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需要你……」
大概是在昨天晚上吧,樱井小暮接到了远在东京的他的电话。电话之中他的声音极其的脆弱,脆弱得几乎像是另外一个人,一点也没有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么的强大。
「……我一直等着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樱井小暮还是回答说。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去到对方的身边,毕竟侍奉她是她为数不多能够感到开心的时候。不过可惜,身为勐鬼众的龙马,她不能随意的离开她所负责的极乐馆。
对面的声音莫名的有些嘶哑,像是垂死的人,又或是行尸走肉的尸体一样说:「嗯,我会很快过去。另外,再帮我做一些事吧……」
……
大厅之中传来的喧闹声让樱井小暮回过神来,她依旧的露出娇美的笑容,和大厅之中大坂政商界的高层们打着招呼。同时,她的目光也在大厅之中隐蔽的巡视着,寻找着那个黑色和服的身影。
在昨天的电话之后,她就再也联系不上他,潜藏在东京都之内的人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无论她动用什么的人脉,也找不到他。唯一留下的线索,大概就只有前日傍晚,他和一个明显是路人的女孩留下的合照。
莫名觉得有些烦躁,樱井小暮打算返回顶层的办公室,不过就在这时,大厅侧边的一些动静让她多看了一眼。
那一角放着的一排柏青哥机,这种上手极快,筹码价格低廉,回报虽然可观,但是比起正规赌博而言收益极低的类赌博游戏,非常的受年轻人的喜爱。
跟着那些父辈的政商界大人物而来的年轻男孩女孩们,对于大人们红着眼睛围着,一个不小心就会血本无归的赌桌没有兴趣,柏青哥这样在外界也是合法,只要你投入的珠子足够的多,就会有回报的游戏更加的吸引他们。
只是现在,无论是跟着那些大人物而来的政商二代,还是极乐馆自己雇佣而来陪玩的年轻貌美的女郎们,围坐在一个角落里小小的柏青哥游戏机旁,神情激动的为坐在那里的人加油打气。
柏青哥游戏机发射弹珠的声音不绝于耳,接着,彩色的灯光亮起,游戏机屏幕播放着华丽的CG,密密麻麻的弹珠弹出的声音更加的响亮,女孩们的欢呼也更加的大声。从她们的表现来看,使用那台机子的人,大概已经有了非常不错的收获。
透过那些热情的少女们,樱井小暮可以看到那台游戏机前的是一个黑发的男生。她心中忽然的一动,那个背影让她感觉莫名的熟悉,只是在对方侧过脸时,她却是忍不住的一阵失望。
那是个模样异常清秀,看上去有些腼腆,犹如邻家少年的男生,受女生们欢迎也是理所当然。他看上年纪不大,穿着一身看上去有些普通的休闲服,像是个高中生或是大学生。
没有继续游戏,他抬着有些夸张的厚厚一箱弹珠,有些不好意思的向着身边围着的女孩说让让。激动的围着他的女孩们让出一条路来,脸上的推崇一丝不减。能够让这些政商界的天之骄女还有极乐馆撑场子的女郎们折服,仅仅凭着外表还有运气可是不行的。
男孩端着这些弹珠,去到交换台。通常的游戏店,不会允许玩家直接将赢得的弹珠兑换成现金,毕竟这种面向大众的游戏还是管理的比较严格的。但是如果只是这样,这个游戏就不会那么吸引人了。与游戏机点开在一起的还有两个店铺,一个可以将赢来的弹珠兑换成礼品劵,而另外一个则是使用现金回收那些礼品劵。
至于极乐馆,就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不少关注这边的人有些诧异,柏青哥游戏机虽然在外界相当赚钱,但是在极乐馆这种大型赌场,这种游戏也就只能算是添头,顺便炒炒气氛。不过能够在短时间之内赢到如
