馆休息吧，明天白天学习一下菜单，晚上就可以上岗了。”
乔尼离开了。
难得有人要自己，李输没顾着休息，一个人在吧台学习如何成为一名酒保，菜单里虽然有不少元宇宙后才出现的新酒品，但确实找不到地球那些热门的鸡尾酒。
掏出手机查一查，李输这才发现……还真没有。
从穿越来这个世界，他试过当文抄公，试过搞歌曲创作，结果发现统统都有。
结果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和地球不一样。
“话说，不是说用绰号互相称呼来着，我的绰号是什么？”
我懂了，这是在考察员工有没有主观能动性，连自我定位都要别人来界定，是绝对无法成为一名优秀员工的。
套路啊。
李输点了点头，正冥思苦想该给自己起个什么酷炫狂拽吊霸天的绰号时，静悄悄的酒馆大门，蓦然腾起一团大块的赤红。
轰隆隆隆！！
酒馆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