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这个月的第几个了？！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贺霖，你冷静一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顾黎！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冷静？！辛辛苦苦把公司运营上正轨，现在可倒好，团队核心成员一个又一个离职！”
“他们都去攀高枝了，都去顾氏另谋高就了！”
“我好不容易培养的人才，结果呢？都送去了你们家公司！给别人做嫁衣，顾黎，老子欠你的啊！”
“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
“啪！”
办公室里传来吵闹的声音，东西摔落在地面上的清脆声响听得一清二楚，几个助理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眼观鼻鼻观心，气氛凝重，连呼吸都放轻了。
你们两个满级大佬要打出去打，不要来新手村祸害池鱼啊！
也不知道又吵了多长时间，大门突然被怒气冲冲的男人打来，贺霖面色铁青，气的连贵公子的姿态都维持不住，没有了平日里的慵懒随性。
摔门的声音很大，简直震天响。
空气再一次进入僵硬状态，助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吞了下口水。
很快，办公室争吵的另一位主人公也出来了，依旧是带着金丝边眼镜，但依旧挡不住疲惫烦躁的感觉，平时一丝不苟紧扣着的白衬衫最上面两颗被解开，露出隐隐约约的锁骨。
顾黎敏锐的察觉到他们的凝重，习惯性展露微笑，避重就轻的，“麻烦帮我收拾下办公室。”
“好的，顾总。”助理鹌鹑似的小心翼翼点头，目送男人离开。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电脑还有茶杯全都躺在地板上，稀碎稀碎的502都粘不起来，空气中还有浓重的尼古丁味道，也不知道这里经历了怎么样的一场战争。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两个大佬吵得这么凶。”小助理好奇的问着，“顾总的脾气那么好，为什么抽这么多烟？”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另外一个年纪稍长的人一边收拾着残骸，一边小声回答，“这个月已经走了四个骨干成员了，贺总都快被架空了。”
“反观顾总这边，蒸蒸日上，那几个老员工还被顾氏集团撬走了，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政治家的小心思？”
“不会这么阴谋论吧？”
“哎呦小孩，你可别忘了，顾总可是顾家的二公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叽叽喳喳的小声议论在耳畔不停响起，角落里捡碎片的年轻男人默不作声，静静的干着自己的活。
小员工看了眼四周，“诶，周营，你是公司里的老人了，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被叫做周营的男人摇摇头，深深看了他们一眼，意有所指的，“我只知道，这个公司姓贺，不姓顾。”
几个助理被他的话一怼，顿时哑口无声安分的收拾东西。
地下车库。
手机里播放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修长的手指按下关闭键，顾黎若无其事的启动车辆，棱角分明的侧脸带着明显的疲惫。
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没有过多犹豫，正准备踩下油门时，车窗突然被人敲了敲。
缓缓落下车窗，露出一张陌生的面孔，男人穿着一身黑色，格外低调不起眼，恭敬的颔首，“二少爷，先生想见你。”
这个世界上叫他二少爷的人还真不多。
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冷笑，顾黎飞快明白他的身份，语调温润，带着冷意，“回去告诉你们顾董，别等了，我很忙。”
陌生男人被漠视也依然笑着，“我们很快就会一起共事的，二少爷。”
回答他的话是缓缓升起的车窗，黑色轿车在幽暗的地下车库光线下扬长而去。
骨节分明的大手搭在方向盘上，因为用力能看到明显的青筋，顾黎的眉头紧皱着，踩下油门，车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叮铃铃铃铃铃铃~”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车载屏幕上蹦出来“春虫虫”三个大字，阴沉的目光染上不明显的温柔，按下接听键，“点点？”
“学长？”电话那头传来女孩的声音，“你在哪里啊？公开课要开始了，我帮你占了位置。”
“很快就到。”
“那好，我等你，注意安全。”
“嗯。”
莫名其妙的，听到欢脱的女声也没有能让顾黎的心情好起来，反而是更加烦躁，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小宝的那句——
“漂亮姐姐是漂亮姐姐，活泼姐姐是活泼姐姐。”
点点，会不会是两个人？
大胆的念头在心里浮现，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但越想越是觉得贴切，一个人绝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在两种性格中变来变去。
今天的这个点点，喜欢亲近他，对他言听计从，但看着他的目光中没有喜欢，反而是慕濡崇拜，她带给他的感觉，则像是一个小宠物。
之前的点点，对他像是普通朋友一样，大多数时候会对他的邀请说“不”，但整个人更加鲜活灵动，带给他心动喜悦。
刚才陌生男人的话语突然在耳畔回想着，顾黎薄唇紧抿着，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更意识到他现在的处境不容乐观。
他没有时间去陪点点玩游戏了。
必须要尽快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教室。
小怨种趴在桌面上等待着，百无聊赖的玩着手里的中性笔，大眼睛时不时落在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嘴巴里还念念叨叨，“上辈子占山为王，这辈子发配学校。”
“幸福的人在爱里，不幸福的人在饼里。”
“那个，同学，我能坐在这里吗？”
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阴影，陌生的男孩站在国道上，笑容带着些羞涩，“我在论坛上看到过你，我可以坐在你旁边的空位上吗？”
“不可以，同学，”小怨种坚决的摇摇头，“这是留给大锤的。”
男孩挠挠头，悻悻而归。
下一秒，脑袋被人摸了摸。就像是摸小宠物似的，小怨种回头，一眼就看到朝思暮想的主人，大眼睛里迸发出来光彩，如果有小尾巴的话肯定摇成螺旋桨了，“学长！”
“我刚才做的对不对？”
女孩欢喜的样子像极了来邀功的小宠物，顾黎低下头看着她眼中明显的期待，嘴角缓缓上扬，眼睫轻颤，“做的很对。”
“既然这么乖，那就再答应学长一件事，可以吗？”
小怨种毫无条件的疯狂点头，如果不是机械零件是高科技，恐怕脑袋都要甩掉了。
顾黎看着她，露出一个若有所地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