此规模,难怪女孩们会这么崇拜他。
将几乎数万枚的弹珠放在柜台之上,柜台上的工作人员有些诧异的看了男孩一眼。既惊讶于弹珠的数量也惊讶于面前的男孩。毕竟金属弹珠可不像是筹码,这一堆加起来重量可不轻。
「请将这些全部换成筹码。」男孩礼貌的向工作人员说。
说了声请稍等,工作人员借着确认数量的时间,隐蔽的向着身边的黑色西装的安保对了对了眼神。这些安保不仅负责维持赌场的秩序,还负责监察有没有人出老千。
而且他没有记错的话,刚才这个男孩来找他兑换弹珠的时候,只用了面值最小的一千日元。
弹珠的单个价格不贵,四日元一枚几乎连零头都算不上,回收价还会更低。数万枚弹珠的回收价格,大概也就是有数万日元,对于赌场来说毛毛雨都算不上。只是价格是小事,有人敢出老千出到极乐馆上可不是什么小事。
安保推了推墨镜,掩饰了没有发现作弊。
得到回复,柜台工作人员拿出十几枚一万日元的筹码放在托盘上推过去:「您的筹码,祝您玩的愉快。」
「谢谢。」礼貌的道谢,男孩拿上筹码,走向大人们所在的赌台。
「我说小鬼,你的筹码不会只有这些吧?」一个西装快要兜不住肚子上的赘肉,叼着纯正古巴雪茄,但大概不知道品味的满头油光,怎么看怎么像暴发户的中年男人叫住了他。
他搂着衣着暴露,画着浓妆的女郎,嘲笑的看着拿着小小十几枚筹码的男孩:「小鬼,成年了吗?继续去玩你的游戏吧,这边可不是你能过来的地方啊。」
男孩对他笑了笑,但是并没有理会他。他知道男人为什么有那么大的火气,他身后的助理提着的箱子里装满了最大面值的筹码。他作为今晚赌场中最有希望受到美女经理邀请,进入那座梦幻贵宾间,成为今晚最亮眼的人。只是任他在赌场之上赢下多少,赌场内那些青春靓丽的女孩们也不会为他欢呼。
男孩继续走着,但是中年男人却挡在了他的面前。看着他,男孩有些无奈的说:「先生,这样的行为可是惹怒赌场方。」
像是警告一样,戴墨镜的黑衣安保向前一步。
「不不不,我当然知道赌场的规矩是怎么样的。」中年男人向他吐了口烟气,「小鬼,有没有兴趣和我赌一场?就凭你那一点筹码,可是没有赌桌会要你的。」
没有赌桌会要是夸张,毕竟男孩手里的筹码也达到了最低下注要求,只是数量有些不够看而已。
「怎么样?早点输光,你也早点滚蛋的好。」中年男人不顾女孩们愤怒的目光,挑衅的看了一眼他。
男孩也是看了一眼他,或者说,或者说,是看他身后的筹码,接着他微微的一笑:「为什么不呢?」
……
猪原三郎不知道第几次拿出皱巴巴的毛巾,擦了擦头上不断冒出来的汗,如果有机会回到过去,他一定会揪住十分钟前自己的那张肥脸狠狠的扇上几巴掌。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看走眼了,做为差点就是今晚最亮眼新星的他,没有一点真材实料可不会像刚才那样的放狠话。只是在短短的十分钟之间,对方的筹码从区区十几万日元升到百万日元,又升到千万日元,至于现在有多少没有知道,但是大概已经有数亿日元了。
接过刚刚赢到手的筹码,男孩看也不看,将装筹码的箱子连同面前的筹码全部推出。他这样就算再好赌的赌鬼看了也会觉得的无法呼吸的豪赌方式,为他赢得了不少的掌声还有少女的欢呼声。
「你还要跟吗?」开牌之前,男孩礼貌的问对面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扔开皱巴巴的毛巾,提起身边的两个箱子往前面一推:「跟!」
价值或许已经超过十亿美元的筹码被摆在赌桌之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里所吸引。不管最后的输赢如何,这个一开始坐在默默无闻角落里,玩着柏青哥的男孩都是今天最大的黑马。
