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濯很无语。
这人还跟以前一样,永远搞不清楚状况。
得意洋洋把客人赶出去,确定没脑残?
主家怎么可能能忍下去?
他张张嘴,准备反驳,就看到掌柜笑着走下来打招呼,“小慕,你回家有段日子,今儿可是特意找我们叙旧?赶紧里面请,包厢已经准备好!”
这话,有些意思!
慕耀和苏黛对视一眼。
乍一听觉得很热情很友善,仔细一琢磨,却全都不对味儿。
话里话外,不就是说慕濯因为私愿,故意找茬?
“我可不敢去,”慕濯没想那么多,“府城又不止你一家酒楼,小张账房不让进,我换家吃饭就行,有银子还会花不出去?”
特意加大嗓门的话,吸引好多人围观,众人不约而同对酒楼里面的父子俩打量。
“还有酒楼往外推客人?”
“真的假的?”
“这还怎么做生意?”
“聚缘酒楼,我记住了,以后肯定得避开。”
“就是,这群人穿着体面都被赶,我们更进不去!”
“确实高攀不起……”
嘀嘀咕咕的,围观人群越来越多,说的话也越来越刻薄。
张掌柜脸都快绿了,他恶狠狠看而已一眼,“赶紧给客人道歉!”
小张账房很不服气。
然而,眼看围观的很越来越多,事情也越闹越发,只能忍气吞声服软。
“慕哥,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该对你不敬,快里面请,我亲自斟酒认错。”
脸上笑嘻嘻,心里却口吐芬芳。
慕濯这狗东西,以前在酒楼做工就是刺头,现在更不是东西。
走就走,还回来显摆什么,有什么可得意?
就他那点银子,也不知道够不够在店里吃一顿!
“这还差不多。”
慕濯还是不高兴,但是他来就是故意折腾人的,不进去也不行。
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跟着进去。
“把店里有的所有菜都上来,”他把银子拍在桌子,然后直接开口,“你也不用斟酒认错,只要把它们全吃下去,我就原谅你!”
“全吃下去?”小张账房呆愣,“你在说笑吗?”
酒楼能做的菜一百多道,谁能吃完?
“我就这个要求,”慕濯很坚持,“不用在心里感谢哥,当初我被你饿了两天没饭吃,还是好心人给了半个窝窝头,侥幸没死,肯定得回报你一二!”
“慕濯,”小张掌柜脸色僵硬一瞬,才恢复正常,“你别给脸不要脸!”
“不愿意是吧?”慕濯一件冰冷,“信不信,我现在就对着门口扯着嗓子把你做的好事吆喝出来?”
这话,听得所有人一愣。
尤其迎宾小二,“小慕,要不算了吧?”
小张掌柜认识好多人,一般人根本动不了他,更别说,主家在府城的势力也不弱。
若非如此,也不可敢一直欺负人。
“凭什么算了?我就不!”
慕濯说完,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看着小张账房。
这咄咄逼人的样子,很容易就让人误会。
“濯伯伯……”
突然,又甜又奶的声音响起,他转头,就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M..
“福宝,慕知智,你怎么在这?”
怎么会这么巧合?
慕濯百思不得其解。
他受苦受难时,想人搭救,那么多天没看到一个熟人。
今天心想来潮替自己出气,却又碰到……
“我们来吃饭,听说这家的狮子头很有味道,”一身儒袍的慕知智视线扫过所有人,轻轻感受,“诸位,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声音清润,举止端方,君子如玉,莫非如此!
苏黛心里感慨。
就知道这妖孽没那么容易夭折。
这才多久,已经恢复风光,一身气度,比往日更加夺目。
“许久不见,”慕耀含笑打招呼,“我们很好,你们呢?”
“还不错,有劳费心。”
说完,慕知智退回隔壁包厢,不再寒暄。
“二伯若是真的关心,为何不去我们住的地方看看?”福宝睁着水润的大眼睛问,“还是如奶奶说的那样,只是嘴巴说的好听,心里指不定怎么想!”
“昨日刚到,尚未打听到你的落脚的地方,以后有机会就去。”
慕耀不想跟小孩子计较,三言两语敷衍完人,把头别到一遍。
还以为老宅那群真的过的很好,看来也不见得。
否则,一向受宠的小姑娘,哪来这么大怨气?
听完,福宝心里很不高兴,然而,不知顾忌什么,并没有表现出来,甜甜对慕濯笑一下继续说,“濯叔叔,不许欺负人哦,这位小张账房人很好,每次都会送点心给我。”
“所以说他狗眼看人低,”慕濯轻啐一声,“对手底下人,就怎么膈应人怎么来,虐待不死就往死里虐待,对别人就各种跪舔。”
福宝眨眨眼,好像不太能接受这个说法,“可他真是好人啊!”
“好不好人跟我没关系,我就想出一口恶气!”
说完,他不再看福宝,继续死盯着小张,“来,咱们继续。”
“濯伯伯,我要生气了,”福宝一脸痛心,“你不能做坏人!”
一旁,南崽和知礼听到这话,表情复杂。
他们纠结地看着福宝这个妹妹。
一段时间不见,这人傻的更厉害!
她乐意生气就生气呗,跟别人有什么关系?难道以为有人会因为不想她生气退让?
还坏人?
两只崽崽对视一眼,小声咬耳朵,“莫非对她不好的全是坏人?”
“有可能!”
话音落地,两小知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非常有默契地,后退几步远离福宝,生怕自己也被传染。
慕濯也很心塞。
是自己说的话不够明白吗?
这孩子不跟自己一起讨伐狗账房,怎么反而胳膊肘往外拐?
“这事你别管,我心里有数,”他没敢往深处想,深呼一口气,好声好气安抚,“赶紧回去吧,别让你堂哥等急。”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误入歧途!”
嗯?
所有人都懵逼。
这孩子用错词了吧?
慕濯更是一头雾水,“慕二,我寻思自己做的事也不算罪大恶极吧?”
怎么就入了歧途呢?
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