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向钱看齐

“诸位同仁,”他冲众人深鞠一躬,“老夫能力不足,着实没法承担你们的看重。”

这帮糟老头子,竟然想拿自己祭天!

开玩笑,刘家如此粗鲁,是他一个文弱大夫能应付的?

上次就没糊弄住人,倘若这次还让对方不高兴,能不能活着走出落安镇都不知道,憨憨才会上赶着触霉头。

此事,万万不能冒头。

“由不得你,不然我们就告密,说你上次把不准卖才故意忽悠人!”

闻言,吕大夫脸都绿了,“又不是我一个人把不准。”

“可你拿钱最多!”

就……无言以对。

沉默好一会儿,吕大夫咬牙点头,“丑话说在前面,老夫打头阵可以,记脉案时,所有人都得签名。”

只有这样,才彻底绑一起全跑不掉。

已经没有回头路,大夫们实在腻烦咸菜窝窝头,哪怕不情愿,还是点头同意。

老刘不知道大夫们的小九九。

他非常不待见这群人,行舟身为心腹,行事也颇有眼色,把人领进房间,连茶都没放一壶直接关门走。

然后,按照老刘的交代来找易大夫。

听闻他的来意,易得稔百思不得其解。“刘家不是已经请了大夫?”

“他们啊,”行舟表情一言难尽,“不太靠谱。”

自家老爷脑袋瓜子的确异于常人,可绝没有得脑疾。

这帮大夫为赚银子黑心胡扯,给他们吃黑面窝窝头都算客气!

“那行,”易大夫没多想,“小五,收拾下东西,咱们出门。”

“好的,师父。”

相比于京城来的大夫,老刘更信任易大夫,看到他就直接伸出手腕,“那群蠢货前两天说我得了脑疾!”

“你脑袋早年确实受过伤,这么说倒也不算错。”

易大夫把手搭在老刘胳膊上诊脉。

越久,眉头皱的越深,“好奇怪!”

“怎么,”老刘坐直身体,“你也认为我有脑疾?”

怎么就跟这两个字过不去!

“不是,”易大夫诊脉后,又从鼻到舌仔细观察一遍,“你最近是不是换了药吃?”

“对啊。”

“看来他们并没你说的那么差,”易大夫起身洗了洗手,“你现在虽然旧伤未愈,体内却别有一股生机,已经不用担心性命,再多的我能力有限,看不出来。”

刘老爷刚从府城回来时,有大夫陪同,一开始并没与易大夫打交道。

后来药材用完需要从医馆采购,双方才逐渐开始联系。

易大夫对他的病束手无策,却有一副祖上传下来的止疼方子,医者仁心,便拿给他用,由此,渐渐熟悉起来。

与府城来的大夫不同,易大夫从不遮掩自己能力有限,能治就治,治不了就直说。

这种不爱惜羽毛的态度,有些人不能理解,能理解的却极其佩服他的坦荡。

“药不是他们开的,那帮人全是废物!”

“能在府城坐诊的必然有真本事,否则会待不下去,”易大夫声音温和,“既然已经把人请过来,多给他们一个机会也无妨。”

“行吧,再听听他们怎么说。”

若是还胡说八道,全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老爷,我把他们叫过来。”

“去吧,记得把我的话转告他们,”老刘阴恻恻开口,“刘家花大笔银子请他们过来,不是听他们胡说八道,再敢像上次那样,直接当成骗子报官。”

才离开府城两年,就已经有人把自己当成病猫。

不给他们颜色瞧瞧,还当刘家好欺负!

“放心吧老爷,小人保证一字不差把话带到。”

大夫们听到行舟警告,安静地跟被掐住脖子的公鸡似的。

不约而同谴责地瞪着吕大夫。

“看我做甚?”他一脸淡定,“老夫行医几十年,对病人尽心,对伤者负责,从不弄虚作假。”

无耻!

众大夫心里不约而同闪过这个念头。

心里腹诽,身体却诚实地学起这副做派。

“老夫亦是,同济堂在府城,一直有口皆碑。”

“鄙人不才,也曾被人当众跪地谢恩,绝非沽名钓誉之辈。”

“还有我,城中百姓逢年过节就登门送谢礼!”

行舟嘴角抽搐,本来面无表情的脸隐约开始龟裂。

这帮人,打破他对大夫整个行业的认知。

少爷们是闭着眼睛选人,才找出这么几个极品吗?

医术不咋滴,却一个比一个能吹。

他只是离开府城两年,而不是两辈子!

“事实胜于雄辩,诸位既然如此有自信,”行舟微微一笑,“想必定然能帮我家老爷调理好身体。”

听完,所有人不敢再说话,只低着头跟在他后面出门。

蔫达达的,淋水的落汤鸡似的。

“他们真是府城来的?”

易大夫眼底闪过诧异。

一般大地方过来,都趾高气扬,这几位却偏偏相反,看着就心虚。

难道这几位真的医术不佳,并非刘老爷故意偏见?

闻言,吕大夫暼一眼易大夫气定神闲的模样,眼冒精光,“这位同仁是?”

“你不用管,”老刘打断他的话,“赶紧诊脉,看看我究竟得没得脑疾!”

最后这句,他说的咬牙切齿。

想想就来气。

做生意那么多年,一直以聪明人自居,头一次被人当成失心疯。

吕大夫心虚,不敢再多问,赶紧号脉。

脉搏想比于上次的杂乱无章,这次稍微好一些,更有力,生机也更浓,可还是一言难尽。

眉头纠结好一会儿,还是不敢下结论,“黄大夫,你也过来看看。”

“哦!”

黄大夫磨磨唧唧不想上前,众目睽睽下也不敢推脱,搭脉良久,才便秘一般把下一位拖下水。

如此耗费整整半个时辰,所有人才轮完一遍。

见状,老刘似笑非笑,“是不是又要对口供?”

“刘老爷说笑,”吕大夫尴尬地摸摸鼻子,硬着头皮解释,“跟上次相比,您的脉象好很多,脑疾也已经痊愈。”

自己写得脉案,跪着也得认,说过有脑疾,就必须有脑疾。

反正已经痊愈,自己也不会往外说,对刘老爷没什么影响。

然而,老刘并不这样想,他气的鼻子都快歪了,“放屁,把老子当成傻子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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