上身商务西装,下半身却是网袜高跟鞋兔女郎打扮,美貌的发牌员小姐从发牌器里抽出扑克牌。然后她有些诧异的看了面前空空的男孩,将价值超过十亿日元的筹码推向他的身边,再次宣告他的胜利。
掌声和尖叫声一起响起,围观的人不由的为男孩献上由衷的掌声。但是对面的中年男人却是双手趴在赌桌上,发出很大的声响,对男孩怒目而视。
他满脸肥肉乱飞的大喊:「那么多局没输过!你作弊!」
没有因为掌声还有怒骂而感到骄傲或是慌乱,男孩礼貌的向他笑了笑:「我相信,应该不会敢在勐鬼众的地盘上骗人的吧?」
勐鬼众的字眼被男孩说出之后,场面突然诡异的一静。很少有人知道,这座赌场的后台是黑道巨擘之一的勐鬼众,一个可以和盘踞东京都的蛇岐八家对抗的黑道巨擘。
「我有没有作弊,想必勐鬼众的各位应该会很清楚。」男孩对着发牌的荷官,以及林林散散站在赌桌附近的黑衣人笑了笑。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都摇摇头,表示并没有发现作弊的迹象。
只是中年男人明显不打算放过男孩,他怒视着男孩的眼中亮起微微的金色:「言灵……你使用了言灵!」
虽然有些微不足道,但是那确实是黄金童没错,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居然还是一个混血种。
黑衣的安保们发现了不对,伸手抽枪或是握刀。但是男孩不为所动,他依旧微笑的说:「看上去你好像知道很多东西,不过看你的样子,想必你应该没有见过真正的言灵吧?不过很遗憾的是,我可没有用什么言灵。」
他歪歪头,脖子上一根挂着散发着彩虹一样光芒的锐利的宝石吊锤露了出来,然后他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说:「我只不过是,在利用两个大脑思考而已。」
「混……」中年男人还想再说什么,然后就被黑衣人们按倒。
这时高跟鞋的声音响起,长发盘起,知性美与妖艳美混合在一起,美丽的赌场经理静静的来到男孩的身边。
细细的看了他后,樱井小暮确定不认识这个男孩,但是她仍然半蹲下身子说:「可以邀请您去贵宾室坐坐吗?」
客人们既惊讶又不觉得意外,十几万日元赢下十亿日元,今晚的幸运星就是男孩没错了。男孩也是低头看了看樱井小暮,然后就真的像他青涩的外表所表现的那样,红着脸侧开了。
「那个……我觉得这里就挺好的。」他左右的看了看,就是不敢看身边散发着幽香气息的女经理,「我是说,用钱换那个愿望什么的。」
他这样的举动引来了不少笑声,但是在笑后更多人好奇的,是他会用这十几亿的日元,去交换什么样的愿望,能够看都不看的将数亿日元推出去,他看上去或许不是缺钱的人。
至于那些推崇他的女孩们想法就很简单了,生活优握,出身世家的她们并不需要为生活担忧。在她们的想象之中,能够让这样一个完美的男孩困扰的问题,大概就只会是一个幸运到令人嫉妒的女孩了。
互有好感,但却因为出身不一样而只能错过的男孩女孩;互相爱恋,但是女方父母想要更有权势的女婿而棒打鸳鸯……
「当然可以。」似乎被男孩的举动逗笑,樱井小暮微笑着回答。
「那么,我要的是……」男孩看着面前摆着的筹码犹豫了一下。
「不
用急着说出来,您的筹码就在这里,不会离开的。」樱井小暮轻声的安慰说,「我是樱井小暮,您可以叫我小暮,您还没有告诉我您的名字。」
男孩低头看着她,脸上还是红红的,他目光有些游离,不敢与她对视的说:「我的名字是,源……源稚女。」
得到名字的樱井小暮突然的一呆,然后源稚女将她扶起,贴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至于我的愿望,是你哦……」